蘇苑街,首席足療店……。
原本晚上才到營業時間的店子,此時門口圍滿了人。
他們臉上全都寫著緊張二字,而他們的目光則聚焦在店門口坐著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身穿紅色旗袍,扎著婦人樣式的發型,穿一雙珊瑚綠綴黑珍珠高跟鞋,左腿交疊在右腿上。
她很漂亮,雖然那漂亮寫滿了化妝品一詞,但只能說她風韻不減當年。
畢竟她眼角的皺紋和脖頸上的線痕早已說明,她年齡不小了。
被一群人圍住,她一皺眉,并非美若天仙,卻也絕不至于丑。
顰眉的瞬間,總有人感覺心臟被那簡簡單單的動作拽出了胸腔,恨不得拼命來保護她。
讓男人喜歡的未必是最漂亮,最年輕,最性感的女人,有時候,女人只要足夠有“味道”就夠了。
她顰眉不到兩秒,便立馬有人大吼一聲。
“紅姐,我這就去干掉白逸,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絕不會叫他動你半根寒毛!”
“就憑你么?”
紅姐笑了,她笑的花枝亂顫,咯咯的誘人聲不斷傳出的同時,她伸出垂柳般的手臂,朝身后一個男人遞過去。
那男人剪一頭精干的短發,臉上一條疤痕從眉角延伸到唇尖,拋開他那好似長蟲般的傷疤,他臉型極為正氣,不怒則威。
他看女人伸手過來,注意到女人岔開的食指和中指,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掏出支女士細煙放到女人指縫間,女人回手將煙搭在唇上,那嘴唇開闔剎那,周圍的混混齊齊咽了口唾沫。
下一秒,無數人掏出打火機朝女人遞過去,他們只為同那誘人的嘴唇更近一些。
女人靠在最近的火焰上將煙點燃,她輕輕吸一口。
“金源路的幫派都死絕了?”
“……。”
沉默半晌,沒人說話,女人不屑的哼了一聲,回頭看向疤臉男人。
“義哥,你說。”
“是,紅姐,金源路譚子全手下二百四十六號人,除五十余人不知所蹤外,其余盡數死絕。”
“呼……。”
女人聞言,長長的吐了口氣,隨后她再一皺眉。
“真是那白逸一個人做的?”
“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疤臉男子說道,女人頓時猛的一昂頭,她脖頸泛起了青筋,但那卻只讓她顯得更有魅力。
原本嬌弱的外表下,竟似多出了些力量感。
只見她將煙噙在唇上,同時狠狠一拍手。
“嘆為觀止!”
她稱贊一聲,隨后昂頭看向四周眾人,明明她坐著,其他人都站著,可她昂頭時,卻讓人覺得她正在俯視著一切。
她看著周圍眾人問道。
“剛剛,誰說要為我殺了白逸?”
話音剛落,人群沉寂,有幾個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黃衣人,那人被這么盯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說道。
“我……我。”
“奧,是你。”
紅姐點了點頭,她臉上看不出喜怒,只見她回頭朝疤臉男子問道。
“義哥,你是一流武者,你能干掉白逸么?”
“不清楚。”
義哥搖搖頭,繼續說道。
“我懷疑白逸是個超能力者,他的本事遠遠超出了凡人的極限,可他沒有練武,更不是巫師學徒,那么能讓他超凡脫俗的,恐怕只有超能力了。”
“嗯,超能力者,所以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清楚他有什么能力,所以不清楚是不是他的對手。”
“哼。”
女人哼了一聲,不屑的搖了搖頭。
“義哥!”
她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當你說不清楚的時候,就是贏不了,起碼他能做到的,你做不到!”
紅姐說完,猛的回頭伸出手,她手指指向剛說大話的黃衣男子。
“你做不到,他卻說他能做到,你覺得我應該相信誰?”
“颯!”
剎那間,有銀光一閃,黃衣男子眉心被一柄系著紅櫻的飛刀穿透。
他周圍的人迅速散開,給他的倒地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黃衣男子無力的墜落在地上,疤臉男子則朝紅姐抱一抱拳。
“他死了,我活著,所以我說的對。”
“不錯。”
紅姐隨意的鼓鼓掌,然后她將煙掐滅扔到地上,頓時有人撿起那煙頭便飛速逃跑,那人一邊跑,一邊小心的將被女人噙過的煙蒂朝嘴巴送去。
“颯!”
又是銀光一閃,那搶了煙頭的家伙轟然倒地,短短時間內,兩人死在女人面前,可四周眾人卻好像司空見慣。
看著搶煙頭的鬧劇,紅姐無聊的打個哈欠。
“哈……真是……沒完沒了,盯著金源路的人呢,白逸什么時候要殺到咱們這來?”
“回紅姐的話,白逸說他要睡覺,沒人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起來。”
“臭表臉的!”
紅姐沒好氣的罵一聲。
“我辛辛苦苦在這里等他,他居然還要睡覺!”
“騰!”
女人直接站起身來,身后馬上有人為女人遞來狐領大氅,只見女人接過大氅稍一甩動,大氅尾底略過風塵的同時,瀟灑的披在了女人肩上。
“走,讓我們見識一下商業街新的頭馬,我到要看看,什么樣的男人能一挑二百同級打手!”
一言既出,高跟鞋踢噠聲不絕于耳,伴隨著身后數十人雜亂的腳步,他們離金源路越來越近。
與此同時,金源路上,楚路正拎著鎏金格陵蘭對手下發號施令。
“四眼,去光輝路借車,把翻斗借來,田雞,找幾個人帶拖勾把尸體都裝進車里。”
“老楚先生,胖頭魚當頭馬之前,你是上一代幫派的老人,消防栓會用吧,接幾根管子沖下地面。”
“那個二狗,你帶幾個人去樓里,把白爺殺過的樓梯間都清出來,先搬到小區里,我教人到那取。”
“金源路諸位也最好動起來,樓里和附近店鋪里的人都能聽見對吧,現在的局勢非常明朗,咱們中心區大佬四哥許了白爺三條街的地盤,白爺以一當百殺絕了譚子全的手下,合理合法!”
“從現在起,白爺就是咱們商業街和金源路共同的老大,在下楚路,白爺的代言人,大家可以瞧不起我,但最好聽聽我的建議。”
“白爺是咱們十三區的新人,他還沒有自己的班底,我敢保證,未來白爺的班底一定會在咱們這幾條街上出現,不趁現在出來搭把手,難道還等白爺找上門?”
“家里有石灰的拿出來撒撒,消毒水啊,白醋啊,都拿出來殺菌洗地,未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們……。”
“砰!”
一聲槍響打斷了楚路的話,忙碌中的眾人頓時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紅姐正從蘇苑街上走出來,她左手朝天舉著把精致的短管霞彈槍,槍口此時還冒著煙。
“嘖嘖,楚路啊楚路,上次見你,你還是給我按腳的小鮮肉,現在轉眼就成了白逸的代言人!”
紅姐一邊說,一邊略有深意的笑了笑。
“你說這是不是造化弄人……。”
“喲,劉麗紅,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看見來人是誰,楚路頓時笑了出來。
“昨晚我看到情報時還真不敢想,當年東南區攢了倆禮拜嫖資到我那按一次腳的雛雞,如今居然翻身做了頭馬!”
說著,楚路面帶冷笑,手上對紅姐抱了抱拳。
“不過老話休提,紅姐為啥過來,難道還想讓在下按一按你那臭腳?”
“牙尖嘴利不改當年,嬉笑怒罵沒句真的。”
紅姐撇嘴罵一句,隨后將短管霞彈槍插進大氅里。
“至于我為什么來,還不是你那沒良心的老大,既然等了白爺半晌,白爺都不肯賞臉到我那坐坐,你們不來,我們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