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就是那個回了我們消息的嚴政?很好,你先起來吧,殺張寶有功,本將軍說話算數,不會為難你。至于你投了官兵,以后在軍中身居何職,這個還待計較。來人,把他先帶回軍營消息。”
皇甫嵩沒有為難這個嚴政,但亦沒有過多夸贊,只是很隨意的讓親兵把他帶走。
劉顯的心里卻有些惱怒,差點沒忍住要上前去斬了這個嚴政。劉顯還沒有看到張寧,本來想找機會從張寶的身上問到點什么。
不過,這也無可奈何的事。
這里已經到處是官兵,在皇甫嵩的眼前,劉顯自然不好亂來。
從嚴政的話中,劉顯也多少都明白了一些情況。朝廷方面,應該是經常對曲陽城內射了不少帶著勸降紙條的箭。
這些勸降信當中,自然是落在城內的黃巾軍士兵手上。不過呢,大多都不是識字的,那些黃巾士兵就算是檢了也不知道說些什么。而識字的,也不敢亂說,更不敢隨便張揚那些勸降信的內容。
這個嚴政,檢到了那些勸降信,知道了內容。然后看到時勢不對,所以他就抱著一種饒幸之心,偷偷的給城外的官兵射了一支箭,帶著他的投誠的書信。
城外的官兵檢到了這書信,肯定會拿去給皇甫嵩過目。但是官兵卻不太可能給嚴政回復,因為射進去的回復的書信,多數會落入別人的手上。
但是嚴政的投誠的書信落在官兵的手里,卻可以證明他已經投了官兵。
現在,他拿著張寶的頭顱來投誠,并提及箭信的事,皇甫嵩倒沒有食言,接受了他的投誠。
不管如何,這個嚴政劉顯已經判了他死刑。他不僅背叛了黃巾軍、太平道,還親手偷襲斬殺了張寶,拋開什么不提,就因為張寧是自己的女人,劉顯也得要殺了他給張寧一個交待。
只是,現在也不用急在一時,或許,把他留著給張寧親手報仇可能還會更好一些。現在,主要還是先找到張寧為妙。
“戰場太混亂,皇甫將軍小心,小子先回軍營了。”
劉顯不想參與對那些黃巾士兵的攻殺,現在見沒事了,便對皇甫嵩說了一聲。
“也好,現在大局已定。這次謝謝你跟黃壯士相救了,你們先回軍營,待本將軍剿清了這些黃巾賊人,再回營向你們好好的道謝。”
“皇甫將軍客氣。”劉顯揮揮手,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匹無主戰馬,對黃忠招手道:“黃老哥,咱們走。”
“好!”
黃忠也早已經停了手,應聲勒馬調頭,跟上了劉顯。
原本派來為劉顯、黃忠引路的那一、二十個官兵,現在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去了。
劉顯和黃忠繞了一個圈,然后繞向城南的城門。
途中,劉顯出手,抓住了一個黃巾頭領,逼問之下,他并不知道張寶的身邊沒有太平道圣女現身。
這也讓劉顯的心安了一些。一般的黃巾頭領都不知道,那么就說明張寧是聽了自己的話,進了曲陽城后,她并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當然,還有另外的一些不好的可能性存在,但劉顯現在也只能是往好的一面去想。
這個時候,曲陽城內的黃巾軍,基本上全都突圍出了城。尤其是苦蝤的人馬,跟張牛角、黃龍、楊鳳等黃巾渠帥。他們在城西方向的官兵,轉向城東支援,圍攻張寶的時候,他們也開始出城向西突圍。
不過,朱y可是不弱于皇甫嵩的東漢未年的大將。哪怕他親率一支人馬離開城西的官兵大營,趕往城東合圍張寶。可是他也早就有布置,在城西布下了重重的人馬。
苦蝤的人馬,遭受到了官兵的強力阻擊,死傷慘重。
戰況無比膠著慘烈,最后,全憑他們一眾黃巾渠帥的強橫戰力,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只逃走了少部份人。
郭典可以說真的是檢了一個大便宜,他率本部軍馬,不跟那些突圍的黃巾軍纏戰,直接前往攻城。結果,曲陽城被他一攻而破。事實上,黃巾軍全部突圍之后,已經沒有士兵再留在城頭上守城了。
說實在,如果說黃巾軍的突圍,剛開始的時候,還算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話,那么到了后來,說是突圍其實就等于是全面崩潰了。
突圍了,誰還會留在城內守城?到了后來,幾乎所有的黃巾士兵都是爭先恐后的沖出城突圍。
劉顯和黃忠到了曲陽城的城南城門時,這里已經被官府官兵控制了。
劉顯表明了身份,把守著城門的官兵沒有阻止,放劉顯和黃忠進了城。
黃巾軍全面崩潰,所有的黃巾士兵都沖出城去突圍,但依然還有小部份黃巾士兵留到了城內。但是他們已經是徹底瘋狂的那一種。
他們自知必死,又眼看沒有機會突圍逃命,所以,他們惡劣的本性暴露,在城內燒殺搶掠起來。
現在,郭典帶著軍馬,要對付的就是這種已經歇斯底里的黃巾賊兵。
劉顯和黃忠進城后,看到的是一片火海,城內處處火光,濃煙彌漫,混亂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情況很不好,郭典的官兵恐怕還得要一些時間才可以徹底的清理掉在城內到處殺人放火的黃巾賊兵。
不過,劉顯這個時候也并不是太過擔心張寧了。只要張寧沒有公開身份出現在張寶的身邊,不讓別的黃巾將領知道,那么劉顯認為張寧就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危險。
作為一個武力差不多處于三流武將巔峰境界的張寧來說,一般的黃巾賊兵奈何不了她。
再加上張寧的輕身功夫了得,在這城里,除非是碰到比她更強的武將高手,要不然,張寧是安全的。
但是劉顯現在沒有見到張寧心里就不安。
可這么混亂的曲陽城,劉顯又要如何去尋找她呢?
這個倒也難不到劉顯,只是需要時間罷了。
劉顯只要進入那一種入定的狀態,就可以通過自己的腦海影象畫面,用靈眼去看得到。
自然,這有一定的距離限制,可劉顯可以慢慢的去找。
“黃忠老哥,給我護法,牽著我的馬,我們慢慢走。”
劉顯心念一動,想到了這個辦法。
把戰馬韁繩扔給了黃忠,讓黃忠牽著,劉顯馬上就進入了那一種像平時到處去吸納那些天地靈氣的狀態。
黃忠倒也沒有過問太多,跟著劉顯,他就只需要聽劉顯的命令行事就行。
劉顯腦海中的影像慢慢前進,一會破碎一會清晰。
這其中,碰到了多起黃巾賊兵,但都被黃忠解決了,另外還有官兵,黃忠說明了他們的身份,那些官兵便不理會了,轉而去追擊那些逃竄的賊兵。
劉顯看到了許多慘況,一些曲陽城的百姓,躲在他們房子里的百姓,被一些瘋狂的黃巾軍慘殺。
還有許多燃著熊熊大火的民房就更不用說了。
直到天色大亮,劉顯來到了一條應該是曲陽城以往較為主要的大街上。
因為這街道兩旁,基本上都是一些店鋪居多。
而讓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一小片街區,所遭受的破壞并不是太大,且街上,倒了不少黃巾士兵的尸體。
劉顯的腦海畫面很細微,他看到了一些異常之處。
咦了一聲,劉顯任由腦海中的畫面破碎,恢復了如常的狀態。
“停!”
劉顯輕叫了聲,然后翻身跳下了馬。
走到了一具黃巾賊兵的尸體前,劉顯翻過這具尸體,察看了一下這具尸體的脖子間的傷口。
跟著劉顯再去察看另一具尸體。
看完后,劉顯的臉色一喜,對還在戰馬上戒備的黃忠道:“這些黃巾士兵不是官兵所殺,看他們身上的傷口,是受到了極薄的兵器的致命殺傷。這是張寧所用的武器所傷。估計,她應該就有這一片街區。”
“哦?”黃忠道:“你確定她會在這一片街區?”
“如果她沒走的話,應該就是這一片街區。”劉顯肯定的道。
“好,我看看。”
黃忠的內力真氣不知道要比劉顯強大了多少倍,他雖然不能如劉顯這般可以觀察入微的看到一切,但是他也一樣可以感應得到范圍更廣的一些情況,尤其是一些生命的氣息。
劉顯用內力去感應什么,黃忠從劉顯身上的內力真氣的波動中就知道了。只不過,如此做,對自身的損耗也是極大的,一般人不會這么干。
黃忠自然不知道,劉顯如此,不僅不會損耗內力真氣,還可以順便的將那些感應到的天地靈氣吸納過來。
所以,就算是黃忠,他也不會輕易的內力外放去時刻感應四周的情況。就算是他也會吃不消這個內力的損耗。
這一點,可能也是劉顯現在就勝過了黃忠的地方。
“少主,右側方向,好像有不少人。就在這幾家店鋪的后面。”黃忠只是感應了一下,就有所發現。
“走,進去看看。”劉顯沒有猶豫,順著黃忠所指的方向,走到了一家店鋪的門口前。
店門是緊緊關閉著的。
劉顯檢起了一把刀,把門弄開了。
黃忠把兩匹馬栓好在店門旁,提著長馬跟著劉顯進了店鋪之內。
里面一片雜亂,什么也沒有。
但有后門,劉顯走了進去,發現后面挺大的,這七彎八拐的,跟著眼前一亮,卻是到了一個更大的后院內。
“人就在那一座閣樓里。”
這后院內,有一座明顯更精致的更大的閣樓。
黃忠沒提醒,劉顯也注意到了。
“來者何人?請止步,這里都是這一片街區的百姓,被我家小姐收留在此,躲避亂兵殘害。所以,請忽來打擾,否則后果自負!”
劉顯和黃忠正慢慢的走向那閣樓,還沒走近,就有人叫喝了一聲。
跟著,閣樓的大門打開,一個人提刀走了出來。
劉顯看到,閣樓大門之內,的確是站滿了一些人,他們一個個臉帶驚懼之色,不少人身上都還染血。
提刀出來的這個人正是許二。
不過,他并不認識劉顯。
劉顯也不認識他,但劉顯是為了尋找張寧,不是來找事的。
所以,劉顯把手上提著的刀插到了地上,對他道:“不要誤會,本人并沒有惡意。”
“哼!管你有沒有惡意,手執兇器私闖民宅,本就是居心不良,小心大爺一刀殺了你!”
許二揮刀威嚇道。
劉顯見狀,懶得跟他多說了,沖里面叫道:“寧兒,是你嗎?你在不在這里?”
啪的一聲,卻是樓上的一個窗戶打開了。一道倩影現身出來。
這不是張寧還有是誰?
看到了張寧,劉顯的心就完全放了下來,很高興。
“顯弟……你、你怎么來了?”
張寧也看到了劉顯,一臉驚喜。
“許二,他便是你們少主劉顯,還不請少主上來。”
張寧跟著又對下面的許二說道。
許二一聽,一個哆嗦,趕緊跪到了地上。
“不知者不罪,起來吧。”劉顯現在懶得理會他,直接一個助跑,飛身躍上了閣樓,從窗口跳了進去。
“顯弟你……”張寧嗔怪的白了劉顯一眼,卻被劉顯一下子給抱住。
“哈哈,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這些天我都在擔心著你知道嗎?”劉顯親了她一口,然后放開了她,看著她的臉蛋道:“才一段時間不見,就清減了。”
“別這樣……你還沒說怎么會來的。”張寧似有些受不了劉顯的親熱,不過,她也的確是真心的感到有些感動。
“這些說來話長。以后再慢慢跟你說吧,現在你跟我走吧,先離開曲陽城再說。”
劉顯現在就只想快點帶她離開。
“不,我現在不能走。”張寧卻搖頭道。
“啊?為什么?現在曲陽城已經被攻破了。官兵很快就會完全控制曲陽城。另外……”
劉顯頓了一下,還是對她道:“你二叔張寶已經死了……”
張寧的身體僵了一下,但她卻強忍著眼淚,點了點頭道:“我、我就知道……”
“唉,二叔是怎么死的?”
“他被其手下一個叫嚴政的人手了,獻首皇甫嵩。”劉顯把張寶死時的情況告訴了張寧。
這些事,劉顯不想隱瞞,知道早晚都要讓張寧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