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顯其實可以將楊氏縣、柳林城或是上郡的模式照搬到汝南來,將汝南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這樣一來,以后劉顯的勢力或許會更大。
可是,想想就行了,就目前而言,劉顯是不可能馬上再打造另外一個勢力基地的了。除非有朝廷的允許,以及動用張寶留給張寧那一筆財富還有平原王府的財富,要不然,劉顯現在也沒有太多的錢財再發展起一個郡城了。
劉顯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是經過下面的人苦心經營得來的錢財,現在所收獲的錢財,幾乎都用來發展上郡等地,很難再支撐劉顯再發展一個地方。
其實,現在劉顯也已經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發揮到了極致。要不然,哪里會有那么多錢購買賑濟百姓的糧食?
另外,在汝南發展,其實是很困難的。因為,汝南西面是荊州的勢力了,往南是揚州一帶,后面還有以后曹操的勢力。在這中間的位置,三面受敵,處處受制。
所以,劉顯寧愿把楊氏縣四周的那些縣鎮控制起來,再投入多一些錢糧去把那些地方發展起來,都好過在汝南發展。
不管如何,劉顯早就制定了將來爭霸天下的計劃,如果在洛陽事不可為,那么就會先以楊氏縣柳林城為踏腳板,統一整個黃河北方,再圖天下。
何況,劉顯現在的手下,也沒有那么多可以獨擋一面的人才。不能因為汝南而拖累了整個發展計劃。
早前隨盧植一起押運來的那一批糧食已經基本送到了需要救濟的汝南百姓手上。且當中其實還有一批是直接從荊州方面送過來的。
這樣單純的救濟,其實就等于是一個無底洞,送來多少糧食都解決不了這些困苦百姓的基本問題。
不過,劉顯也不會太過操心,因為,就算沒有自己的救濟,其實也是一樣的。歷史上,沒有救濟,那些百姓還不是一樣的過?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局勢哪怕是再動蕩,但是最低層的百姓,他們都很清楚一個道理,無論再艱難,他們也都必須要勞作,要不然,真的是連一口吃的都沒有。如果實在過不下去了,那么就算是落草為寇,也總會找一條出路。
劉顯其實真的就只是盡一點心力,順便的收割一波名聲罷了。
到了汝南數天,劉顯到下面的村莊去巡視了一翻,雖然說,劉顯不打算把汝南發展成自己的勢力地盤,但是,也給了不少地方官員建議,讓他們盡可能的引導百姓盡快恢復生產,并且,希望他們可以對地方百姓減免一些賦稅。
道理其實不用劉顯說,他們也都很清楚,如果再如此下去,汝南的盜賊肯定會越來越多。最后受害的,也只有是他們。
可是,現在汝南當地,各處的山賊強盜太多了,除非朝廷進駐一支軍馬,對那些山賊強盜進行震懾或是剿滅,否則,這一帶地區,可能會長期保持著一種混亂的局面。
劉顯現在,能夠幫得到的就只能這樣了。
數天后,劉顯便留下了一部份賑災人員,讓他們負責一下以后還會陸續送來的糧食的派送情況。以后還會有賑濟糧食送來,但是肯定不會有太多了,因為,還有別的地方需要救濟。
劉顯這一次離京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僅僅收得了典韋,還順便的獲得了許褚的追隨,更意外的是得到了丁夫人。且盧植亦已經被劉顯說服,將會到楊氏縣柳林城去看看。
對于盧植來說,回不回京城都是一樣的,他在京中,也就等于是掛了一個名,實際已經沒有了一點權力可言。
且盧植早前就已經奏明朝廷,他會作為監督賑災的官員,負責救濟百姓的一些事項。如此,他擁有較大的自由空間,不回京,直接前往楊氏縣柳林城也不會有什么的問題。
劉顯讓黃舞蝶護送,順便一起把丁夫人也送到柳林城去。
丁夫人初嘗男女滋味,和劉顯郎情妾意,情意正濃,她其實也很不想和劉顯分別。可是,她真的不愿意再次面對曹操,哪怕跟著劉顯回京城,她和曹操也未必會有機會見面。可是,她總覺得和曹操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心里也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真的和曹操碰面了,她覺得自己還真的無顏再活在這世上了。
劉顯對于她的這種情緒也是理解的,所以,同意她前往柳林城。
在柳林城,還有小菁以及柳雪、趙雨等女,丁夫人到了柳林城劉府,也不會孤單。
且黃舞蝶護送她跟盧植前往,到時候黃舞蝶也會留在柳林城一段時間。
沿途返回,這次繞路經過許家村,把許褚的娘子接上。
然后,還沒有到中牟縣,劉顯就和盧植、丁夫人、黃舞蝶她們分開,盧植會經陳留渡河,他打算在陳留拜訪一些好友,然后才會前往冀州巨鹿。
為了盧植的安全,劉顯讓黃舞蝶及丁夫人一起,護送盧植,經陳留渡河北上。
盧植并不認識丁夫人,所以,他以為也是劉顯的夫人之一,所以,也并不覺驚訝。
為了讓丁夫人不會因為路途遙遠而太過辛勞,劉顯也特意騰出一輛馬車給她。并派了兩百士兵一起護送她跟盧植。
到了中牟縣后,劉顯看到中牟縣的情況真的跟來時不同了。一切都恢復良好,百姓生活也井然起來。
在中牟縣過了一天,和任峻也聊了許多,第二天才告別回京。
一路無話,都是在劉顯跟自己的女人卿卿我我中渡過的,所以,旅途一點都不寂寞。
回到了武勇侯府,家中的女人自然是歡快無比。
劉顯讓人安置好許禇以及他的娘子后,卻意外的接到了皇帝召劉顯進宮見駕的旨意。
這是皇帝第二次主動召劉顯進宮。并且這一次,明顯是皇帝一直都讓人留意著劉顯的情況,劉顯這一回來,就要召劉顯進宮。
沒有辦法,這一點面子,還是要給皇帝的。
劉顯收拾了一下便進宮。
當然,黃舞蝶不在了,張寧以及王清都化成了俊俏的護衛,追隨劉顯進宮,提防著會對劉顯不利。
這個已經是常態了,劉顯本人也不會太過大意,他可不想學歷史上的何進,被那些宦官騙進宮里殺掉。
說實在,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皇帝又不上朝,在這個時段召劉顯進宮,還真的不是太適合。
進了皇宮后,果然不上朝,內侍直接把劉顯引到了御書房。
劉顯進去后,看到的卻是側躺在一張臥榻上的皇帝,且皇帝的臉色顯得更加的蒼白,消瘦了很多。
“臣弟拜見皇上,吾皇萬歲!”
劉顯在臥榻前單膝跪下道。
“是武勇侯來了啊,平身。”
合著眼的皇帝,睜開了眼睛,然后似很用力的坐了起來。
“皇上……你氣色好像比上次臣弟見到你的時候更差了啊。皇上要保重啊!”劉顯狀作關懷的說道。
“嗯……咳咳……”
皇帝搖搖手,想說什么卻又連聲咳嗽起來。
“咳咳……賜座。武勇侯,坐著和朕說說話。”皇帝咳得有氣無力的道。
“謝皇上……”劉顯也不跟他客氣,坐到了臥榻前的一張錦墩上,再對皇帝抱拳拱手道:“皇上,臣弟剛從汝南回來,不知道皇上這么著急召臣弟進宮來有何事?”
“朕近段時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總感覺……嗯,朕就是想跟你聊聊話。”皇帝說著,抬頭看了看在御書房里的那些內侍,揮手道:“你們都退下,給朕弄些酒菜來,朕要和武勇侯邊吃邊聊。”
“是!皇上龍體安康。”幾個內侍躬身退了出去,并且把御書房的門也都關了起來。
“皇上,你的身體……御醫怎么說?”劉顯再問道。
“沒事……御醫……唉,應該不是感染風寒那么簡單吧。反正,朕的身體朕知道,的確是每況愈下,喝了藥以及吃了那些道士煉出來的丹藥,也好像沒有太大的作用。”皇帝有些許頹然的道,他的眼神,閃過一些不甘以及憂慮。
“武勇侯,朕待你如何?”皇帝卻忽然道。
“呃?這……皇上自然待我……”
“算了,不用說了。”皇帝見劉顯略有猶豫,再一擺手道:“有些話有些事,說白了就沒有意思了。朕就只問你一句,朕可以信任你嗎?”
“嗯?皇上何出此言?”劉顯裝糊涂的道。
信任?咱們之間有何信任可言?你一直來都是一心想要除掉自己,而自己,也早就立意要奪回大漢江山。
“呵呵,看來,不是朕可否信任你的問題,而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朕啊。”皇帝淡淡一笑,然后定定的看著劉顯,好一會才道:“朕這么著急,你一回京就把你召進宮里來,那是因為,朕覺得咱們大漢,現在需要一個像武勇侯你這樣的漢室宗親,需要像你這樣的一個可以使得朝廷穩定,可以控制得了局面的人才。”
劉顯慌忙說道:“皇上,臣弟也只是一個商人,可不是什么的人才啊。”
“商人?哈哈……咳咳……”皇帝又咳了幾下,道:“也罷,看來,這樣談下去,可能都談不出什么來。那么就這樣吧,朕就先對你推心置腹,跟你談談心里的話。”
“不滿你說吧,朕可能患了不治之癥,極有可能命不久矣……嗯,這或許也就是咱們大漢皇帝的宿命吧,沒有幾個可以活得過四十歲的,基本上,身為大漢皇帝,都逃不過英年早逝的命運。”
“皇上,萬萬不可這般想……”
皇帝一壓手,不讓劉顯說下去,繼續道:“御醫不敢對朕說實話,可是,朕從他們的神色中以及他們的用藥中也都可以看得出來,朕的病很棘手,他們根本就弄不懂朕是患了什么病。這段時間啊,朕一直都在想,朕做這個皇帝,到底是做得怎么樣,是否稱職,又是否對得起咱們大漢列祖列宗,可朕的反省,卻讓朕慚愧難當啊。”
“皇上言重了……”劉顯跟皇帝,還真的沒有什么話可說的,太過奉承的話,劉顯也不想說。
“劉顯,別懷疑,朕現在,的確是跟你說些心里話。”
皇帝見劉顯不以為意的樣子,他還真的覺得很無奈,因為,堂堂一個皇帝,這到頭來,他發現居然沒有一個人是可以值得他去信任的。自己心底里的真心話,也都不知道跟誰說,尤其是自己的苦處難處,也都不知道向誰傾吐。
十常侍?別開玩笑了,皇帝真的不蠢,其實還挺聰明的。要不然,當初也不可能扳倒竇太后以及竇武大將軍了。他一直來都很清楚,他這個皇帝和那些宦官,只不過是互相利用,是自己受到了他們的無形的脅制罷了。
且皇帝很清楚,如果讓那些宦官知道自己命將不久的話,估計他們馬上就會有所行動,開始為了使得他們繼續掌控皇宮的權柄而準備扶立誰為繼任的皇帝了。
皇帝這段時間病了,他對那些宦官隱瞞了真正的病情,沒敢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病得有多嚴重。可是,就是這樣,他們便已經有所行動。
什么行動呢?這個具體表現在,他們突然的對自己恨不能馬上廢立的何皇后特別的關護起來。
原本,他是想把何皇后發配到長安故宮去的,待她到了長安故宮之后,再把和何皇后所生的長子劉辯送到何皇后身邊,讓何皇后母子留在長安故宮。
這樣一來,何皇后以及劉辯都不在京了,他就可以冊立跟王美人所生的兒子劉協為太子,作為將來繼任帝位的諸君。
皇帝的心里,始終對王美人念念不忘,覺得對她有所虧欠。并且,兩個王子,他的確是更喜歡陳留王劉協。
可是,當初已經一致同意的宮中宦官,在看到他這個皇帝似病得不輕的情況之下,居然私下到了西山皇陵去,不知道跟何皇后說了些什么。然后反對把何皇后送到長安去的事,且還提出,要立劉辯為太子,作為將來大漢帝位的繼承人。
皇帝就覺得自己很受傷,自己都沒死呢,這一得病,最先提出立太子的竟然是宮中的宦官。這真的讓皇帝感到無比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