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官兵的確是控制了一小段的城墻,可是,也僅止于此了。
雙方軍士接戰之處,就是一個絞殺場。
互相高聲怒喊著,一臉猙獰的砍殺,直殺得鮮血亂濺。
相比起官兵而言,黃巾軍在城頭上明顯是占據了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密集如流的黃巾士兵從女墻上如潮一般涌上城頭,撲向由郭典所率的官兵。
這一眼望看,黃巾士兵足有大大數千上萬之眾。而郭典的官兵呢?這個時候,登上城頭上來的,也不過是三百之眾。
在這樣的兵力對比之下,郭典的這點人馬想要向城墻縱深攻殺,卻是有些困難了。
“殺!殺!殺了這些為禍百姓的逆賊!”
“給我殺!殺啊!”
郭典這個時候已經殺紅了眼,在他的手下,沒有一個黃巾士兵是他的一合之將,幾乎是一刀一個,一腳跳飛一個,就能壓倒數個黃巾士兵。
可是他就算是如此勇猛,但也難以寸進,因為那些黃巾士兵此時亦人人用命,拼命的沖殺上前,寧死不退。
“蒼天已死,黃巾當立!”
“官府無道,殺之!“
“爾等也只不過是官府走狗爪牙罷了。爾等和那些地主土豪一起,上貪下墨,魚肉百姓,讓我等百姓生活無以為繼,難道還不準我們反?”
“這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郭典!本渠帥念在你還算是一條漢子,還不歸降我們黃巾軍?否則,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這時,在不遠處,突然有人高聲喝道。
“黃巾渠帥?黃巾賊軍,聽聞共有大小三十六方,你又是哪一方渠帥?”
郭典殺得正性起,聞言一刀將身前的一個黃巾士兵劈飛,招頭尋聲望去。
卻見是一個身穿道袍的苦著臉的中年道士。
“本渠帥乃曲陽苦蝤,見到本渠帥還不下跪?”那中年道士懷抱著一柄長劍,一臉輕蔑的對郭典道。
“苦蝤?沒聽說過!”郭典樸刀一指道:“別說那些沒用的,我朝廷大軍眼看破城在即,誰生誰死還說不準,有本事,就過來跟本將軍一戰!”
“與你一戰?哼!也好,你郭典要尋死,本渠帥便滿足你的要求!”
苦蝤一瞪眼,長劍出銷,一手抓住劍柄喝道:“郭典是本渠帥的,爾等速將其余官兵打下城墻!”
“殺!”
四周密密麻麻的黃巾士兵,一聲怒喝,拼命攻向那些官兵。
而苦蝤卻直接與郭典戰到了一起。
兩人都是三流武將的實力,這一時間斗得不分上下,刀來劍往,刀劍相激,也極為兇險。
如果是一般的戰前武將單挑,郭典就可以大方跟苦蝤交手,分出一個勝負。可是,現在可是在攻城當中,講的是攻殺的速度,現在郭典被苦蝤纏住了,更加沒法再向前突進。
而其余的官兵此時已經不敵悍不畏死,并且如水流一般不停的沖殺向他們的黃巾軍了。
從城外沖殺上城頭來的官兵,就算是速度再快也是有限的。并且,就算是讓這兩千官兵無損的都殺到城頭上,但就兵力而言,也相差甚遠。在沒有更多的官兵殺上到城頭的時候,這一時間官兵都沒法再向城墻縱深推進。
現在,原本已經控制了一小段的城頭,這時又被黃巾軍的反撲在慢慢的縮小。
郭典醒悟過來,知道不易和對方的渠帥纏戰,可是,這一時卻脫身不得。實力相當的情況之下,郭典也不敢掉以輕心,只能專注的和苦蝤廝殺。
竟然是苦蝤叔叔……
張寧認識苦蝤,她的心里倒是一松,她知道,曲陽城應該暫時可以守住了。黃巾守軍的確早有準備,并且,還有苦蝤這個黃巾渠帥坐鎮,相信郭典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但張寧此時卻又不禁有些叫苦。
因為她現在身穿官兵衣甲,站在越收越窄的官兵控制的城頭之內。她也馬上遭受到黃巾軍士兵的攻殺了。
而她旁邊的那些官兵,也在催促著她和許二,隨他們一起殺賊。
官兵張寧不想殺,而黃巾軍方面的士兵她也不想殺。但是這雙方正在激戰,她站在中間,還真的極為難。
不過,她馬上就想到了辦法,她舉著大木盾,沙啞著大聲喊殺,拼命的沖進那些黃巾軍士兵當中。以張寧的實力,那些黃巾士兵竟然被她撞得不停的跌退。這樣,看似她在看黃巾軍發起攻擊,但是她也只是撞飛了一些黃巾士兵,并沒有真正的殺傷他們。
“那位兄弟!好樣的!”
官兵方面,看到張寧如此英勇,為他們被步步緊縮的生存空間沖開了一些,不禁有人對張寧稱贊一聲。
可是他們的稱贊聲還沒有落下,張寧卻像被那些黃巾賊兵的反震之力給一震,啊的一聲慘叫,一個蹌踉跌向城墻里面的的城墻之下。
連緊緊跟著張寧的許二,也被張寧帶得一起先后往城墻內跌落。
十多米高的高度,就是張寧跌落下去估計也會被摔死。但是,里面的城墻有女墻,她先落在女墻上,再似跌勢不止,再滾落下去。
張寧的輕身功夫也較為了得,摔落數米高的高度,根本就不傷分毫。但是許二就跌得七葷八素,就差沒有摔斷腿,事實上,如果沒有張寧在落到最下的城墻腳下時拉著許二扔出去,讓許二落在兩三具尸體之上,不然他就算沒摔斷腿都會被摔成重傷吐血。
“裝死!別動!”
張寧對許二說了一句,就沒再動了。
這個時候,沒有誰會關注一個跌落城墻的士兵的死活。
城頭上的戰斗依然繼續,但張寧和許二卻是進了城內。
然后,兩人偷看著四周的情況,趁著那些黃巾士兵也只關注城頭的戰事,只是拼命的往上沖的時候,兩人悄悄的爬移,一邊將身上的官兵衣甲解下。
好不容易,張寧才躲進了一間房子里。
許二這時有些驚魂未定。
來時膽氣很壯,現在進了城后,他才感到有些后怕。這一切,似乎都是在冒著生命之險啊。
“圣、圣女,現在咋辦?如果去找得到地公將軍?”許二知道這次進曲陽城的任務,有些結巴的問張寧。
“等苦蝤渠帥下來,只要我們跟著他,就一定能見到地公將軍。”
張寧此時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