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們?莫不是我腦子抽了?這群白癡+二五仔,瘋了似的跟著一個白癡的領隊,他們作死也怨不得別人,最好全部投進黑熊的肚子里,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滿天翻了個白眼,他雙手靠在背后的木板上,半躺著。
可他不知道,平日里“二五仔”這個稱呼,其實是阿尼對他的專屬。
“咚咚咚”
果然,沒過多久就響起了敲門聲,聲音急迫中帶著喘息,像一位急需插氧氣管的病人。
“開門!快開門!”外面傳來了焦急的叫聲。
滿天眼珠子滴溜一轉,抱著膝蓋,抻直了脖子朝門外大喊:“別敲了,屋里沒有人!”
背對著滿天側臥的阿尼,翻了身,回頭帶著看白癡一樣看他一眼。
“還說沒有人!沒有人你說什么話!快開門呀,外面有黑熊!”外面的聲音又焦急喊道。
滿天無語起身,打開門迎進來七八個人。
重新鎖上門,他回身看了一眼驚懼的眾人,表情有些詫異道:“怎么就只有這幾個人,其他人呢?”
棕色頭發的男孩抱著雙腿,顫抖的說道:“隊長和埃米爾,還有幾個同伴,都被黑熊給吃了。”
“這里真的是太可怕了,三米多高的黑熊,隨便一揮手,我朋友的半截身子就沒了。我就在這里不出去了,打死我也不出去了!”
滿天蹲在地上,沉默了一下,將油燈的光亮調小一些,這樣大概還能撐一個晚上。
“馬可,要不,你來當隊長吧?”棕發男孩看向滿天說道。
“啊?你怕不是失了智啊,兄弟。”滿天會瞥了一眼,繼續調整油燈撥片。
“我也覺得你適合當隊長,至少這里是你跟阿尼先找到的,你有領導我們的權利。”有一個人說道。
喂喂喂!這是農奴社會嗎?怎么還搞起奴隸分封制來了!你們要是像現在這么乖巧聽話,也不至于會死在黑瞎子的手里吧。他想。
滿天轉身,無語的看了他們一眼,開口說道:“隊長就算了,不過,我希望當我有建設性建議的時候,你們都能聽一聽。”
“一定,一定。”
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說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明早估計會沒到膝蓋處,滿天總覺得這里不安全,休息一個晚上,他打算帶著所有人離開這里。
“你真的是在自找麻煩,你這樣的熱心人,注定會死的很慘。真的。”
阿尼背靠著大家,依舊側躺在木板上,她面前就是木屋的墻壁,腳下則是蹲坐在那里的滿天。
她在和他說話,聲音冷冷,像是在諷刺似的。
滿天伸出兩只手,環住了雙腿,將下巴靠在兩處膝蓋之間,蜷縮著解釋道:“那也不能看著這群白癡就這樣送命吧。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用刀把胳膊花開看看,你和乞丐是不是都流著同樣顏色的血?”
“當然,如果不是,就當我沒說。”
阿尼沉默了一下,閉著眼,又冷冷的開口道:“你是想說,人和人都沒什么區別,是嗎?”
“當然不,我是想說,同樣流著鮮紅色的血,他們和我人格的差距怎么就差這么大呢?”滿天回頭一笑。
阿尼冷冷一聲:“不要臉。”
第二天,大雪停了。
一夜的雪,果然沒過了膝蓋,木屋門前,半扇門都被大雪擋住了,好不容易推開后,滿天帶著身后幾人走了出來。
森林呈現出白茫茫的姿態,樹枝上掛滿了銀白色的雪花,滿天邁步時,可所有人都在躊躇不前。
滿天回頭詫異道:“干嘛?不是說好了去尋找新的居所嗎,你們怎么都不走了?”
所有人都在看棕發男孩,男孩為難的開口說道:“馬可,我們還是覺得這里比較安全,我們的食物喝水只要省著點,能夠維持十幾天。我們真的不想再跟你出去冒險了,上次就是因為跟著洛克亂走,才會被黑熊追殺的。”
滿天愣住了,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問道:“可你們昨天還說聽我的呢,你們變臉玩的這么溜嗎?不去學川譜,可真是浪費才能。”
眾人被說的不知所措,棕發男孩鼓起勇氣,大喊大叫道:“你又不是我們!你根本不知道被黑熊追殺的恐怖!總之,要走你自己走,別拉著我們。我們說什么也不會走的!”
棕發男孩說完,轉身率先走進了屋子里,隨后其他人便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最后,阿尼站在門口,一臉戲虐的朝滿天微微一笑,就好像在說“你看,這就是你做爛好人的下場,簡直活該。”
隨后,阿尼也轉過身,走進了屋子里。
滿天無奈聳聳肩,他自認為,自己行為上有些跳脫,可真遇到事情的時候,一定不會坑了大家。可結果顯而易見,所有人都覺得滿天沒什么用了。
“算了,你們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山風呼嘯,巨人可不會像黑熊似的味覺失靈,他們會比黑熊更快找到你們。”滿天喃喃一聲,轉身朝著昨夜問來的黑熊方向走去。
……
滿天剛一離開,阿尼也背著裝備離開了木屋。
此刻,二十幾米高的樹枝上,有人便開始出聲,手里握著筆在記錄表上寫道:“阿尼·利昂娜德,性情孤僻,不善言談,但眼光獨到,對巨人有著初步判斷。”
“馬可·博特,感官和思維都十分敏銳,身體素質一流,而且富有同情心。”
旁邊樹上忽然竄出來一道綠衣身影,落在同一棵樹枝上,看著男人開口問道:“記錄完了嗎?我們還要去很多地方呢。”
“快了快了。”正在做記錄的男人,低頭又看了一眼木屋,忍不住將寫好的紙條,包裹住石頭,到了門口。
至于他們信不信,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