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省?”潘瑩瑩疑惑道:“丘老師,我們目前的在滬市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而新校區選在中南省,會不會不合適?”
潘瑩瑩知道丘少鳴是中南省人,也理解他想要為家鄉做貢獻的心理。
但就商業發展角度來說,這個決定并不好。
首先,中南省的收入較低,不一定有足夠數量的家長愿意繳納15000的學費讓自己的孩子學英語,而這還是在博英不漲價的前提下。
其次,中南省的教育競爭更為激烈,遠不是滬市所能比的,博英進入其中,是福是禍還不一定。
更重要的是,潘瑩瑩咨詢過自己的哥哥,她哥哥告訴他,按照目前博英的發展軌跡,即便他沒有看財務報表,但他非常愿意給博英過億的估價。
簡單來說,潘瑩瑩現在已經是千萬富翁了。
她覺得目前的發展挺好,貿然搬往中南省,可能會遭遇麻煩,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丘少鳴理解潘瑩瑩的困惑,畢竟她根本就不知道跟她合作的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反正,這也不是幾天就能搞定的事情,現在只是談談想法而已。
潘瑩瑩也沒有多想,畢竟新校區即使建在中南省,需要的錢也不是小數目,短期內肯定無法運作。
就在倆人在商談未來校區的規劃時。
在學校門口終于發生了倆人擔心的一幕。
“草泥馬的,你給勞資讓開,聽到沒!”粗暴的怒罵聲在校門口響起,起因是源于保安和一位家長的爭執。
“不好意思,由于你昨天的行為,我們學校不歡迎你進入。”于承站在自動欄桿前,義正言辭的拒絕道。
昨天,他接到報名處的通知,說有一位中年男性在辦公室鬧事,態度蠻橫,讓他趕緊上去處理。
他趕到報名處,就看到眼前這位中年男子在和報名處的一位管理起了爭執,而爭執的原因則是中年男子的孩子因為報不上名,大發脾氣。
當時,他和另外一名保安,將中年男子攔了出去,本以為事情就此過去了,沒想到,中年男子今天又過來了。
在咨詢報名處的管理后,他果斷將中年男子攔了下來。
“你們學校打開門做生意,憑什么不讓我的孩子進去培訓?憑什么?你說啊!”暴躁的中年男子氣勢洶洶的上前,不停的推搡著他,模樣猙獰。
于承目光堅定,毫不退讓。
他練過武,身體健壯,自然不是中年男人能夠輕易推動。
不過,他越是巍然不動,越是激起了中年男子的憤怒。
“操,一個小保安拽尼瑪呢!”中年男子一身爆喝,就在圍觀群眾驚詫的眼神中,揚起右手,重重的打在于承的臉頰上。
啪!
清脆的耳光引起了周圍所有人的憤怒。
“草泥馬的,你干嘛?想找事是嗎?”同事老李見平日尊敬的小老弟被欺負,頓時不樂意,連忙沖上來,指著中年男子罵道。
令老李意外的是,于承竟然伸手攔住了他,“別!”
同事老李憤怒的說道:“小于啊,人家都打你耳光了,你還能忍,這事就算鬧到派出所,我們也是占理的。”
于承搖搖頭,沒有回話,反而將目光投向開始露出膽怯的中年男子:“打完了嗎?”
他陰狠的眼神仿佛一盆涼水,迅速將中年男子的怒火澆滅,甚至讓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有些結巴的虛張聲勢道:“打…完…了,又…怎樣!我還是…會去…教育局…投訴你們的。”
中年男子罵罵咧咧的跑了,老李看著于承臉上的紅掌印,卻是余怒未消:“你身手那么好,你怕什么?這件事我們是占理的,你這樣白白挨了打不說,別人也會認為你好欺負。”
“我知道。”于承忽然沒心沒肺的笑道,渾然不見剛才的陰鷙。
老李見到于承憨厚的笑起來,搖搖頭,怒其不爭道:“你啊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于承是怎么想的?
他自己知道。
這倆天,隨著高考分數公布,來學校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他認真觀察過每一個人的表情,他發現很多從樓上下來的家長都是面帶憤怒,經過打聽,才知道由于名額緊張,是家長們為孩子報不上名導致的。
昨天,中年男子的情況雖然是個例。
但于承知道,如果沒有好的解決辦法,這樣的事情肯定會接連發生。
果然,中年男子今天又來了。
在攔下中年男子的那一刻,于承就分析過可能出現的情況,只要他愿意,中年男子不可能打到他。
而他,有把握一拳擊倒中年男子。
但是,將中年男子打倒后呢?
于承不傻。
他可以想象,接下來的新聞媒體會如何報道這件事情
某學校控制名額,保安仗勢欺人?
家長合理報名,保安蠻橫毆打無辜學生家長?
他相信,只要報道一出來,那些同樣沒有報上名的家長肯定會將矛頭直接指向博英,到時候尚還有弱小的博英說不定會因為平息‘民憤’,直接取締。
所以,他不能還手。
而且,如果中年男子要動手打他的話,他還得受著。
當丘少鳴領著大大小小的管理趕到校門口時,于承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依舊站在自己崗亭上。
“有人打了你?”丘少鳴看著于承臉上觸目驚心的手掌印,可想而知那一巴掌有多重,還沒等于承解釋,丘少鳴重重的質問道:“為什么不還手?”
“我……”于承支支吾吾,不愿明說。
“你知不知道你的崗位是什么?你是學校的保安,是要保護這里的學生啊,別人來鬧事,打了你,你卻不敢還手,讓學生家長看到了,還怎么信任我們學校?”丘少鳴指著于承的鼻子厲聲訓斥道,絲毫不留情面。
于承目瞪口呆的看著憤怒的前輩,心里委屈至極。
前輩,不是我不敢還手,我是怕給學校帶來麻煩啊!
為什么你看不出來呢?
“下次,你要記得,誰敢打你,就給我玩死里打他,聽到沒有,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丘少鳴盯著于承的眼睛,目光灼灼。
“可是……”于承眼角泛著晶瑩,想要解釋原因。
想他堂堂習武之人,何曾落個淚?
長這么大,除了師傅去世的時候他哭過以外,他流過淚嗎?
但今天,因為心理莫大的委屈,他哭了。
丘少鳴依舊不肯放過于承,訓斥道:“沒有可是,知道嗎?”
教訓完于承,丘少鳴又將目光對準了一位位緊張的管理們,冷聲道:“聽說打人的男子是因為報不上名才來鬧事的是嗎?”
負責報名的老師出聲解釋道:“是的,學校的名額已經滿了,就連教育局托的關系我們都拒絕了,真沒有位置給他安排,他不相信,非得說我們暗箱操作,將位置留給了有關系的人。”
丘少鳴輕嘆一聲,自責道:“這件事怪我,名額的事情我已經和主任商量過了,待會你們就去處理一下,另外針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主任,你們盡快商量出解決方案,防止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吧。”
人群散去,于承的淚也干了。
干涸的淚痕穿過嫣紅的掌印,就像條裂痕劃在他臉上,也劃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