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博騎在馬上,一路下山,走的飛快。走到半途,還回身向半山腰上張望的罪人們揮了揮手,從此后,不論這批人此前犯下了如何的罪孽,他們都將是瑞德國的盟友。
接納了他們,本就無路可走的王子,無非是更加無路可走一些。
路過山下的哨卡,漢博指揮著卸下了標槍的唐克搬走了死亡的賈黎國衛兵的尸體深深掩埋,必要時他還可以派自己的唐克人來冒充,反正都是沉默寡言、腦筋不靈的,沒人在意,也沒人會去認真的分辨。
不過按照漢博的估計,自己一行人停留在瑞德領的日子已經很難長遠。白高國家大業大,賈黎國投鼠忌器,要點好處,必然適可而止。只有自己這面旗幟徹底倒下,劫掠了自己手中的這把瑞德國的祖先之劍并當眾摧毀它,瑞德國內的反抗力量才會徹底失望而投降。
因而,漢博也就懶得再去與吟吉國王虛與委蛇,他下山的目的就是盡快的離開賈黎國,回到故國去。
給他如此大信心的是來自艾妮娜雪山幾百年源源不斷的吞噬各國流放犯后,存留下來的精華,三十三個胡曼精兵!
這批精兵是王子從未見過的特殊兵種,其中由頭領“漢克”率領的是十七名手執長柄大斧的兵種。這一兵種是罪人們立足于艾妮娜雪山的主要武力,正是他們沉重的大斧,才可以劈開山中多毛野獸的皮膚,才能讓人類占據一塊小小的地盤。另外十六個是更為珍惜的弩箭兵!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叫阿勃勒的少年。
這兩支精兵的“啟識”儀式是艾妮娜雪山上一個非常古老的王族來負責的,甚至他們自己都無法說出自己的祖先是何時被“流放”至此的,甚至是不是被流放的都說不清楚,還有可能是雪山上的原住民。而接受“啟識”儀式的既有歷年來愿意服從的兇悍的流放犯,還有幾百年來流放犯的后人們。
漢克是個中年壯漢,滿臉都是毛發,他要不說話,簡直就是一個毛茸茸的球。他所率領的是山上長柄大斧兵的一部分,主要負責協同作戰,與山上兇悍的野獸搶奪食物,甚至把它們也當做食物。而阿勃勒率領的弩箭兵則是他們最好的幫手,在他們近身吸引了野獸的注意的時候,他們的利箭會穿透野獸脆弱的要害。
當然,有時候他們還會和雪山上真正的“原住民”——雪人,交戰!可惜的是,漢博一行人上山的時候是夏末,并非是雪人最活躍的時期。根據這兩位頭領的介紹,雪人似乎是一種元素生物,平時蟄伏在深深的冰川雪蓋之下不知所蹤,一旦人類踏足了他們的“禁地”之后,它們就會從各種縫隙中鉆出來進行追殺。這是一種很讓人頭疼的生物,任何的刀斧都奈何他們不得,好在他們畏懼火焰。因為火焰會讓他們的身體快速的“蒸發”。
又一次和書上記載的奇異生物擦肩而過的漢博有些失望,好在他現在沒心思去鉆研博物學。
回到小小的瑞德領,漢博在安排好三十三個精兵的食宿問題之后,邀請他們出來演練攻殺戰術,甚至親手接過了對方的長柄大斧,果然極為沉重。這種用粗糙的圓木做柄,巨大的粗糙石塊做頭的所謂“斧”,一點也不鋒利,更像是超長的釘頭錘。好在他們習慣于在戰斗中互相靠攏,互相配合,才算彌補了這種武器揮舞緩慢的缺點。
不過對于更加沒有戰術意識的唐克來說,雪山大斧兵甚至可以以一敵十。
阿勃勒的十六名弩箭兵也經過了演示,他們的弩箭能夠飛出去五十步,雖然比標槍的七十步射程近了不少,然而,他們每個戰士可以背著二十五支弩箭作戰。從作戰的續航力來看,遠比擲矛兵的最大十支標槍儲備要想多了。甚至極端情況下,每個弩箭兵可以背負四十支弩箭作戰。
兩個雪山特殊兵種,都穿著非常厚的毛皮衣服,相當于一種特殊的甲具。
當然,王子通過縝密的觀察和對比發現這兩個兵種也不是沒有缺點,比如長柄大斧兵可能會和白高國的連枷武士拼個不上不下,但是碰到了靈活的賈黎國的劍衛,恐怕就要落于下風。劍衛兵極為擅長單兵格斗,在漢卡諾領的戰斗中輸給連枷武士,主要是連枷比大斧要輕了不少,而那個率隊的武士還很有可能是武士中的勇者。
弩箭兵的缺點是穿甲能力較差,起碼遠不如沉重的標槍那樣可以幾乎無視任何甲具。
但是,他們如果要殺傷各國的主力兵種的唐克,卻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由于特殊兵種需要王族的血進行“啟識”,因此產量一直都很低。龐大的賈黎國最多也只能保持三十名劍衛的配置,再多的話,吟吉的血不夠。即便是強大的白高國的連枷武士的配置也不會超過百名。
為了進一步探聽賈黎國和白高國的動向,下山的第二天漢博命令利威帶著三名唐克,押送著100份鮮美的巴尼,以進貢的名義送到王都。而漢博則悄悄帶領著全部兵力隱藏在王都的邊境。
如果發動突襲,他們甚至可以一舉占領賈黎國的王都。當然在四面八方的援兵到來的情況下注定守不住,但要說接應一下形勢危急下的利威,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倒是可以做到。
半天后,利威等人安全返回,但帶來的消息卻不容樂觀。
吟吉看到瑞德領的進貢,很開心,很是言笑晏晏,可是經過了上一次接觸兩人都知道,陰險老辣的吟吉越是這樣,越證明翻臉在即。
眾人悄悄撤回了瑞德領后,漢博召開了第一次軍事會議。
王子漢博、標槍兵首領利威、大斧兵首領漢克、弩箭兵首領阿勃勒坐在一起商談如今的局面。盡管下山后發現瑞德王子登山的二十名“標槍兵”,其中有大半是假扮的,漢克和阿勃勒也沒有追究。
不論瑞德國的形勢如何危急,他們都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