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的來了,滴答滴答的聲音將張志的思緒從九霄之外拉回了現實。看著自己手中精致的黑領結,張志一陣苦笑。簡單的活動了一下發麻的胳膊,張志慢慢的坐直了身體。
演唱會迫在眉睫,自己卻不能開口了。
倒不是張志五音不全,而實在是他現在的音色和戴了黑領結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就像一個人愛吃甜品,而且他經常會看到一款色香味極佳的甜品店廣告。然后他想了很久,決定去這家店里品嘗一番。然而店里有的卻只是普通的食物,甚至于不及街角的亭子。
或許只有一個食客不會影響什么,但如果有成百上千名食客匯聚一堂。
結局可想而知。
情緒是會渲染的,憤怒開心憂傷喜悅。
音樂或許不會像甜品那樣使人上癮,但道理是一樣的。如果自己在舞臺上達不到觀眾們預期的效果。又或者說自己不出現在舞臺上,天知道這些食客會把自己怎樣。
臥室中的張志開始責怪自己,為什么昨天的這個時候不戴著黑領結睡覺而非要把它摘下來……
唉。
黑漆漆的夜中,張志慢慢站了起來,手持著米姐送給他的贗品黑領結朝廁所方向走去。
張志曾聽過一個故事,那就是在半夜起床去廁所的話。一定要走出聲音,并且要先開燈。因為只有這樣,一些人眼看不見的東西就會提前藏起來。
張志沒有發出聲音,一是他走的很慢,另一個就是他赤著的雙腳。他就這么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寬敞的臥室,來到了洗手間門前。
他沒有開燈。
他慢慢的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忽然一道白影在張志眼前晃動了一下,瞬間讓張志的腎上腺素飆升到了極限。
驚魂未定之余,張志看向了已經靜止的白影。
那好像是小美的圍裙。
看來是忘記收起來了。
張志伸出手,扯下了搭在梳妝架一角的圍裙,吸鼻子聞了聞,薰衣草的味道。
張志依然沒有開燈,他就這么手拿著圍裙轉向鏡子的方向,并回手關上了房門。
臥室中是有些星輝的,但洗手間卻沒有。尤其當張志將自己關進洗手間之后,周圍的黑暗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張志感覺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層冷汗,他忽然想要跑回臥室。但另一只手里的贗品黑領結卻讓他打消了這種想法,他就這么在漆黑的洗手間中靜靜站著,左手一件白色的圍裙,右手一枚黑領結。
哦對,面前還有一面鏡子。
張志在想,如果現在能出現一個只有電影里才能出現的黑影就好了。但別是那種一出手就致死那種級別的。如果只是將張志敲暈就更好了。
他怕面對,但是他不想死。
還記得他沒有成名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因為對音樂的熱愛,張志經常會去各種音像品店里轉轉。也經常會無意中看各種雜志,濃墨重彩的插畫上,張志總能看到許多美女或是名車。
大抵這就是男人的愛好吧。
也可以委婉的描繪成事業和愛情。
后來張志在雜志的熏陶下,跑去看了一場車展。
和許多去看車展的人不一樣,他只是想看車。
那是他第一次看車展。
據說能讓一個男人激發心中欲望與斗志的方法有兩個,一個是看車展,另一個是看車展。
當張志真正看到一些只能在雜志中才有的跑車時,他真的被驚艷到了。
他很想去上去試一下,即便是摸一摸方向盤或者就那么對著油門踏上幾下也好。
但張志沒有動。
他看向了自己腳上不足百元的運動鞋,和其他行人的鞋子比起來,張志有些自慚形穢。
“如果我能有巨星一樣的嗓音就好了。”
這是張志在一輛跑車前的嘆息。
然后就在張志準備再看一眼跑車就回去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只黑貓。
說不上多特別,但就是這只黑貓突兀的出現,將張志嚇了一跳。
黑色的毛發,黑色的眸子。尖尖的耳朵,一條尾巴隨意的垂在身后。
“怎么會有只貓?”
張志低聲念了一句,下意識的將手伸向這只不知道怎么出現的黑貓。
“先生你好,這輛車是不可以觸摸的。”一個很好聽的聲音阻止了張志的動作,張志偏過腦袋,看著身旁高挑身姿的美女愣住了。
“我只是想抱一下車上的貓……”張志的聲音愈發低了起來,呼吸漸漸沉重。
“先生您真幽默。”高挑身姿美女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
“幽默?謝謝你的夸獎……咦?黑貓去了哪?”
張志像一個第一次看魔術表演的觀眾一樣睜大了眼睛,上下左右來回看了一圈,方注意到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枚黑色的領結。
“這個……”
張志還想再說什么,身姿高挑美極有禮貌的對張志笑了笑,微微揚起的嘴角讓張志的臉上感覺有些火熱。表達了一下歉意之后,張志拿著黑領結走開了。
連張志自己都說不清楚那枚有著奇異魔力的黑領結是怎么到他手上的,他能想到的只有那只驚鴻一現的黑貓。
所以,張志在咖啡屋中聽到胖老板說看到黑貓時才會那么的激動。
黑貓,黑夜,黑領結。
將自己關在洗手間中的張志漸漸感覺有些悶,耳中似乎多了一陣幻聽似的耳鳴,猛然的轉過身,張志拿著小美圍裙的手快速向身后撥了過去。
然而身后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是墻壁上的端正放著的花灑。
下一刻,張志像瘋了一樣的打開了洗手間的門跑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撥開了洗手間里的燈光開關。當溫和的光趕走了洗手間中的黑暗之后,張志才大口喘著氣,隨意將手中的白圍裙扔在了地上,一只手拿著米姐送他的黑領結朝門口走去。
一分鐘后,張志將別墅中所有的燈全點亮了。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將米姐送給他的黑領結擺放在床頭。拿起了煙盒以及CD,朝工作室方向走去。
說是工作室,倒不如說是一個耗費了大量隔音材料做成的臥室。原本里面是有一張床的,后來直到張志住進來公司才將里面的床換成了一些樂器音響一類的專業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