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完人,周彪從懷里抽出了塊白布,好整以暇的擦了擦手,他面上表情毫無變化,仿佛剛剛只是隨手做了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擦完手,然后將布整整齊齊疊好,放入懷中,這一趟手續全部都做完后,周彪才抬起頭來。
他幾步邁過地上的尸體,看向那些正畏懼望著他的人們。
那些人見到周彪望過來,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周彪見此,不屑的冷笑了幾聲:
“無膽鼠輩!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這里可是溫城,而不是什么其他的地方,收起你們的性子,在這里,都小心一點!”
說完話他不再看向那些人,剩下的人已經不值得他再關注,周彪轉身招呼商隊:
“我們走!”
眾人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商隊揚長而去。
王柏坐在車內,察覺到剛剛那一幕,他覺得很滿意,這商隊到是找得不錯,武力強勁。
周彪解決了他們,省去了自己許多麻煩,雖然就算是被那些人搜查,他們也不一定能看破自己的偽裝。
只是沒想到,這漢子還是個后天極限高手,雖然王柏早就知道他有著不俗的武功,要不然也不能擔當一個商隊的護衛隊隊長。
但是沒真正動手之前自己也看不清楚他的虛實,對方應該也是修煉了跟自己龜息功類似的斂息功法。
王柏估算了下,嗯,周彪應該打不過我,畢竟自己現在的實力在后天極限高手中也算是一流的了。
看著商隊遠去,突然一個小弟模樣的人開口說道:
“大哥,我們是不是要上報一下,派些高手攔住他們?”
“我覺得那李飛說的挺有道理的,就算王柏不在那商隊里,他們也很可能有問題啊。”
李飛就是那個被周彪幾下子弄死的人。
上報還是不上報?
大哥想了想,廢話,這還用問嗎?
然后他就一巴掌扇在了小弟頭上:
“你是嫌我們死的不夠快嗎?”
“要是真遇上了王柏,你以為就憑我們幾個人能攔得住他?”
“連李邱李首領那樣的人物都被殺了,我們這些嘍嘍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雖然我們也有高手在這附近候著,但要等他們趕來,黃花菜都涼了,我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首領們再三叮囑在溫城要小心行事,不可招搖,李飛那小子不聽勸告,在這里死了是活該,你們回去也不要多嘴多舌。”
說道這里,他環顧四周,嚴厲的看著剩下來的人。
直到所有人都點頭,他才滿意的接著說道:
“老哥我也就比你們癡長幾歲,才作為長輩提點你們幾句,免得到時候你們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仙緣仙緣,”說道這里他冷哼了一聲:
“要是真的有仙緣,那也輪不到我們,全部都被高手拿走了。
既然如此,我們何必為他們拼死拼活?混著就好了,天塌下來自然有高個子頂著。”
“這樣不好吧。”聽了這話,一個小弟面露為難。
“有什么不好的?”
那大哥接著冷哼:
“你小子得罪人了吧,是哪位首領的親戚,還是哪個執事的兒子?
我們來這里的就沒有沒得罪人的,要不然你以為你為什么會被送到這里來?你要是沒得罪人,其他那些輕松些的差計為什么沒有輪到你?
長點心吧,溫城這里的勢力他們不敢惹,也惹不起,所以才讓我們過來送死,臨走時,稍微對我們提點兩句,在他們看來,說不定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之前那李飛,早已經被貪婪蒙蔽了心智,看到那些好處,就什么都不顧了,大包大攬的將搜查這件事包攬過去。
而實際上大哥他也樂意見得如此,這可不是個好差事,雖然有些好處,但太得罪人了,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李飛就被人打死了。
看著遠去的車隊,他長嘆了一口氣:
“讓他們去吧,我們管好我們自己就行。”
而商隊經過這一遭后,路上風平浪靜,一路平安。
實際上這才是正常的商隊運輸的情況,平日里,哪會有那么多的綠林大盜。
幾天后的又一個晚上,商隊駐扎下來,生火做飯,王柏在一旁吃飽喝足。
原本這些吃食是沒有王柏的份的,他的一切都要自己準備,但這幾天來在商隊混熟了,倒也就沒有那么多規矩了。
飯后,王柏找到周彪問道:
“大概還有多長時間能到京都?”
周彪想了想:“按照這速度,大概還有十幾天才能到,我們望鄉郡處于青羅國的邊緣地帶,距離京都頗遠,需要不短的時間。”
聽到這里,王柏心中就有數了,而且走了這么遠,他的內心已經漸漸放松,到了這里,再被人追上的幾率就大大減少了。
路途上,他有些刻意的接近蘇家姐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古今不變的道理,以他此世的年齡,也已經到了動心的時候了,更別說再加上他前世二十幾年的單身歲月。
而那福伯,一開始是對王柏抱有極大的警惕心,后來離得溫城遠了,兩位小姐都脫離了危險,他才漸漸有心思和王柏交談起來。
而這一經交談,他便發現王柏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行走江湖的經驗缺乏,什么都不懂,一下子放下了心。
像王柏這樣被自家小姐美貌吸引來的小子,這些年來他不知道見過了多少。
福伯是這樣認為的,而王柏呢,純粹當蘇家大小姐是枯燥旅途中的一道美景,是養眼的存在,其他的卻是半點心思也無。
在確認這世間的確有修仙者之后,王柏此生的追求就唯有長生了,其他的需求都列為次要,兒女情長也是一樣。
當然,若是在道途上遇上了令他一見鐘情的存在,就另當別論,去追求無疑,若遇不上,孤身一人也無妨。
來到這世間一趟,不登上頂峰看看,不是太可惜了嗎?
在這樣沒有什么防備的情況下,時間一長,王柏福伯兩人,忘年交當然算不上,但彼此之間也是有了些許交情。
在商隊行進之時,溫城卻是起了些許波瀾。
一位富商,在清晨,打開自己的寶庫,看到里邊空空如也,毛都不剩,心里承受不住,“呃”的一聲昏迷了過去,溫城一陣動蕩。
王柏一路行來,吃飯,住宿,找關系,進商隊,花的銀子有幾百兩了,而他逃離野狼幫的時候,身上卻沒有帶什么銀子,那他這些銀子是從哪來的呢?
卻是未到溫城之時,路遇“好心人”,支持了十數兩銀子,而到了溫城之后,又受到一些富商的“友情接待”,解決了銀子的難題,都是好人吶!
若是讓他們查到王柏頭上,他就又要背上幾個通緝令了,而這后果可能要比惹上黑山老人他們還要嚴重得多。
因為他破壞了溫城的規矩。
溫城是和平之城,同樣也是無罪惡之城,它的規矩由最開始的不許打斗漸漸演變成了不許犯罪。
但無罪惡之城中卻住了一堆罪犯惡人,而由罪犯惡人組成的城池卻是青羅國頂尖的和平之地,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