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走出樹林,空氣一時有些安靜了。
對面兵器抽出,針鋒相對。
王柏沒有在意這些,只是盯著白瞳年輕人直看。
那白瞳年輕人似乎是猜到了王柏的心思,指著雙目說道:“缺失了什么,上天總會再給你補償什么。”
他的語氣很是灑脫,絲毫不因自己的目盲感到自卑。
目盲,帶給他的是更加敏銳的神魂。
所以他才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王柏的窺探。
但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示警,而是不動聲色的隱瞞下來。
在他看來,自己三人正和兇獸打的有來有往,穩中有進,此時若是因此亂了方寸,反而不美。
王柏既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那就大可先不去管他,解決好了眼前事再說。
此時事畢,卻是可以著手解決了。
王柏倒不為自己被發現而擔憂,他只是對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敏銳感到驚詫。
他明明只是稍稍探出了神識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
他在來時就已經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
眼前這個目盲者明顯是三個人中的領頭者。
實際上神識用于搜尋探索還好,但用于窺探情形,卻還是最好不要。
窺探最好還是用其他的方法,比如一些專門為這種情況創造出來的法術。
修真者的感知最為敏銳,若是兩人實力差距大的話倒還好說,但若是兩人神魂差距不大,則很容易被發現。
那兩人時沉浸于戰斗之中,王柏的神識又只是一掃而過,他們才沒有發現,而面對神識更加敏銳的目盲年輕人,王柏的偽裝就毫無作用了。
目盲者盯著王柏所在的方向,目盲對他毫無影響。
他攔住了身邊隨時準備出手的二人,對著王柏說道:
“在下易子心,道友怎么稱呼。”
他沒有對王柏露出絲毫的敵意。
“王柏。”
王柏沒有放下心中的戒備,寡少敵眾,陌生之地,他也無法放下心中的戒備。
“道友所來何事。”
易子心對王柏不加隱藏的戒備渾不在意,他也絲毫不再提及王柏之前躲在一旁窺視的行為。
易子心的如此態度倒是讓王柏安心了一些。
他窺探本就理虧,現在能不發生戰斗自是極好的。
這三人雖然都剛經歷過了一場戰斗,但狀態都還不算差,甚至都可以說沒什么損耗了。發生戰斗對他極為不利。
在沒有什么好處,又沒有什么沖突的情況下,正常的修真者之間的戰斗還是很少發生的。
畢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風險也就不知,而且扮豬吃虎是修真界最常發生的橋段。
這也是王柏為什么敢直接出來的原因。
王柏目光越過三人,打量著四周環境,然后拱手沉聲說道:
“我是傳送陣意外發生故障,才來到這里的,還請煩勞諸位,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
王柏留了個心眼,沒有說出自己的來處,也沒有說出還有其他向他一樣的人可能也來到了這里。
他只是告知傳送陣發生了故障,這點卻是不假的。
傳送過程發生問題,人只要沒死,出現在哪里都是可以解釋的通的。
王柏只是一味的在打聽信息,不想透露更多。
易子心卻是不追問,痛快的給出了回答。
他似乎是毫不在意王柏話中的水分。
“此地是隸屬于法華宗的萬法島。是前輩先人的埋骨之所。但大都都是修行陣道的前輩高人。此處是他們留給后人的遺澤。”
“法華宗是修海最大的陣道宗門,同時也是最頂尖的超級大宗之一。
而萬法島是陣道的圣地,不僅僅是法華宗的修士,就連外界的陣道高手,在壽盡時,也會選擇來這里埋骨。
這里儼然已經成了他們這些不同時代的眾多陣道高手爭鋒的地方,其上留下的陣法、陣紋,對陣修來說,都是無價之寶,是所有修士的共同財富。
所以這里雖然隸屬于法華宗,但卻是對外開放的,誰都可以來這里。”
易子心解釋的很仔細,而他最后的話語卻意味深長。
易子心的話音落下,王柏卻沒有立即回復,他只是兀自低頭思索著。
“萬法島、法華宗,是沒聽過的地方,又是這么高級與出名的勢力,這樣子看來,這里是不是還在南疆也不確定了。”
思索完畢后,王柏抬頭,只見易子心正極有耐心的等待在那里,沒有絲毫不耐煩。
王柏開口說道:
“多謝道友告知,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多有得罪,就此告辭。”
王柏要走,而三人都沒有攔他的意思,只有易子心提了一句。
“此地到處都是陣法,你若是不通陣道的話,大可以先跟著我們。”
“我們正好有一處洞府的發現,可以一起探索,而且到時候到出島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帶你出去。”
“這護島大陣不打開,三個月內是誰也無法出去的。”
“友情提示,這里遍布禁空法陣,無法飛行,卻是無法從上邊直接離島的。”
易子心面帶微笑,表現的像是一個熱心腸的老好人。
但王柏看見他的笑容卻總是心中發寒。
“竟然還有這等限制。”
王柏心中思索,嘴上卻回答的很干脆:
“不用了,就此告辭。”
他已經從易子心口中得到了不少的消息,至于那股莫名的寒意,易子心到底如何,他也沒有心思一定要探個究竟。
好奇心害死貓,王柏謹記這個道理。
王柏不熟練飛行,來到此地后,他心中又有所顧慮,也從來沒嘗試過飛行。
王柏緩緩后退,他也不轉身,正面直對易子心三人,直到退的遠了,才突然一下子轉過身,沒入密林中。
而易子心一直微笑著“看”著王柏的離去。
到再也看不見王柏的身影,神識中也失去了他的蹤跡,易子心身旁的兩人才終于有一個開了口,是那個面色比較木訥一些的。
但他不是對著易子心說話,而是對著身邊的另一人說話:
“為什么要放他走?”
語氣滿是疑問。
“你明明可以殺了他。”
“為什么不放他走呢?”
沙啞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