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游戲,卻是自己的生死之局。讀5v書,.●.●o
之前在落魄子詢問王柏是否為元嬰期的時候,王柏在一瞬間有點想直接承認的沖動。
但他的本能制止了他的作死之心。
固然在陣書的遮掩下,他有一定自信可以成功偽裝,什么重傷未愈什么的,或者化凡所以顯得平凡什么的,但這一切說法都改變不了他的實力低微的問題。
很容易就被拆穿。
而也正如王柏擔心的那樣,落魄子發現疑問上來就動手,壓根沒給王柏說話的機會。
因為在對方眼中,兩人并不存在一個平等對話的關系。
打開門,再關上門,屋內的火氣將外界的寒冷隔開,儼然就是兩個世界。
王柏喜歡溫暖的感覺,因為在他內心中,是孤獨冰冷的。
舉目無親。四顧無友。
獨在異鄉為異客。
而又因為他感悟了冬天的寒冷與肅殺,拳意影響精神,就讓他越發渴求溫暖。
這不是軟弱,而是人本能中就需要的東西。
王柏打量了一番有些逼仄的房間,隨后盤坐在了床上。
在他拳意初成后,以拳意打磨靈力,要比原先快上了三成。
原先起碼還需要九十年打磨的靈力,現在給他七十年,他必定能成龍虎。
而隨著王柏對拳意理解的加深,這個時間必定還會縮短。
意境本是結丹破元嬰的敲門磚,現在卻用來突破結丹,已經是大材小用了。
是時候應該給自己施加一些幻術了,王柏閉目思索著,這七年來還好說,他的容貌沒什么改變別人還能理解。
但隨著時間的增加,他再頂著這副容貌就不適合了。
他若還想在這里安穩修行,此舉就勢在必行。
寒冬,萬物蟄伏,這意境似乎和自己的龜息術十分相似。
似乎可以結合一下。
王柏如今拳意的構成正是從那天地中捕捉的一點寒冬之意。
原本按照他那門戰法修煉下去,他應該領悟的是霸道之意。
但現在,卻陰差陽錯領悟成了寒冬的霸道。
寒冬之下,萬物死寂。
如此,似乎可以期待一下,來年的春天。
王柏在心中喃喃自語。
領悟了與冬天相關的意境,那么他自然也就想到了春。
若說冬是寂滅萬物,那么春就是萬物生春。
兩者是一個繼承的過程,卻又是破滅的過程。
冬是死,春是生。
冬天是蟄伏,春天是生長。
冬天的萬物死寂,似乎都是為了成全春天的更茂盛。
越寒酷的冬天,來年的春天就又越溫暖。
按照這種關系,王柏似乎未必不能領悟冬日生春。
若他真能做到如此,那他的拳意就不僅僅局限于一個冬天的酷烈。
而是四季輪轉,春夏秋冬,甚至是時間、輪回的變化。
如此一來,他的成長空間會更大,甚至是無限的。
想到此處,王柏心中狠狠一顫,當然如此的前提是他真的能從春發萬物中悟出些什么。
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不急,王柏默默告訴自己。
他已經提前走上了通往元嬰的道路,而他現在卻是連結丹都未成罷了。▲≥八▲≥八▲≥讀▲≥書,.√.≧o
他的時間還有很多很多。
五百年的不間斷感悟,王柏不信他不能成!
第一個冬去春來的春天,王柏呆呆坐在門前,他什么也沒領悟到。
第三個冬去春來的春天,他開始外出行走在,這一年,他對冬之拳意的感悟更深了。
每一年的冬天,如若下雪,那他必定就會有一次深層次的悟道。
第七年的冬天,王柏見到了冬天的另一幕,大雪中寒梅,積雪下松樹。
這一年,他頭一次領悟到了堅韌的力量,同年,他對冬之拳意的領悟更深了。
第十七次冬去春來的春天,王柏看著萬物生長,積雪消除,積雪下枯草,枯草下小草冒頭,進而百花爭艷。
他第一次因為春陷入深層次的悟道。
這一年,他初步領悟了春的意境,春的生,春的意,同年,他的冬之拳意趨近圓滿。
他的靈力打磨速度進一步加快。
也是從那以后,每一年的春天,他必定會悟道,或長或短,或深或淺。
王柏從此之后,開始追尋夏日的腳步。
在第二十年的冬天,王柏的冬之拳意徹底圓滿。
一拳既出,萬物寂滅。
此時,他真正的有了和結丹期修士爭鋒的實力。
雖然,他依舊處在打磨靈力的階段,未窺至龍虎境。
而就在這之后不久,第二十一年的夏日,王柏又遇到了落魄子。
二十幾年的發展,這處偏僻的街道以及略微繁榮了一點。
那天他是在茶館喝茶聽戲,他那時的形象已經是四十出頭的中年人。
而落魄子依舊是頂著浪蕩子那幅俊俏的面貌。
王柏之所以說其是落魄子,而不是浪蕩子,是因為浪蕩子身上自有一股氣質。
而落魄子哪怕頂著他徒弟的面貌,他身上也毫無氣質和形象可言。
他的身上依舊透露出一股窮酸和猥瑣勁。
別人是能把粗布衣裳穿成價值連城的云裳羅衾,而落魄子,是硬生生的把上好的衣物穿成了地攤貨的感覺。
落魄子一進來茶館,眼睛瞄到王柏,就徑直走到王柏的對面坐下來。
那張好皮囊,為他吸引來了不少目光。
王柏仍舊喝著茶,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警惕起來。
好在這次對方沒有直接動手。
王柏也沒有刻意回避,他望著自來熟似的落魄子,開口說道:
“怎么,你的徒弟浪蕩子今天沒有跟過來?”
從那天的浪蕩子的行為來看,他很顯然是在追落魄子。
而且也讓他驚訝的是,二十年過去了,落魄子竟然依舊停留在欒城。
此時落魄子正熟練的拿著王柏面前的茶壺往自己的杯子里倒茶。
聽到王柏的問題,他頭也不抬的就回道:
“他啊,給我打發回去了。”
聽此王柏心中頓時一沉,那豈不是說,若是落魄子動手,這次是沒人能攔住對方了?
王柏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然后他放下茶杯:
“那前輩你就先在這喝著,我就先不奉陪了。
小二,結賬。”
王柏將十幾枚銅錢拍在桌子上,起身就欲離去。
“等等。”
落魄子突然開口。
王柏腳步頓下。
落魄子砸吧了兩下嘴:
“這里茶的味道不正啊。
先前那一次異象是你小子搞出來的吧。”
王柏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那次是他拳意大成后,做的一次試驗。
只是他沒想到,竟然又被落魄子發現了。
那次他也知道魯莽,所以他在那次以后就一直很低調。
呆在這欒城二十幾年,王柏已然知道,在這里,同樣也是有著修真勢力的。
而且還不少,甚至都很強大。
已經過去了幾十天,都無人找過來,他原以為不會再有人注意這個。
但沒想到,時至今日,落魄子竟又找上門。
王柏可不相信對方是偶然路過這里。
王柏轉過身看著對方。
落魄子依舊在嘬著茶,像個小老頭一樣,和他的形象一點也不搭。
“才幾十年,就意境大成,真是不簡單。
來,向我打一拳。”
落魄子放下茶杯,指著胸口,對著王柏說道。
王柏的確是挺想一拳打上去的,但是不是對方的胸口,而是對方的臉。
只是終究環境不合適,王柏看向這座茶館。
他一拳下去,這一片都將不復存在。
“倒是我疏忽了。”
落魄子看見王柏的動作,頓時一拍腦門。
然后他就一把抓住王柏的手臂,王柏心里一驚,但對方速度太快,
對方要是真想圖謀他什么,他還能有什么反抗之力不成。
既然對方沒有直接動手,那就說明還有周轉的余地。
而且兩人的確應該第一次見面才對。
信息不足,現在多思也無益。
但王柏他向來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思索他人的。
而實際上浪蕩子也的確不是,突然無緣無故的就要與王柏結交。
因為他實際上也有些看不透王柏,而且既然他的師父也對王柏有興趣,那么他不妨就先結個善緣。
若不是先堵住他師父的事的確要緊,他是不介意坐下來和王柏好好談一談,拉一拉交情的。
但誰讓他師父做的事越來越過分了呢?
他要再不做上什么,他浪蕩子的名聲就都要被他師父毀了。
浪蕩子雖然道號浪蕩,但他為人卻實際上一點也不浪蕩。
反而十分平穩,如此他自然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的發生。
自從他師父嘗試突破化神后,他的行為就越發古怪放縱起來了。
雖然師父以前也是極為的為老不尊,但也沒到現在的程度。
浪蕩子的內心實際上是深藏著一些擔憂的,所以他才追得這么緊。
也是為了以便萬一出現什么問題,他可以隨時搭把手。
浪蕩子實際上也不想要浪蕩子這個道號,但誰讓這道號是他師父幫他取的呢。
實際上他們兩人,任何一個,都可以隨意捏死他啊。
他們師徒倆,在那里玩著你追我趕的游戲。
或許這在他們眼中,這就是一場游戲,而對于王柏來說,卻不是。
在剛得到系統時,他就在內心深處失去了進取之心。
他避免一切危險的東西,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認為,只要有系統存在,他就遲早會踏上巔峰。
所以他完全不要像其他人一樣去拼死拼活,豁出一切去拼,以爭取修為的更進一步。
而實際上,在初期,他的道路的確走得挺順。
但后來,卻不同了。
系統幫了他很大的忙,但依舊力有未逮。
那時的他才逐漸開始嘗試擺脫系統,雖然這種擺脫是被動的。
如今在拳意初成的一剎那,王柏才立下了本心。
也只有此刻,王柏才真正有自信的說,接下來的道路,不依靠系統,他一個人也能走下去。
系統畢竟只是輔助,從某種意義上講,每一個修真者,都是一個“”。
精神意志上的。
他們堅定自己的本心,向著內心的道路埋頭狂奔,一去不返,九匹馬也拉不回。
在拳意立下的一剎那,無論是未知的前路,還是未完成的功法,都已經不足以成為王柏的阻礙。
那攔路的石頭依然在,并不是說它已經消失,只是它再也不能讓王柏為此躊躇不前。
每一個修為高深的修士,他們的精神意志都無比強大。
同樣的,他們的“城府”也越深。
雖然簡簡單單一個詞匯,“城府”,并不能完全概括他們的內心狀態,但目前也只有這個詞較為貼切了。
所以說,像是紈绔的行為,各種惹事的行為,在低階修士中還可能經常遇見,但在高深修士中是很少見的。
所以每一個強大的修士都是貼近完美的。
當然之所以說貼近一詞,是因為人無完人。
而人之所以稱之為人,也正是因為人本身的劣性根啊。
人性的復雜,才造成了人類。
所以一個修士想要完全改變自己的本性是不現實的,也是沒有必要的。
體內的氣息緩緩沉寂,王柏也緩緩收回了目光。
雪仍在下,天地靈氣涌動,成漏斗狀向下邊的王柏注入。
空曠無人的街道,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景象。
雖然哪怕現在是有人在街道上,身為凡人的他們,也只會感覺風又急了一點罷了。
在他這個拳意初成的時候,王柏第一次因為自己的身體陷入了一個較深層次的悟道。
不止他的拳意雛形更完善了,甚至就連他體內的靈力打磨都更進了一步。
這片刻的感悟,抵得上他三年之功。
加上他七年的修行,他現在的進度儼然已經達到一成。
“還有九十年。”
王柏一甩袖,轉身準備回歸鋪子。
他已經遠遠看見了,街頭那家酒館沒開。
沒了暖身的酒水,他自然也就沒有出來的理由。
然而還未等他走上幾步,前方就有一陣大風吹過。
地上的積雪重又化作雪花片片飄起,無視了常理。
王柏瞇著眼看向前方,飛起的雪花迷蓋了雙眼。
前方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青年人,在王柏眼中,他仿佛與整片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神識掃過他也自動偏轉,仿佛對方不存在。
王柏心中凜然,又是一個大高手。
對方緩步從風雪中走出,風雪也自動為他讓路。
而在此刻,他才出現在王柏的神識中。11“走在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