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度的叫聲雖然對石堅兩人影響不大，但直擊靈魂的力量卻讓兩人不禁同時色變。
看清楚是蘇文所在的位置后，兩人又不約而同地回頭。
而后，石堅刀眉一豎，再次揚手。
伴隨著鳥鳴也似的聲音，一道電流擊出。
林九急忙向旁一縱。
電流打在墻壁上懸掛的巨型八卦圖案上，不過，這次卻沒能將其摧毀，而是化作一道道細小的電流被吸收、湮滅。
林九見狀，神情一動，飛身上前，將兩片八卦碎片拿在手中，同時吼道：“快來幫忙！”
這面八卦直徑足有一米多，而且還是一件組合法器，一個人根本無法使用。
不過，威力也非同一般，組合之后，以他的實力使用，堪比法寶！
靈器、法器、法寶，威力逐級遞增。
不怪他被石堅“提醒”才想起來這件法器，這種組合法器，一般用于門派大戰，鮮少會有個人動用，呆板、不靈活，就像兩個人打巷戰，你非要拿一桿丈八蛇矛，舞的開嗎？
但石堅此刻的狀態卻讓他有機可乘。
秋生、文才、連同那個女鬼，每人兩片碎片，和林九一起拼出一個完整的八卦。石堅一副癲狂之色，不斷用閃電奔雷拳轟擊，四人好不容易才湊到一起。
“師父，能行嗎？”秋生戰戰兢兢問道。
石堅此刻的威勢，好似魔王降世，風雷嚯嚯，如同奴仆般環繞在其身側；電光陣陣，他們都不曾近身就已經被打殘。
林九為了救文才，硬吃了一記閃電奔雷拳，嘴角帶著血絲。
女鬼不用說，只剩半條命。
秋生也吃了一記，還好體質特殊沒有掛掉。
至于文才，逃命就已經快要累死。
這叫一個狼狽不堪！
“你猜！”林九將全部法力注入之后，居然笑了一下。
“噗——”秋生一口鮮血噴出，整個倒飛出去。
不是被師父氣的，而是石堅一記閃電奔雷拳結結實實打在八卦上，不止他，四人全都倒飛出去。
還好只是被力道沖飛，沒有閃電加身。
“咣當當……”碎片橫飛，那面八卦已經碎掉。
不過，八卦已經在林九和石堅共同的法力作用下激發，一面八卦虛影飛出，瞬間打到石堅身上。
石堅直接被打出院子，摔在地上，沒了聲息。
這一擊，相當于他和林九的全力一擊之和，并且還帶有閃電奔雷拳的狂暴特性，就算林九挨上，也有很大可能被一擊斃命！
更何況，他體內的狀況也不容樂觀，最后一擊打出后，身周的磁場都消失了。
之前那樣揮霍法力不是沒有代價的，他在消耗自己的深層潛能，也就是生命！
所以才會如此“脆弱”。
“師父……”四人中，最先站起來的居然是秋生，上前攙起林九，一臉愧疚和后悔。
“過去看看！”林九并不知道石堅是生是死，外面塵土飛揚，什么都看不到，心頭做最壞打算。
不過，他也知道石堅之前的狀態不正常，肯定無法持久，所以還是抱了一線期望。
小心翼翼，不敢走得太快。
塵埃漸歇，兩人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已經倒塌的大門外。
“師父！”秋生大驚。
“沒事！”林九也嚇了一跳，不過隨即便擺擺手，這道身影比石堅要高很多。
走近之后兩人才發現，原來是蘇文。
身體的酥麻狀態結束，剛好看到石堅身死，蘇文也不再隱藏。
“站這里干嘛，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秋生當即喊道。雖然成熟許多，但很多習慣畢竟不是一下就能改掉的。
蘇文倏地轉過頭來，雙目微紅，指尖隱隱有電光閃爍。
“啪！”林九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扇在秋生后腦勺，喝道：“給我滾回去照顧你師弟！”
忽然發現，自己大大低估了蘇文的實力，修為是練氣五層沒錯，但沒想到，他居然練成了閃電奔雷拳！
別說秋生，就是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只有拿命相搏！
“蘇文，你師祖他早已走火入魔。”深吸一口氣，隨時準備“爆種”，沉聲對他說道。
“我知道。”蘇文淡淡應道。
“你師父他……那已經不是你師父，而是尸魔！”沉默一下，林九再次說道。
“我知道！”蘇文再次應道。
不冷不熱的態度，使得林九不由沉默下來。
地面上，石堅一動不動，已經沒了氣息。
“但他畢竟是我師祖！”蘇文幽幽說道。雖然是借助石少堅的關系，而且平日里也是和石少堅廝混在一起，但他一身修為都是由石堅教授，所以對石少堅的死感觸反倒不是那么強烈，但對石堅卻不同。
而且，石堅最終還是把衣缽傳給了他，并且親自為他演示、教學！
“如果你想報仇，就沖我來吧！”林九身子一繃，緩緩說道。什么解釋都沒，正如蘇文所說，不管怎么樣，石堅都是他師祖。
徒孫為師祖報仇，天經地義。
“不。”蘇文緩緩搖頭，似是悲痛欲絕，喃喃說道，“師父、師祖死有余辜。但是，事情原本不至于演變成這個地步的！”
林九臉色突然變得分外難看。
不是對蘇文，而是對自己。
蘇文一句“師父、師祖死有余辜”，將自身置于深明大義的立場，隨后，又一句“事情原本不至于演變成這個地步的”，卻是對他的質問，以師父、師祖，也是他師侄、師兄兩條性命質問！
林九的道心都被這句話動搖！
蘇文沒有等他回答，俯身抱起石堅的尸身離開。
一道漆黑的身影從空中飛過。
林九卻已經沒有心思在意其它，耳畔一直回蕩著蘇文那句質問，身形佝僂，好似突然老了十幾歲。
已經明白蘇文來這里的目的，應該是為石堅收尸，避免落入自己手中。
不過，他已經是石堅一脈唯一的傳人，石堅的衣缽留給他也是應該的。
盡管腹黑、行賄、偶爾還會敲竹杠，但林九的正直卻毋庸置疑。
“不要辜負你師祖對你的期望！”林九忽然開口說道。
蘇文腳下微微一頓，沒有吭聲，又繼續離開。
身影漸漸淹沒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