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相信,趙暉肯定也隱瞞了很多。
一個成年人,初次見面,就對對方推心置腹,除了傻子還是傻子。
信任是一步步建立的。
兩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都知趣地沒有深究。雖然才大學畢業不久,但別忘了兩人都曾在民國時代磨練過,很鍛煉人的。
“蘇哥怎么會長這么高的,能不能教教我?”信息交流完畢后,趙暉忽然問道。
他身高173CM,但因為長得胖,所以有些顯矮。
聽聞蘇文長在秘境中長高了十幾公分,頓時忍不住怦然心動。
“這個我真不知道。”蘇文苦笑著搖搖頭,解釋道,“我是三年時間一點點長高的,就像二次發育一樣。而且,我師祖才169公分、師父173公分,和功法沒有關系。”還真是如此,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哦——”趙暉一臉遺憾地點點頭,表示理解。
就在這時,大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這里沒有幾家安門鈴,上門都是用敲的。
“請問蘇先生在嗎?”隨即,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就像那種經常做演講的人,洪亮、底氣很足。
蘇文和趙暉互視一眼后,一同出來。
大門口,站著兩個中年男人。
西裝革履,一前一后,前面那人體形微胖,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面色紅潤白皙,西裝外套著一件黑色大衣,氣場很足;后面那人,稍稍落后半步,戴著眼鏡,一副文雅模樣,看樣子是秘書、助理之類的職業。
“你們找誰?”趙暉直接問道。
“兩位好,我是斗門區副區長錢未然,特別前來拜訪蘇先生。”微胖的中年男人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道。
“錢區長,你好。”蘇文雙眼微微一瞇,笑著寒暄道。
事情似乎變得很有意思了。
和他不同,趙暉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大人物”,而且本身性格就很謹慎,所以緊張了那么一會兒。
只是一會兒。
這位副區長來得十分蹊蹺,是真是假都不一定,但消息是真的靈通。要知道,昨晚結束時已經過了0點,現在還沒早上8點,政府單位都沒正式上班,這位卻已經找上門,只想問一句,特別行動隊的情報系統是大家公用的嗎?
“蘇先生,您好,很榮幸見到您。”錢未然用力握住蘇文的手晃了晃,一副熱情、親和的模樣。
“應該說是我的榮幸才對。”蘇文同樣笑得格外熱情。
“這位想必就是趙先生。”錢未然又主動和趙暉握手寒暄,不過明顯不如對蘇文熱切。
趙暉也不在意。
說不準還是好事呢。
“請進!”寒暄之后,趙暉招呼幾人一同進到屋內,倒了幾杯白開水。
他自己住,又不喜歡喝茶,當然不會準備茶葉這種東西。
咖啡倒是有,不過想來這位錢副區長也看不上。
雖然表現得很熱情,但這位處處透著一股頤指氣使的氣場,走路時也特別注意腳下,生怕沾到一點臟東西,還有那件大衣的商標雖然剪掉了,但他不久前才下血本給老爹買了一件,價格記得很清楚,5w。
最重要的,這位脫掉大衣后,本來是想放到沙發上,但看了一眼凌亂的沙發后,便又轉手遞給身旁的秘書。
秘書顯然很了解自家老板的習慣,一直將大衣掛在臂彎。
果然,錢未然根本沒有碰杯子的意思,和蘇文聊了幾句后便直奔主題:“不知蘇先生在秘境中的經歷,可否和我們講一下?”
“詳細點?”蘇文點點頭,問道。
“詳細點!”錢未然似是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好說話,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咳!”蘇文先是端起水杯,一口氣喝光,而后輕咳一聲,說道:“那是三個月前的一天早上,天氣挺好,陽光明媚,氣溫不冷不熱,天氣預報說最高25℃,最低15℃,因為我出門的時候是早上,所以應該是18℃到20℃,我估算的一向很準,絕對不會差……”
原本正襟危坐的趙暉忽然忍不住扭了扭屁股,換了一個姿勢,好似有螞蟻在身上爬。
咬了一下舌尖,才強忍著沒有笑出聲。
高!
真高!
他都能看出這位錢副區長目的不純,而且很有可能是故意避開特別行動隊的人,蘇文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這招“拖字訣”用的實在是高!
“咳!”錢未然眼中閃過一抹慍怒,盯著蘇文看了片刻后,輕咳一聲,說道:“蘇先生,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就不需要詳細了。”如果不是知道面前這個年輕人昨晚逼得一個厲鬼不得不賠償精神損失費,他肯定不會這么客氣。
“行。”蘇文從善如流,重新整理一下語言,說道:“糊里糊涂就進到秘境中,當時外面是白天,但秘境中卻是黑夜,這應該是有用的消息吧?”
“是!”錢未然微笑著點點頭。
“你們猜我進入的是什么地方?”蘇文忽然問道。
錢未然和秘書同時抽了抽眼角。
“什么地方?”趙暉很配合地問道。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原來是亂葬崗!”蘇文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繼續道,“深更半夜,就我一人,在亂葬崗的密林中,月亮慘白慘白的,周圍靜得嚇人,枯枝敗葉能有一尺厚,下面藏著什么,有沒有尸骨、毒蟲,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面色都是微微一白。
趙暉這才知道,原來他的開場比自己還慘。
“蘇先生,這些可以略過。”錢未然見他又有長篇大論的趨勢,不得不開口說道。
“好!”蘇文依舊從善如流,說道:“走出亂葬崗后,我就遇到了我師父,然后拿手機當做拜師禮,拜師之后,跟隨師父修行三年,莫名其妙地就回來了。”
此處應該有個“完”、或者“End”。
看吧,就因為沒這個字,錢未然和秘書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講完。
“蘇哥喝水。”趙暉很狗腿地給他又倒滿一杯水。
“世界的變化,想必蘇先生已經從趙先生口中得知。”錢未然整理一下情緒后,說道,“國家面臨的壓力很大,困難也很多,不知蘇先生能夠分享?放心,肯定不會讓蘇先生白白分享,有什么條件您盡管提!”
趙暉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陰霾。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一個堂堂重點大學畢業生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分享是沒問題。”蘇文依然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似是毫不在意,看著對面兩人一眼,問道:“不過,你們的人知道什么是靈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