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趙暉的話,李文培只是搖搖頭,似是并沒接受。
但是,看他眼中潛藏的瘋狂,未必沒有付諸實踐的打算。
這也正是蘇文兩人想要的,如果能夠借助李家的力量把那靜悟道士給弄死那就再好不過!
蘇文已經不是以前的宅男,秘境三年,心早就黑了。更何況,那道士對他、對度度都起了殺心,這種時候,肯定是先下手為強!自己先弄死對手,然后不管賠償也好、道歉也罷,總比自己被弄死后對方賠償道歉要好。
至于趙暉,在秘境中的經歷比蘇文更為復雜,混跡社會最底層,坑蒙拐騙、挖墳掘墓,又是兵荒馬亂的民國時代,心不夠黑,早就死得骨頭都不剩了。看似膽小,但卻沒有一點害怕、手軟。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李文培見說不動兩人,沉默半晌后,終于還是起身告辭。
這兩人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和血鬼對話。
如果靜悟道士肯幫他們,自然不介意被當槍使,但現在卻是把他們當傻子戲耍,真當他們瘋了不成?
不過,對兩人的稱呼卻不再像先前那般客氣。
“抱歉,沒能幫上忙,東西也請你帶回去吧。”蘇文見他沒有收回兩個手提箱的意思,于是主動說道。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也不想得罪李家。
最近這段時間,西城的焦點都在李家身上,多多少少也在網上看到一些信息。
困獸猶斗,況人乎?
“送給兩位了,反正我們留著也沒用。”李文培淡淡說道,仿佛隨手丟掉用不過來的垃圾。
不過,蘇文、趙暉卻并沒有因此生氣。
看似驕奢的背后,卻是生命時日無多的悲涼!
“無功不受祿。”蘇文沉默片刻,還是說道。
“隨便你們,幫我丟掉也可以,走了!”李文培說著話,直接離開。
蘇文、趙暉互視一眼后,都沒再推辭,起身把他送到門口。
居然是騎摩托來的!
非常拉風,僅看外形就知道價格怕是比一般的高檔車還要高,放在門外,也不怕被人推走。
目送他離開后,兩人返回屋內。
“蘇哥,我去做引魂香,這些錢你留著用。”趙暉主動說道。
雖然只收錢卻不辦事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誰讓整個西城就這么一株鬼槐呢?他如果拒絕,短期內就別再想找到。
別的城市不是沒有打探,在網上也放出消息,但全都杳無音信。
蘇文點點頭,說道:“記得檢查一下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成分。”
“我知道!”趙暉一笑,并沒驚訝。
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不大相信李家的人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心態這樣平和。
蘇文掏出手機,本想給賀怡文打個電話,但猶豫一下后,又改為張斌。
“蘇文,怎么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手機接通,張斌笑著問道。
“是這樣的,張哥,我這里有一筆意外之財,100萬,想拜托你捐贈給兒童救助機構,不知道你有沒有門路?”蘇文開門見山說道。
如果身無分文,他肯定不介意用這筆錢,但是現在雖說全部身家只有1000多,卻已經足夠他活下去。
很多事情都是因為有了第一次,所以才逐漸沉淪,他并不認為自己的心性就超人一等,所以防微杜漸,給自己定下規則。
之所以不自己出面,一是不想出這個風頭,畢竟這100萬可以說來歷不明;二是不想和那些機構接觸。前身老家所在的縣城,就有一對年輕夫婦經常捐款,后來想停都停不下,不得不注銷了所有聯系方式、移居外地。
這些天和賀怡文的交流中已經知道,張斌家在西城也算小有勢力,想來可以找到正規的機構。
“行,什么時候?”張斌雖然有些奇怪,但卻爽快地一口應下。
“過兩天吧,你先告訴我一個卡號,屆時我給你打過去。”蘇文說道。他需要確定下這些錢有沒有后患,然后再通過銀行轉賬。
“我一會兒給你發過去。”張斌說道。
干脆利落,一句也不多問。
“多謝張哥,回家前請你和班長吃飯。”蘇文說道。
“那我就等著了。”張斌爽朗一笑,說道,“有什么覺得我可以幫忙的,你就直接開口,我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能幫肯定幫,不能幫的就只能說聲抱歉了。”
“好!”蘇文不由一笑。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輕松爽快。
結束通話后,張斌就把銀行卡號給他發了過來。
趙暉也已檢查完鬼槐木粉,沒有問題。
對他的選擇,也沒有置喙,拿著木粉,準備去制作引魂香。
蘇文留下來,將這些錢和箱子檢查一遍。
同樣沒有問題。
而后就在客廳打坐,沒有去看趙暉如何制香。
這是基本的尊重。
……
李家。
以往賓客如云,隔三差五就會舉辦各種酒會,想要參加的人不知凡幾,但此刻卻冷冷清清,好似瘟疫般讓所有人都惟恐避之不及。
以往那些所謂故交好友,業已全部斷絕聯系。
偌大的豪宅,被蕭索、悲涼充斥。
伴隨著足以令發燒友陶醉的隆隆發動機聲,李文培回到家中,直奔客廳。
除去已經自殺的,家里直系成員已經寥寥無幾。
“怎么樣?”一個容貌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廳,滿頭灰發,不知在想些什么,聽到腳步聲才回神,見到是他,眼睛微微一亮,問道。
李家家主,李文培的父親李維崢。
“被拒絕了!”李文培不再掩飾眼中的戾氣,臉上隱隱好似浮現出一層黑氣,回答道,“不過我把兩個手提箱留下了。”
“嗯。”李維崢眼中的一絲亮光熄滅,沉默地點點頭。
父子兩人陷入無言的沉默。
已經明白那個家伙的用心,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應該是最后被殺的那批。
但是,沒有絲毫慶幸。
事業、前途已經毀于一旦,還要趕盡殺絕,面對這種境況,多活一天都是痛苦!
“我們還是把靜悟道長請過來吧!”半晌之后,李文培似是下定決心,開口說道,“用家里那件東西做誘餌,告訴他不想要著坐收漁翁之利,咋們肯定會在死前將那件東西毀掉!如果他還是不同意,就把他強行綁過來,用女人天葵浸泡過的鋼絲漁網,還有刀槍、強力迷藥,多派點人,他終究還是肉體凡胎。”
分明就是趙暉的辦法。
果然是瘋了!
靜悟道長代表的是閣皂山和特別行動隊,而且是僅有的十幾名筑基期高手之一,一旦被綁票,后果不言而喻。
“綁過來后呢?”李維崢抬眼問道。
“我今天去請那兩個人,得到消息,原來是靜悟道士看上了人家的寵物,人家不肯,所以才想借咋們的手把人害死。”李文培眼中閃過一抹陰鷙,森然說道,“他不是說那個寵物有能力嗎,咋們就幫他把那個寵物奪過來,然后再用家里那件東西做報酬。”頓了下,又補充道:“如果他還不肯答應,那就在那家伙來的時候把他強行推出去!”
“好!”李維崢眼中亦是閃過一抹瘋狂,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