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縷陰風十分詭秘,在陰寒夜色下,很難察覺。
拘留所畢竟屬于國家機關,自帶震懾光環,一般猛鬼也不會輕易觸犯。
但有利益渴求的情況下卻又不同。
陰風悄然飄入拘留所,值班人員根本沒有察覺。
拘留所只是短時間拘禁留置的場所,幾乎不會有人傻得來這里救人之類,除非是有人想害你坐牢。
所以,這里的布置并不是很嚴,對鬼怪之類的防范也不強。
那縷陰風進到拘留所后,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查找。
比預想的更輕松,在第三個拘留室便看到了想找的人。
一個60歲左右的老太太,和另外一女人關押在一起。
陰風要找的只是這個老太太,對旁邊那人并不在意。
在空中打了一個旋兒,好似靈活的魚兒在水中暢游,悄然落到這個老太太身上。
仰身而睡的老太太忽然睜開雙眼,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口中響起一個空洞的聲音:“魚龍會的據點在哪里?”
而后,又自問自答:“緋寫高爾夫俱樂部。”
“都有什么人?”
“曹寒管理員,冷竹聯絡員。”
“總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會長是什么人?”
“不知道。”
空曠幽靜的拘留室中,老太太的自問自答聲回蕩縈繞,說不出的陰森可怖。
然而,那個女人卻好似渾然未覺,依舊“酣睡”。
半晌后,那道陰風離開。
老太太的身形微微一顫,雙眼緩緩閉上,臉上的紅潤之色褪去許多。
旁邊那個女人的呼嚕聲這才響起。
不一會兒,又是兩道陰風進來。
一道陰風附體,另外一道在旁監聽。
旁邊女人的呼嚕聲戛然而止。
之前的情形再次上演。
沒多久,得到想要的消息后,兩道陰風離開。
老太太的臉色白了幾分。
呼嚕聲再次響起。
然而,還沒完。
幾分鐘后,又有一團陰氣溜了進來,簡直就像某些超市的試吃點一般,同樣附在老太太身上。
這次離開時,老太太的臉色已經蒼白如雪,身子更是微微輕顫,好似睡在冰天雪地,凍得發抖。
呼嚕聲也變弱許多。
還好,再沒鬼來。
清早。
一輛救護車呼嘯著從拘留所離開。
甘玉蘭,那個老太太的名字,半夜突然中風,還好值班人員發現得及時,才勉強保住性命。
不過,免不了落下一個半身不遂的癥狀。
值班人員發現時,已經就剩下一口氣。
蘇文從周幼菱口中聽聞這個消息時,眉頭微微皺了一皺。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那個三個厲鬼有關。
倒不是因為那個老太太罪不至此而生氣,而是擔心“中風”之說只是對外的說法,內部卻在悄悄調查。
不過,事已至此,再想這些也沒用。
今晚帶著小菡一起去,讓她幫忙警戒。
“姐姐,怎么樣?”周幼菱好像一只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可憐兮兮地看著正在為她檢查的小菡。
今天上午就迫不及待地跑了過來,打著將這條消息告訴蘇文的名義。
蘇文將她帶到自己房間,讓小菡幫她檢查。
小家伙的膽子倒是大得很,見到小菡后,一口一個“姐姐”,叫得那叫一個親昵。
小菡也是有些好奇,所以才主動提出幫她檢查。
薄霧下,雙眉緊蹙。
奇怪!
怎么查看她的身體都沒有任何異樣,但不管什么力量,只要一進入她的丹田就會自動消失,就像蘇文形容的那樣,好似有一只饕餮住在她的丹田內,貪婪地吞噬著一切力量。
識海未曾開辟,如果強行探查會對她造成損害,所以放棄。
不過,據她所說,也無法成功入職。
真是奇怪了!
“暫時還不清楚,等我考慮幾天。”小家伙的討好并不是沒有效果,小菡稍稍沉吟后,回答道,“我先傳你一道法訣,你試著修煉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效果。”
“好,謝謝姐姐!”盡管沒有得到想要的答復,但周幼菱卻也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機靈地第一時間道謝。
蘇文只是告訴她沒必要隱藏本性,并不是讓她放棄情商。
這種大鬼級別的人物,據說就連張初正想求見一面都沒成,自己不討好難道裝高傲不成?
小菡將一段口訣傳授給她。
并不長,也就百余字,周幼菱只聽了三遍就一字不差地記住。
而后,一臉茫然地看著小菡。
不知從何練起!
她也接觸過一些功法,但這篇法訣就像是一篇經文,根本無從入手!
“每天默誦幾遍就好。”小菡解釋道,“不過,默誦的時候一定要全神貫注,一氣呵成。”
“我知道了,謝謝姐姐!”周幼菱乖巧地再次道謝。
“我去研究下你的問題。”小菡說著,身形消散,從房間離開。
周幼菱眨眨眼,看向蘇文,說道:“小菡姐姐人真好!”
蘇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明知她并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卻還是忍不住說道:“那是你沒見過她拎著腦袋嚇人的樣子!”
“砰!”一股無形的力量憑空而生,好像有一只腳在蘇文的屁股上踢了一下,把他踢得一個踉蹌。
“嘻嘻……”周幼菱捂嘴偷笑。
蘇文一副已經習慣的模樣,不以為意地站直身形后,問道:“那個把我的消息透露給你的家伙,有什么動靜嗎?”
“那個家伙還住在醫院呢,和那幾個病友一樣,感冒怎么都不好。”周幼菱一臉古怪地看著他,回答道,“那家伙背后的人,不知從什么地方打聽到了更多信息,離開燕城了。反倒是之前那幾家,似乎已經準備向你攤牌,聽說正在找中間人。”
蘇文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她居然知道這么多消息,微微頷首后,說道:“回去的時候帶上一罐花粉,對靜心凝神有點效果。”
“謝謝蘇文哥哥!”周幼菱自然知道他這里的花粉有多難求,道謝之后,眨了眨眼,忽然問道:“蘇文哥哥,那個老太太,是不是你出手?”
“為什么懷疑是我?”蘇文一怔,問道。
“感冒、中風。”周幼菱吐出兩個單詞。
蘇文一愕。
這都能聯系上?
就連她都能想到,別人不會也懷疑到自己頭上吧?
這算是自己給自己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