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鏡蒼白的臉色在夜色下，越發明顯。
他原本以為，自己只要能遠遠的看她一眼就滿足，可是真的看到她，他才發現自己的定力根本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好。
她像是一塊磁鐵，不斷吸引他靠近。
就連喝醉的胡言亂語，都帶著讓他無法抗拒的誘惑。
陸鏡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張靈英站著不動，眼睛圓溜溜的盯著他，又問了一遍，“你是真人嗎？”
“是。”陸鏡無奈道。
張靈英隨即推開他，沖著他搖搖頭，“你每次在夢里都是這么說的，可是我睡醒你就不見了。”
陸鏡：“……”
陸鏡瞳仁里氤氳開復雜的情緒，他不敢去細想張靈英這句話里帶著什么樣的含義。
他怕自己深陷其中，會拖著她一起沉淪地獄。
“我先送你回家。”陸鏡朝著她伸出手，張靈英卻躲開了，動作敏捷的不像個醉鬼。
她繞開陸鏡的手，揪住了他的領帶，湊到他面前。
“你說你是真人，那你先跟我說說Re集團的事是怎么回事，我想問你很久了。”
陸鏡：“……”
張靈英：“你知道陸嘯跟裘森有一腿嗎？”
陸鏡：“是暗中勾結，不是有一腿，陸嘯不好那一口。”
張靈英不滿的皺起眉，呵斥他：“別在意細節，說重點！”
陸鏡：“知道。”
張靈英：“你也早就知道陸嘯跟境外的不法分子有勾結，所以故意漏出空子，逼他鋌而走險對付你，是嗎？”
陸鏡：“是。”
張靈英：“為什么？”
陸鏡：“……”
陸鏡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在路燈下，靜靜的看著拽他領帶的張靈英。
小姑娘酒量不好，喝幾口小臉就紅撲撲，眼睛卻水亮水亮的，透著光。
單純無害的模樣，讓人想欺負她。
陸鏡藏在內心深處的邪氣一點點往外冒，浸染他的理智，他嘴角微挑，“你問這么多，擔心我？”
“啪——”
不輕不重的巴掌聲響起。
陸鏡的臉被打得偏了一下，有些詫異的抬眸看她。
張靈英喝醉了，力氣倒是不大，只是此刻臉上的表情有些生氣，鼓起腮幫子瞪他。
“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不要故意岔開話題！”
挨了一巴掌的陸鏡，好不容易聚起來的邪氣也被打的煙消云散。
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煙，剛要點燃，瞥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低咒了聲又塞回了口袋里。
坐到旁邊花壇的邊緣上。
張靈英早就站累了，也跟著坐下去。
兩個人在夜色下并排坐，就像兩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靠在一起取暖。
“我跟你說過陸家的事，你還記得嗎？”陸鏡淡漠的啟唇。
提起陸家，他的眼神暗了幾分，眼底劃過一絲冷戾。
張靈英歪著腦袋想了想，點了一下頭。
“陸嘯毀了我媽一輩子，也毀了我一輩子，他憑什么以為我要的只是一個Re集團？”陸鏡嗤笑，露出的笑意里，卻帶著令人心驚的冷漠。
仿佛這世界再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留戀，他只想帶著一切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