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粉飾的太平,都不是真正的太平。
所有隱藏的矛盾,都會有爆發的可能。
齊遇去上課的這一天,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齊遇在學校,遇到了快要餓暈的丁杭印和雙眼通紅的馬曜怡。
丁杭印換專業的事情,終于東窗事發。
丁杭印爸爸公司的財務總監谷梁朗原家的小孩谷梁纖艾被昆士蘭大學的會計專業錄取了。
丁爸爸覺得不管是他作為谷梁朗原的老板,還是丁杭印作為谷梁纖艾的師兄,都應該要好生照顧一下。
接個機,或者請人家吃個飯什么的。
就把丁杭印的電話和地址,都給了谷梁朗原。
谷梁纖艾和丁杭印從小就算認識,只不過幾乎沒有什么交情。
在國內的時候,還有可能因為公司的年會,或者可以帶家眷的團建活動之類的見面,出去之后,就沒有這樣的必要了。
以至于,丁杭印換了布里斯班的號碼之后,壓根就沒有和谷梁纖艾有過聯系。
就是那種,知道有這么個人,但是連雙方電話號碼都沒有交換過的,弱得不能再弱得聯系。
谷梁纖艾很是獨立,雖然是第一次出國,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搞定的。
自己在異鄉好居找了公寓,選了接機服務。
谷梁纖艾一切都安頓好了,才想起來父親交代一定要給丁杭印打電話。
“杭印哥哥,你猜猜我是誰。”谷梁纖艾打電話的開頭有點老套。
這一老套,就被神經有點敏感的丁杭印給掛了電話,并且直接拉黑了。
谷梁纖艾沒有完成谷梁朗原交代的任務,為了避免被老爸這種疲勞轟炸,就直接去丁爸爸給的地址去找丁杭印。
這不去還好,一去就發現那里住了一個黑人。
谷梁纖艾給她爸爸回電話,說電話也打了,沒打通。
公寓也去了,住的是個黑人。
為了證明她卻是有做過所有必要的努力,谷梁纖艾還在公寓門口拍了一張照片。
這個消息,經谷梁朗原的口傳到丁杭印的爸爸丁禾淵那兒。
丁爸丁媽給丁杭印打電話,問他現在住哪里之類的,丁杭印說:“我還能去哪,肯定是你們讓我住哪,我就住哪。”
丁杭印原來住的公寓,是他爸爸媽媽訂的。
如此一連串的蝴蝶效應,讓丁杭印的爸爸媽媽直接沖到布里斯班。
不僅知道了丁杭印現在住在馬曜怡那里,還知道了丁杭印學音樂的事情。
丁杭印對著谷梁纖艾發了一通飆,這種事情,有什么好告訴爸爸媽媽的。
谷梁纖艾很是委屈,這根本也就不是她想要摻和一腳的事情。
丁爸爸很生氣。
他覺得玩音樂時玩物喪志,學音樂時不思進取。
如果丁杭印沒有在認認真真地念書,就趕緊回國到公司里面上班。
這讓原本就再饑寒交迫中掙扎的丁杭印,徹底失去多了學費的來源。
除此之外,丁杭印的爸爸媽媽也沒有給馬曜怡什么好臉色看。
聽說馬曜怡進了昆士蘭大學,最后退學去念了TAFE,丁禾淵和丁杭印的媽媽印美嫻,就覺得自己找到了兒子換專業的罪魁禍首。
連帶著把馬曜怡也給罵到懷疑人生。
“我現在,算是徹底得罪我的未來婆婆了,我和丁丁,估計是沒有什么未來了。”馬曜怡大概是哭了好幾天,才會把眼睛哭得和兔子似的。
“這有什么未來不未來的,你現在又不結婚,擔心這些事情干什么?”齊遇蠻不以為然。
“現在不結婚,和永遠都結不了婚,那是一個概念嗎?”馬曜怡一點都沒有被齊遇安慰到。
“真搞不懂你為啥要擔心這些?”
“如果你想要嫁給丁杭印,丁杭印又剛好想要娶你,那還能有什么是可以阻止你們的?”
“你們在澳洲結婚的話,提前申請就好了,連倫理劇里面的偷戶口的環節,都是不需要的。”
齊遇對澳洲結婚的流程還是很熟悉的。
想當年,她可是一手操辦了Ada和帥爸爸的注冊儀式。
“照你這么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婆媳矛盾嗎?”背鍋俠馬曜怡已經不想和齊遇說話了。
因為丁杭印退學的問題,被丁媽媽視為眼中釘,馬曜怡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丁杭印退學之后她才和丁杭印有了交集。
要說丁杭印退學是馬曜怡帶的,那絕對比竇娥還冤。
丁杭印退學的時間,在馬曜怡之前。
馬曜怡被丁杭印帶壞了,倒是能說得過去。
反之不亦然。
“婆婆就是老公的媽媽,老公的媽媽,就是自己的媽媽,那能有什么矛盾?”
“雖然是深愛同一個男人,但兩種愛不一樣,也不可能構成情敵的關系。”
“愛還來不及呢,能有啥矛盾?”
齊遇自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話不要說得太滿。”馬曜怡已經無力和齊遇爭辯了。
丁禾淵和印美嫻要帶丁杭印回去。
丁杭印不肯上飛機,絕食了兩天,才被他爸爸媽媽從酒店放出來。
馬曜怡因為不知道丁杭印的情況,兩天兩夜沒有睡覺。
馬曜怡和丁杭印這種市場會餓肚子的人,不可能有存款。
馬曜怡這兩天沒有兼職,都沒錢請丁杭印吃飯。
丁杭印以前挨餓,是還會喝水的,這次絕食兩天,連水都沒有喝,狀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差。
這種原本應該出現在偶像劇里面的劇情,發生到自己的身上,一點都不會讓人有浪漫的感覺。
除了心力交瘁,就是內心迷茫。
齊遇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的好基友,請兩人吃了午飯,又叫了一輛車,把丁杭印和馬曜怡送了回去。
齊遇再次慶幸,自己有帥爸爸和Ada。
不論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的。
怎么都不可能弄成想丁杭印和家人之間的這種劍拔弩張的關系。
但齊遇慶幸得有點早了,就在她請丁杭印和馬曜怡吃飯的同一時間。
Ada、齊鐵川、宦享還有莫蕥也在另外一個地方吃飯。
宦享帶莫蕥出門的時候,遇到了Ada和齊鐵川。
齊家鐵鋪的南半球分行,沒有高高的圍墻。
因為宦享把折疊別墅,建在了離齊遇加最近的地方,還是那種一到陽臺就能看見齊遇家的集裝箱擺放方向。
從折疊別墅和齊家鐵鋪同時出門,沒有可能不發現對方。
宦享和Ada打招呼,Ada問宦享:“小宦先生這是要去哪?”
“我帶我媽去買點日用品,順便再買點燒烤的食材回來。”宦享快步走向Ada。
“要不要借你們一輛車?”Ada從來都是熱情似火的性格。
現在的這種聊天方式,對于Ada來說,就已經是非常克制的了。
如果沒有昨天無意間聽到的那句話,Ada現在很有可能是拉著莫蕥的手在說話。
“不用了,我們在墨爾本有車,昨天我媽有讓司機開過來。”宦享和Ada說話的時候,莫蕥已經上車。
“行,那你們忙吧。”Ada向來把齊鐵川的話,奉為圣旨。
齊鐵川說讓她不要過分熱情,Ada就不會讓自己的熱情超過布里斯班此時的溫度。
“你和齊叔晚上要不要過來我這邊燒烤?”
“我這房子剛剛弄好,二樓有一個燒烤的空間,但是從來沒有使用過。”
“我自己準備燒烤醬汁什么的,經驗也不太充分,你和齊叔晚上要是有時間,我就找你請教。”
“齊遇一直都說你的廚藝是宇宙無敵的。”
“我想著多找你學一學,以后也不至于做飯被嫌棄。”
宦享的這一番話,就聽得Ada的心里非常的熨帖。
“親親愛愛的,我們去還是不去啊?”Ada不好自己做決定。
“我晚上還有事,就不去了,如果你有什么能幫忙的,你就去。”
“你回頭打電話問問齊小妹什么時候回來,早的話,你們就一起玩吧。”
齊鐵川很快就做了決定。
如果是宦享的媽媽邀請,齊鐵川肯定不會拒絕。
莫蕥都沒有出育馬場的門,就宦享自已一個人跑出來打招呼和邀請。
齊鐵川就沒有去的必要。
如果只是他自己受氣,齊鐵川肯定是沒有什么所謂的。
可是現在的這個情況,并不是他受個氣就能解決的。
齊鐵川曾經有過非常迷茫和自卑的階段。
現在早就已經沒有那么多的所謂。
齊鐵川和Ada生活了這么多年,學會了沒有門第之見,也學會了坦然面對生活中的得失。
齊鐵川認為自己現在什么都不缺,相信齊遇也是一樣的想法。
宦享那樣的家庭,說實話,齊鐵川并不怎么看得上。
當年宦享尋找馬蹄鐵斷裂原因的時候,齊鐵川就給過一些幫助。
享譽國際的馬蹄鐵斷裂,雖然做得有些隱蔽,但像齊鐵川這種等級的鐵匠,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不是人為的。
這么復雜的生活宦享,除非齊小妹自己喜歡,齊鐵川對此是沒有任何向往的。
他靠打鐵就能生活得很好,并沒有什么飛黃騰達的夢想,更不需要靠女兒找的男朋友獲得什么好處。
齊鐵川連搖滾鐵匠的收入都一分沒有動過,全部都是交給齊遇自己打理的。
齊遇知道齊鐵川沒有理財的概念,真遇到什么問題,也只為Ada的意見。
不論宦享的媽媽是什么態度,Ada一個人過去,都沒有什么所謂。
Ada本來就是宦享的朋友。
齊鐵川甚至是通過宦享才認識Ada的。
如果他也過去了,搞得和見家長似的,就完全是另外一種解讀了。
至于齊小妹,齊鐵川覺得她需要多接觸,自己認清形式。
該怎么做,不該怎么做,除非齊遇向他尋求幫助,否則齊鐵川就會把所有的決定,都交給齊遇自己來做。
“醬紫呀,既然我老公有事情,那我就在齊家鐵鋪陪他。”
“等下次有機會我再去你那里燒烤。”
“你如果有需要幫忙調醬汁、腌制烤肉或者海鮮什么的,你回頭就拿過來。”
“反正現在我的合約到期了,英格利斯育馬場也搬走了。“我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直接過來找我就好了。”
Ada是很想去隔壁看一看的。
但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卻是有些意興闌珊。
親親愛愛的川川如果不去,她自己一個人去,能有什么意思?
“合約我已經讓法務部做好了,到時候,附加條件和待遇你隨便提。”宦享本來早上就想和Ada說這件事情的。
哪知他前腳從新西蘭回來,后腳莫蕥就過來了。
“我現在還沒有任何簽約的打算,我要先玩一陣子,再看看接下來想要做什么。”
“主要還是要看我老公的意思。”
“也不知道他還要不要讓我繼續工作還是什么的。”
在沒有搞清楚故事的發展脈絡之前,Ada決定不簽任何長期合約。
對于宦享和本色信仰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如果宦享和齊遇真的走到一起了,那不用任何合約,Ada肯定也是鞠躬盡瘁的。
如果因為莫蕥的忽然出現,讓這件事情出現了變故,Ada的合約就算簽了,也很有可能違約。
Ada是一個非常在意自己信用的人,宦享要是早一天拿這個合約給她,她可能就毫不猶豫地簽了。
現在的話,就得再看看。
宦享很快就意識到Ada對他態度的變化。
媽媽昨天晚上那句話的后遺癥開始顯現。
現在這個時候宦享最應該做的,是好好解釋一番。
但莫蕥并沒有給他這樣的時間,連著給宦享打了兩個電話,見宦享沒有接的意思,就直接過來找他。
“怎么這么久還沒有出發?”莫蕥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剛好遇到Ada和齊叔,準備請他們晚上來家里燒烤。”宦享解釋起來,心里也沒有什么底。
媽媽剛剛起床,也不知道今天的心情是陰雨還是晴朗。
“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坐了一整天的飛機。”
“今天起的晚,這會兒出門都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本來想著說這樣見人不太禮貌,就沒有想著要過來的。”
“晚上燒烤的時候,等我收拾妥當了,再正式和你們打招呼。”
莫蕥的這番話,依舊是冷冷的,沒有什么溫度和表情。
但說話的語氣,并不生硬。
說話的內容,也算是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