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呀?”齊遇有點被Ada彎彎繞繞有說不清楚的這番話給氣到了。
造假被發現,還這么理直氣壯的,也是沒誰了。
看在Ada肚子里面的弟弟妹妹的份上,齊遇硬生生地把要問Ada是不是傻的話,給忍了下來。
Ada寵著齊遇寵慣了,見齊遇真的生氣,略微有一點不知道要怎么辦。
張了張嘴,想說話,又咽了回去。
她都說的這么清楚了,齊遇還聽不明白,這完全不符合齊遇平時的智商。
齊遇的失常發揮,讓Ada有些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怎么說。
Ada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宦享。
“小宦先生,你聽懂我的話了嗎?你要是能和小阿遇解釋清楚,你就還是我的未來女婿。”Ada決定要把宦享拉入她和齊遇的日常論戰里面。
“謝謝A媽的肯定。”宦享很少學齊遇成為Ada為A媽,但是在現在這個語境之下,也沒有更合適的稱呼了。
宦享走到齊遇的身邊,摸了摸她的腦袋,揉了揉她的頭發:“Ada是要告訴你,她造了一個假,卻發現,真的比假的還要真。”
宦享用自己的手,輕輕地安慰,溫柔與地把齊遇的頭發披散在她的背后。
“宦享哥哥,你能不能直白一點,真的比假的還要真,是什么樣的一個邏輯呀?”智商忽然有點卡頓的齊小遇同學,因為男朋友如此這般的溫柔,瞬間沒有了任何的脾氣。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啊。我們小阿遇這么聰明,也有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時候啊。”
“你聽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給你分析一下。”
“你爸爸只愿意讓你看到,他想讓你看到的結果,所以就希望Ada幫忙做一份假的親子鑒定報告。”
“Ada也確實這樣做了。”
“Ada做好了假的報告,準備和真的做替換。”
“但是,在拿到報告之后,卻發現真的報告,比她造假的那一份的匹配度還要更好。”
“這樣一來,她根本就沒有造假的必要。”
“得到消息之后呢,Ada就拿著兩份報告一起跑來找你了。”
“我猜這應該就是事情的全貌,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最后的這個問題,宦享問的是Ada。
“對!對對!未來女婿說的對,就是醬紫的!我一激動說話就沒有重點,還是還是未來女婿比較厲害,無論什么時候,都能直接抓住重點。”
Ada表示完肯定,有抬頭看了一眼宦享。
宦享微不可察地對Ada搖了搖頭。
這個小細節,齊遇沒有看到。
在正常情況下,每天都要和Ada論戰的齊小遇同學,非常不齊遇地發起了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正常狀態的齊遇,最有可能說的是——你一口一個未來女婿,你就這么確定你會生女兒?
但齊遇顯然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保持正常狀態。
除了迷茫,她還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Ada很快就把自己的關注點移到了齊遇的身上,興奮地拉著寶貝小遇遇的手:“Sweetheart,小宦先生解釋得這么清楚,你應該也聽明白了吧?我們一起去給親親愛愛的川川一個驚喜,好不好?”
“明白……是明白了,但我覺得這件事情很是蹊蹺。你怎么證明,這兩份報告,只有一份是假的?”齊小遇其實并不是那種疑心特別重的女同學。
但今天的這個場景,面對到底是報告作假了,還是奇跡發生了,這樣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結果,就由不得齊遇不多想。
“這還不容易呀,你要是不信就再去做一次不就好了嗎?你自己去找找可以做親子鑒定的地方,醬紫就不會有疑問了。”Ada非常熱情地給齊遇出主意。
“……”齊遇一臉疑惑地看著Ada,想要從她的表情里面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你就讓親親愛愛的川川帶著你去別的地方做,你倆悄摸摸地去做,不要經過我的手不就好了嗎?”Ada繼續給齊遇出主意,一點都沒有因為齊遇的懷疑而惱怒之類的表現。
“你們既然有心作假,我去找誰,還不都是一樣的?”邏輯遇回憶了一下剛剛這兩份報告出現的邏輯。
一時半會兒,沒有找到什么明顯的邏輯漏洞。
“我一個平時只給馬做親自鑒定的獸醫,樂意為了親親愛愛的川川做個假,你換個別的地方,誰會給你做這樣的假啊?你要是不怕麻煩的話,你一家一家做過去都行的。”Ada完全不在意齊遇的質疑。
齊遇就這么一直一直盯著Ada看。
Ada是個直腸子,什么事情都直來直去的,她最不會做的事情,就是撒謊。
齊遇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從Ada臉上發現什么異樣的地方。
隨著時間的推移,對著齊遇永遠好脾氣的Ada都被看得發毛了。
“小阿遇,你去還是不去啊?你不去,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和親親愛愛的川川說了哦,有個反應這么遲鈍的繼女,真是讓人糟心。”Ada說走就直接走了。
一邊走還一邊揉著平坦地不能再平坦的小腹喃喃自語道:“寶寶,你一定要記得多遺傳一點媽媽的學霸基因知道嗎?可不能像你的姐姐這么笨,說了半天還什么都聽不懂!”
Ada對肚子里面,那個連性別都不知道的小胚胎的胎教,從詆毀齊遇的智商開始。
這樣的反應,放到別人身上,就是怪異,放到Ada的人設里面,卻變成了最為正常的反應。
齊遇呆呆地看著Ada遠去的背影,甚至沒有反駁Ada剛剛走遠的時候,質疑她智商的話。
這個世界真的有奇跡嗎?
齊遇做了好久好久的心理建設,才終于想好了要在報告出來之后,要怎么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對于自己的這個提議,從不后悔的齊小遇同學破天荒地接連后悔了好幾次。
她想要的那個奇跡,想要的那個不可能中的可能,是突遭變故的齊遇沒有經過大腦,就冒出來的想法。
她在愛里成長,她永遠保持樂觀。
不論結果如何,都在齊遇的承受范圍之內。
可是,帥爸爸卻在齊遇的期待中,用強裝的笑容來掩蓋焦慮。
就連Ada懷孕這么大的事情,都沒有能讓帥爸爸表現得欣喜若狂。
齊遇為此,心疼不已,后悔不止。
可是,如果,爸爸過去這一段時間的焦慮,能夠換來一個可能他自己都沒有想象過的奇跡。
那一切都會變得特別值得。
“宦享哥哥,你覺得Ada有沒有騙我?”向來自信的搖滾伏爾甘之主,很少有像現在這么沒有自信的時候。
“我沒有你那么了解Ada,所以我也不能幫你下結論。如果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覺得她在這件事情上騙你的可能信不大。”
“理由呢?”
“Ada既然造假都已經造好了,直接給你假報告不就好了嗎?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弄出第二份報告?”宦享知道齊遇最近還特地研究了一下,什么樣的親子鑒定報告,能夠確認親自關系。
“你說的有道理!A媽是我們家僅次于你的學霸,不應該犯這么低級的錯誤。”齊遇忽然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和Ada相處了這么多年,齊遇對Ada不能說100的了解,但超過90,肯定是有的。
Ada如果要騙她,確實沒有必要出兩套報告。
尤其齊遇還和Ada商量過,如果帥爸爸很在乎,就不要讓帥爸爸知道真實的結果。
齊遇和齊鐵川有沒有血緣關系這件事情,對齊遇和齊鐵川來說,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
按照常理來說,肯定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不久的齊遇,會受到更大的打擊。
但實際上,這件事情是積壓在齊鐵川心里十八年的一件從來都不愿意面對的事情。
小時候,每一個見到齊遇的人,都會說,和爸爸一點都不像。
長大了,就更是從身形到長相,都完全沒有一點和爸爸相像的地方。
齊鐵川毫不猶豫地帶著齊遇出國,一來是因為“好心鄰居”時不時地要在齊遇面前說起黃冰冰。
二來,也是更重要的,是因為,越來越多的人,說齊遇漂亮得根本就不像是齊鐵川能生的出來的。
齊鐵川對齊遇的愛,深沉到齊鐵川自己都沒有辦法完全認清。
任何關于齊遇身世的謠言,即便很有可能是真的,齊鐵川也不愿意讓齊遇聽到。
在齊遇和齊鐵川有沒有血緣關系這件事情上,齊鐵川才是那個需要安慰的人。
齊遇壓根就是一個沒事的人。
Ada應該是看的明白的。
所以,如果真的要騙,也應該是去騙齊鐵川。
Ada沒有理由騙齊遇。
既然沒有理由,那么今天發生的這個奇跡,就是一個真的奇跡,而不是人造的。
黃冰冰那樣的一個人,說的話,本來就不可信。
堂堂搖滾伏爾甘之主,為什么就能被這樣的人的一句話,給牽著鼻子走了這么久?
“我喜歡‘我們家’這三個字。”宦享大哥哥隨時隨地都能抓住重點。
“我喜歡你……說的每一個字。”心情好到叫囂的齊小遇同學,毫不吝嗇溢美之詞。
“你喜歡我這件事情,還有往后余生,很久的很久。可但是,但可是……”宦享又學齊遇說話,而且還說一半。
齊遇瞪了宦享一眼。
說話說到關鍵的地方就停下,和作家寫到關鍵的時刻就斷章,是同等級別的原罪。
“你要是再不趕快追上Ada的腳步,你就不能第一時間,和你的帥爸爸,慶祝這個你期待已久的奇跡了。”讓宦享繳械投降,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對呀!這種事情怎么能讓A媽搶了先呀!宦享哥哥,心肝小匠匠今天的訓練后按摩,就交給你了,我先去追我弟弟妹妹的媽去了。”齊遇急急忙忙地追Ada去了。
在今天之前,飄飄若仙的搖滾伏爾甘之之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有短跑運動員基因的。
兩份報告都在齊遇的手上,壓根就沒有等Ada的必要。
齊遇很快就跑到了Ada的前面去,招呼都不打地直接繼續往前狂奔。
把檢測報告交給帥爸爸這樣的事情,怎么都應該不假人手的。
在齊遇和齊鐵川的親子關系里面,Ada只能是個“外人”。
這么重大的時刻,小阿遇怎么可以不陪伴在帥爸爸的身邊?
齊遇在超過Ada的時候,還不忘給她“減油”:“你一個懷孕的人,走路要小心一點,你慢慢來,別用跑的,比摔著我的弟弟妹妹,不然我和你急。”
“都和你說了,懷孕不是生病,沒必要小心翼翼。”Ada的話還沒有說完齊遇就一溜煙跑得快沒影了。
弄得Ada反過來還要擔心齊遇:“小阿遇,你慢點跑,我不和你搶這功勞,你放一百個心。”
齊遇聽到Ada的話,從正向跑變成了倒著跑。
“謝謝A媽,我先去找帥爸爸,你慢點走,或者等宦享哥哥一起回去,晚上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我最近研究了可多食譜了。”齊遇送了Ada一個飛吻,才轉身再度開始狂奔。
齊遇說要給Ada做飯,是她獨特的表達歉意的方式。
剛剛明明是她自己智商不在線,還不分青紅皂白地懟了Ada,甚至想過要問Ada是不是傻。
如果不是有宦享大哥哥這個旁觀者從旁分析,就齊遇今天這不在線的腦子,欠了費的智商,估計到現在都沒辦法想明白。
Ada非常“聽話”地停下了前行的腳步,等著宦享牽著搖滾鐵匠過來,才有些擔心地發問:“小阿遇一個人拿著兩份報告去找親親愛愛的川川真的沒事嗎?”
“這樣,最好。”宦享看著齊遇進了南半球齊家鐵鋪院子,摸了摸搖滾鐵匠的脖子。
心肝小匠匠略微嫌棄地躲了躲,有很沒有骨氣地拿脖頸往宦享的手上蹭。
他知道自己是寶貝小遇遇的馬,但這么辦呢,他和他那個沒有骨氣的主人一樣,就是喜歡宦享大哥哥的各種摸頭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