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黃沙,綿延起伏的沙丘,炙熱的陽光,這些都是沙漠的標配,唐麟從開始的不習慣到漸漸習慣,雖然整個人比以前黑瘦了一些,精神倒是不錯。
這些日子和塔娜的相處也不錯,塔娜性格張揚熱烈,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和大瀚女子不一樣,那自在灑脫的性格是唐麟所向往的,卻也感慨自己牽絆太多,做不到塔娜那般。
只是唐麟不知道,塔娜對她也十分好奇,她曾到過大瀚的峪州,見過大瀚的女子,比起他們來說可含蓄多了,并且她聽說,大瀚東邊的女子都柔情似水,相夫教子才是她們的歸宿。
唐麟卻恰恰相反,才十五歲,卻有勇氣跟著商隊來到西域的沙漠之中,這可是連他們這些生長在西域的女子都少有的勇氣,而且,她還十分聰明。
日出日落,又是一日,趁著天色還沒完全暗下去,眾人開始簡易的搭了帳篷,休息吃飯,唐麟正坐著,忽然回頭:“好像有什么過來了?”
春紅一臉緊張,塔娜卻是側耳傾聽了一下,不在意道:“風滾草而已,不用在意。”
“風滾草?”唐麟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塔娜也來了興致,拉著唐林起身:“走,讓你看看去。”
拉著唐麟走到一處山丘上,唐麟就看到山丘另一邊的景象,夕陽還未徹底落下,沐浴在余光中的黃沙上,一團團金色的枯草隨風翻滾,發出沙沙的聲音,顯然就是剛才她聽到的。
“沙漠中怎么會有這么多枯草?”唐麟詫異不已,難道這周圍有個綠洲?
塔娜望下去,撿了一團上來:“這可不是枯草,這種草呢,叫做風滾草,你看它現在是枯草,隨風翻滾,只要遇到水源,就會扎根而生,恢復生機,如果沒了水,有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么神奇?!”唐麟驚奇不已,從未聽過這么神奇的植物,趕忙從塔娜手里接過來,摸在手里就是一團枯草罷了,死的透透的,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
塔娜見唐麟翻來覆去愛不釋手,隨口道:“你可以將這個帶著,到下個城鎮可以試試。”
唐麟果然將風滾草收了起來,她從未見過這么“神奇”的事情,很有興趣試一下,轉頭卻看到塔娜神色有些落寞,不由一愣。
塔娜看著不斷翻滾的風滾草,忽然道:“我的族人,就像是沙漠中的風滾草,居無定所,不斷流浪,不斷尋找可以生存的地方。”
那一刻,唐麟感覺塔娜是孤獨和傷感的,她不知道說什么,只好伸手拍了拍塔娜的肩膀,塔娜卻是忽然一笑:“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是大漠里最自由的種族,好了,回去吧,要不然你那兩個小跟班還以為我把你拐走了!”
她說的小跟班是小五和春紅,兩人都防塔娜防的厲害,這會兒已經朝他們走來了。
兩人往回走去,塔娜忽然道:“你不光眼力不錯,耳力也不錯啊。”當時商隊忙忙碌碌,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她不仔細聽都沒有分辨出風滾草的聲音,唐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竟然聽得清楚。
“聽得多了就好了。”唐麟也沒在意,她在茶攤茶樓長大,那自來就是熱鬧噪雜的地方,分辨出誰要茶水誰結賬,時間久了,唐麟可以清晰的分辨出噪雜聲音中的某一種或者幾種。
塔娜挑了挑眉,這個大瀚的女孩子,給她的驚喜還真不少。
兩天后,商隊到達了他們地圖上標注的一處小鎮,卻只看到一片黃沙掩埋些的斷壁殘垣,填滿沙子的水井和干涸的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