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摯也起身:“我也陪你去看看。”
袁縝放了瓜子。
姚凌道:“咱倆就別走了,萬一他回頭又來了怎么辦?”
袁縝看向高貽。
高貽想了下:“姚凌說的也是,你倆就在這坐著,這里酒菜也不便宜,別白上了菜咱們誰也沒吃著。”
說完他便與李摯同下了樓梯。
晏衡追著兩人出了胡同,對方明顯有著豐富的應敵經驗,到了人多處則兵分兩路,并且專挑人多的地方走。
要不是晏衡前世正好干了多年這種追蹤的活兒,真搞不好有可能讓他甩脫。
追了三條街,等到了人少處,他緩下腳步抓住個正巡邏的五城兵馬司小頭目,掏出顆印來給他看了看:“我是靖王世子!幫我去五城營,告訴余將軍,城里有謀殺命官的逆賊,請他即刻嚴守城門!”
這頭目看完印,目瞪口呆望著一陣風也似地掠過的那道白影,半晌后甩了甩頭,激動得兩腿篩糠地往城門奔去……
晏衡追蹤的這人不過三十歲上下,行動十分矯健,他并不往城門去,只在城中民坊間兜圈。
晏衡也算是在這燕京呆了兩輩子的人了,怎么可能容他玩這戲法?
到了大街上,他瞅準前路,便奮力一躍,一腿掃中了對方膝彎!
殺手反應也很機敏,倒地之后迅速打了個滾,同時舉刀往晏衡擊來。晏衡應對的當口,他又已翻身躍起,接住了晏衡刺來的一劍!
高貽身為皇帝的親侄子,這個皇室血脈最親近嫡支的一批,雖然分封外地,但對維護朝綱也有不可推卸的職責。
與李摯駕著馬淺聊了幾句,到了街頭就察覺了不對,接而舉目望去,就聽到了打斗聲。
高貽打過仗,當然是會武功的,見狀策馬奔向前方,就見街心兩人正在纏斗,當中一人矯若游龍,又穩若泰山,竟是他們正在等著來作東的晏衡!
而另一人也是十分驍勇,招招狠戾,直指晏衡要害。
“是阿檀!”李摯翻身下馬。
高貽正待說話,卻見那殺手突然掉轉方向往他們這邊看來,那如鷹隼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隨后劍尖一轉即攻向他!
高貽神色一變,立刻繃緊身子,隨在身側的侍衛趕忙迎上,但對方的豐富經驗使得侍衛也對他無可奈何。
高貽未帶武器,只能奪了侍衛的劍。
那殺手刀尖一轉,飛腳踢向他的同時,卻又突然舉起來揮向了李摯!
“仲文!”
高貽驚呼著撲過去,李摯被他撞倒在地,殺手轉身又立刻對上他!
高貽抬臂一擋,對方刀刃錯開,他左臂頓時中招,隨后落下一條血痕。
第二刀要落下,卻被剛好趕來的晏衡一腳踹翻!并同時一劍刺中他大腿,再一腳踩斷他膝蓋,將他按在膝下壓得死死不能動彈!
“去請王爺來!”
晏衡如雷霆霹靂般制住了敵人,厲聲下令的同時,各人帶來的侍衛也已團團圍上。
何瑜到了李家,與李南風同去李夫人處見了禮,倆人便回到扶風院吃茶。
沒說幾句,程淑也來了,李南風在院門口迎了她,引她進屋坐下,而后看了她身后的林媽媽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李南風的錯覺,只覺得今日這婦人與以前幾次相比沉默不少,甚至還有點走神。
李南風跟程淑道:“聽說前些日子令尊也著人來過府上,不巧我身上有些不適,故而推了。才知道你竟這么牽掛著這件事,今兒來了,不如留下來用飯,我平日住在這深宅,難得你有這份心,咱們好好說說話。”
李南風前世久居高位,對這種出身良好略帶傲慢的處世態度拿捏得毫不費力。
程淑牢牢記著林媽媽的話,應下來,而后又把帶來的禮奉上。
李南風接了,讓梧桐帶了程家下人下去,而后就嘮起磕來:“你這位乳母看著倒挺周正。”
“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人,自小我就由她照顧。”沒想到她會跟自己嘮這些家常,程淑立時說道。“這些年也多虧她盡心盡力地照顧著我,才使我平平順順地長大。”
平平順順長這么大該算是程孟嘗夫婦還算有良心,到她這兒卻成了這乳母的功勞?乳母照顧的再好,參照李夫人幼時看看?
李南風看了她一眼,接著道:“這樣也好,她若有女兒,自然也能成為你的得力手下。”
程淑卻道:“林媽媽沒有家人,她所在的村子被強人襲擊,家人都遇難了。”
李南風揚眉:“沒有家人?”
程淑重重點頭。
李南風沉吟著,正要說話,梧桐忽又匆匆進來了:“姑娘!外頭出事了,晏世子在東安大街追兇,兇手把秦王世子擊傷了,我們世子也在里頭!”
“什么?”
李南風騰地起身,何瑜也倏地站了起來!
“他們人呢?!”
“還在東安街!兇手已經捉住了,老爺和王爺他們過去了,不知世子現下怎樣,太太正準備過去!”
高貽是宗親,且李摯也在當中,李家當然得有人過去!但他們本來不應該是在吃飯嗎?為什么會突然在大街打斗?
李南風聽完,旋即便跨出了門。
剛出院門就遇見李夫人,李南風道:“母親帶我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你留下!”李夫人急著讓備馬車。
“郡主!”何瑜也站到了李南風旁側,攥手望著她:“我能陪您一道去嗎?”
李夫人皺了眉頭:“你?”
何瑜抿唇點了點頭,她大睜的雙眼里充滿了擔憂。
李夫人凝視她片刻,移目看向后方跟出來的程淑,說道:“藍姐兒你留下陪客吧,瑜姐兒跟我走。”
東安大街上這一會兒的工夫,已經被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高貽與李摯身上各有掛彩,靖王與李存睿、袁鄴和宋國公陸續到齊。
姚凌與袁縝也已趕到了,先前的殺手被姚凌反押在手下,并且嘴里已塞了布頭。
管卿與其余侍衛們正圍在晏衡身邊,晏衡一身白袍濺滿了鮮血,手背上落了幾道口子,正在潺潺滴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