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為何要毒殺于我呢？
況且你毒殺我也就罷了。
為何連李太后都要毒殺？
我與陛下又沒有血緣關系，你要謀反的話，毒殺太后也就罷了。
為何還要毒殺于我。
你要是不謀反，毒殺我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毒殺太后，你實在……”
喬木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知道自己應該已經徹底洗不清了的賀太師就打斷了她的話，并且一手扶墻，放聲瘋狂大笑著回答了起來：
“哈，為什么，為什么？
我說是陛下的命令，你信嗎？
我一個借著陛下血詔，這才好不容易取信了幾位大內禁軍首領的文官能有什么造反的理由和能力？
如果不是陛下命令。
我又怎敢？
陛下擔心幼子登基，太后和太皇太后會攝政臨朝，就算不攝政臨朝，也有可能阻攔幼帝登基，過去又不是沒有太后臨朝稱制的先例。
我若這么說，你可敢信？
……哈哈……咳咳咳……咳咳……”
放聲大笑并且咳了兩聲，賀太師這才繼續扯著嘴角，冷眼說著：
“現在看來，陛下的擔心的確是對的，你不是來阻止了嗎，我真后悔，我真后悔沒有直接焚尸滅口。
如果不是在你身上栽了跟頭。
那恐怕我的計劃就成了。
真真是悔不當初！
悔不當初啊！”
“大膽，你竟敢污蔑陛下！
宗正，我等還是將賀太師就地正法了吧，免得他再胡言亂語，這等言語要是傳了出去，就算世人不信，恐怕也會影響陛下的名聲啊！”
邊上的幾個王爺，包括宗正聽了賀太師的話，全都臉色大變，其中凌親王更是直接抽出手里寶劍。
隨時準備砍殺賀太師。
免得他再說出什么胡言亂語。
其實，在場那幾個王爺雖然沒有完全相信賀太師的話，但是也沒有完全不信，因為他們很清楚，有些事的確是有可能的，前朝曾經就有一位皇帝臨死之前擔心自己的孩子年幼，恐怕會被太后攝政，所以在臨死之前特地賜死了太子之母。
此時他們動怒，主要是因為喬木還在邊上，不論賀太師所言是真是假，那都很有可能在太皇太后的心中埋下一根刺，而且，這等消息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那他們皇室名望恐怕會瞬間跌落谷底，以孝治國的基礎更是會受到毀滅性打擊。
這是他們所不能忍的。
所以這才想立刻殺人滅口。
“等等，先別動手！”
喬木在宗正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就趕忙制止了凌親王，并且又說道：“賀太師，你這可就錯了。
李太后是陛下親母，怎么可能會阻攔他唯一的孩子登基，我如果不是差點被你毒害，又豈會管這閑事，你這番言論可真是漏洞百出。
有什么話你還是快點說吧。
不然等你死了。
再多的秘密都得被埋葬。
而且，死也是有很多種的，生不如死，有時候比死更加的可怕。
你最好有什么說什么，如果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哀家可以允許你自己選個全尸死法。”
雖然喬木此時神色依舊沒什么變化，但是言語當中的威脅之意已經很明顯了，明顯到沒人聽不懂。
良久，賀太師才像是終于想通了什么似的，松了口氣，大聲道：
“李太后可不是陛下親母。
若不是李太后貍貓換太子，害死了陛下的親生母親，那圣母皇太后就應該是賀太后，是我親女兒！”
“這怎么可能？”
“你是在胡說吧！”
此言一出，不論是周圍其他王爺，還是喬木本人，都顯得十分驚訝，因為這個理由真的是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沒想到還能這樣。
“為什么不可能，當年我嫡幼女嫁給先帝的時候，他還只是太子。
若不是慧靈帝賜婚，我女兒怎么著也不可能嫁給她做個側妃，當年我女兒和太子妃幾乎同時懷孕。
后來生產更是在同一天。
可是，最后明面上是只有李太后那個賤人生了個皇子下來，而我女兒則是生了個死胎，而且還是個腿腳有些畸形的死胎，從那之后我女兒就再也沒受過寵，后來先帝登基的時候，更是只被封了個嬪妾。
之后還是我女兒身邊一位老嬤嬤無意中發現陛下耳后根有個塊胎記，覺得奇怪說與我女兒聽，然后我女兒又告訴我，我深入調查之后才發現的那賤人貍貓換太子的事。
那胎記是我賀家的胎記。
自我賀家立足以來，一直隔代相傳，一直都是淺紅色的魚紋形。
我耳后跟也有相同胎記。
我經過調查才發現，李太后那個賤人當時根本就沒有懷孕，一直都在假孕，她是通過太醫診斷，知道我女兒懷了個男孩，所以這才想方設法的假裝懷孕，然后又買通了不少人手，在我女兒開始生產的時候，同樣假裝受驚生產，最后從宮外偷渡了個死胎進來，移花接木。
那死胎還是對表兄妹的孩子。
天生雙腳畸形。
真真是惡毒之極。
李太后那個賤人我早就想殺他了，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罷了。
此事陛下也知道。
是我告訴陛下的。
本來，我與陛下是想慢慢策劃方案，然后想方設法揭露她的真實面目，從而將真實情況昭告天下。
廢了她的太后之位。
并且讓我那去年就去世了的女兒恢復名譽，享受本該屬于她的身份，可誰知道意外發生的那么快。
不過，毒殺太皇太后的確不是陛下的主意，那是我臨時想的，反正太后都已經死了，又何必再多個太皇太后充當桎梏呢，只可惜，最后還是功虧一簣，真是可惜了啊！
早知道我就不自作主張了。”
可能是因為賀太師所說的情況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所以即便他在長篇大論的說，大家也都沒有阻止，反倒全都在津津有味的聽著。
同時也因為太過分神，大家都沒怎么注意賀太師接下來的舉動。
以至于讓他有機會在說完之后的那一會，猛然撞向凌親王手里的劍，并且一劍穿過心臟，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