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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8中學的八千塊她已經收了,后續頂多是慶功或者傷心失望,這些都跟她沒關系。
校方聘請她編舞排舞,沒說一定要拿獎。
現在既然拿了獎,理應高興才對,可趙老師的語氣似乎挺嚴肅為難,不曉得發生什么事。
本著售后服務要跟上的原則,羅青羽自然要赴這個約。
踏入社會,做事要有始有終,不能太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畢竟,這個世界不會沒她就不轉了。相反,倘若她在本行業的口碑太差,將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周日的早上十點,羅青羽準時赴約,趙老師約見面的地點在中餐廳的一間包廂里。
令她意外的是,來的不止趙老師,還有校方文藝部的領導李老師,是個男的,略熟悉,她到學校排舞的時候經常看到他。
“羅老師來了,坐坐坐。哎呀,多虧了你,”李老師才三十出頭,說話很圓滑,“讓我們建校以來第一次獲獎,還有機會在全國人民面前露露臉,感激不盡哪!”
“這是大家的努力,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李老師太客氣了。”羅青羽笑說。
三人在一番客套后,兩位老師點的菜上了,有酒有肉,挺豐盛的。客隨主便,只要不是自己忌口的飯菜,羅青羽很隨意。
“來,羅老師,這次真的多虧有你,我代表學校和全體師生們敬你一杯。”李老師舉起酒杯道。
大清早的喝什么酒?羅青羽忙推辭,“喝什么酒啊?待會兒大家還要開車,以水代酒吧!健康又安全。”
她的座駕已經到手,每天獨立上路。
“對對對……”趙老師跟著附和,揶揄李老師,“李老師,說好要送我回家的,要喝了酒不能開車怎么辦?我可不會開車。”
“哈哈哈,行吧,不喝就不喝。”
看著兩位老師極力調節氣氛,羅青羽不由感到一絲疑惑。等對面兩人互敬喝了一杯果汁,她才笑笑問:“昨晚聽趙老師的語氣,好像有重要的事跟我說?”
與其等對方坦承,不如自己主動發問。
“啊?”她冷不丁的提問,趙老師的笑臉微僵,遲疑地看李老師一眼,“呃,這個……”
李老師的笑容也逐漸斂起,可能這個問題讓他十分困擾,不假思索地端起盛著白酒的小酒杯喝了一口。
他輕咳兩下,說:“呃,羅老師,你在帝都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
誒?羅青羽一愣,“啊?”
“是這樣的,”見李老師開了頭,趙老師不再隱瞞,“之前報名的時候就有人陰晦地跟我提過一嘴,說羅老師的名頭響亮,可風評不好,大概得罪過人……”
她編的舞確實風格獨特,令人耳目一新。但是,舞品不代表人品。
她自恃才華目無尊長,在帝都時忙著結交權貴子弟。由于行為不端連累班集體被取消選拔資格,蕭老師不得不犧牲自己冠軍時獲得的唯一一次特權,把學生們送進國際賽。
她獲獎之后,不僅不到醫院探望病重的老師,不答謝師恩,竟然銷聲匿跡好長一段時間。直到蕭老師結婚前一天才露一次面,連婚禮都不參加便走了。
如此傲慢無禮之徒,即使舞跳得再好,照樣被人唾棄不恥。
鑒于及此,即使X8中學獲得一等獎,極有可能無緣出席元旦新年晚會的演出。如此德行之人,理應從教育行業中消失,更甭提讓她出現在大型晚會場上。
羅青羽緩緩地深呼吸一下,默默握緊拳頭,指關節微響。
她都滾出帝都了,還不放過她么?想當初,她還立志此生不在帝都任何場合演出,但學生例外。不成想,針對她的人手段更絕,連她的學生都要打壓。
還是南露嗎?她的爪牙能伸得這么長?
“提醒你們的人是誰?方便告訴我姓名嗎?”明知問了也白問,羅青羽仍忍不住要問。
“這……”趙、李兩位老師對望一眼,一臉為難,“人家一番好意,我們不好說什么。大家都是打工的,有家有口……”
一時好心提醒,總不能害了人家。
“好意?”羅青羽眼睛瞇了下,“就是說,有解決的方法?”
“有是有,”趙老師神情矛盾,抬眸看著她,“那人說了,等上臺時,要把你的名字從銀幕列表中刪掉……”
“太過分了!”又喝一口酒的李老師打斷趙老師的話,“你放心,我們校長說寧可不參加演出,這種不仁不義之事我們絕對不能做!是你的功勞就該是你的!”
“只可惜那班學生,他們昨晚還興高采烈地去慶祝……”趙老師黯然說,“他們已經高二,高三之后再也沒有這種機會。”
羅青羽默,她不愿揣度眼前兩位老師的真正用意,但有一點她很清楚,那群學生是無辜的。
上訴?怎么訴?她有證據嗎?光憑趙、李二人的話能證明有人在背后陷害她?且不說眼前二人有無私心,他倆肯不肯作證還不一定呢。
膽小怕事,怕給自己惹麻煩是人之常情,包括她自己在內。
另外,她相信趙、李二人不會為了獨攬功勞搞這么多事,一來自己的名聲擺在這里,他倆焉知她背后有沒人撐腰?
所以,這件事八成有人在背后整她。
到底是南露,還是崔家,還是另有其人?呃,應該不是溫家吧?話說,她到底是怎么不知不覺得罪這么多人的?
果然,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與之相比,她前世被那位寫得一手好字的同事搶了主管之位簡直不算事。至少最后,那個主管之位依舊是她的,為啥?因為那位同事對倉庫內務一竅不通。
拿著雞毛當令箭,瞎指揮,最后還要她收拾爛攤子,于是她把對方忽悠辭職了。問題是,這輩子她要怎么把名聲洗干凈?怎么把背后詆毀她的黑手揪出來?
她連對手是誰都找不到,神仙打架,人力有限。
找溫遠修?算了,那位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碰到她已經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就不打擾他了。
找蕭老師?不用吧?她剛剛把她這條命從死神的手里奪回來,人家剛剛和初戀結為夫妻,好日子正要開始,哪里忍心讓她卷入這場是非中?
找高曼琳?更不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高女王對藝術感興趣,本質卻是一名商人。沖著溫遠修,她在日常生活上對羅青羽諸多照顧,這份心意是真誠的。
但是,若因此把她視作知己,認為對方會無條件為自己出頭,未免一廂情愿。
在社會上混得越久,便越少朋友,這話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