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妹子的拳頭之重,尋常人承受不了。
前頭兩位身穿便衣,為免發生誤會,農伯年告訴她,自從得知他回國發展,在帝都辦理一些手續時,這幾天便一直在奔赴各種飯局的路上,今天也不例外。
只要是能力出眾,到哪兒都受歡迎。
技術人才清高自傲,不合群?沒有,他很樂意赴宴,交朋結友,對被邀請至家中吃飯更是樂此不彼。
有句名言,離群索居者,不是野獸,便是神靈。
他兩般皆不是,只知道人生在世不能坐井觀天。除了自己的專業知識,還要多接觸自己不曾接觸過的人或物,增長見識,充實自己的靈魂。
對此,羅青羽非常的理解。
人活著,總要向命運妥協些什么,個別的人情來往必須跟進,為了日后的工作能夠更加順利的展開。
“那我去干嘛?你自己去好啦!我天文地理都不行,話不投機,分分鐘給你丟臉拖后腿。”她這是大實話,不是什么自卑怯懦,純粹不想給他惹麻煩。
“吃頓飯,哪那么多事?”農伯年不理她。
自己還在生氣呢,也不見她哄哄,忒沒眼力。再說,她是他的家人,誰讓她丟臉,就是讓他丟臉,主人家應該沒那種傻子吧?如果有,直接撂挑子走人。
羅青羽一想,也對,以他目前的咖位,敢得罪他的人真不多。
這么一想,心里安穩多了。
“那我就狐假虎威一把,出去得瑟得瑟。”無視某哥那微微上翹的嘴角,羅青羽眼珠子滴溜一圈,默默打量前頭的兩人,再問,“對了,這是赴誰家的約?”
“崔家。”農伯年輕描淡寫,繼續閉目養神。
“崔……”家字沒說出口,羅青羽默默眨了眨眼睛,忽而拍拍前座的兩人,語氣無比的誠懇,“兩位大哥,我手機落在剛才那廣場上了,麻煩停車我下去找找。”
嗯?坐在副駕的年輕人往后瞅農伯年一眼。
“把門鎖死,繼續開,別管她。”農伯年說著,伸手將妹子拽回座位,終于想起要給她系上安全帶,低語,“好兄妹要同甘共苦,想自己跑路?不地道。”
“不是啊!我手機真丟了,”羅青羽掙扎著朝前座的人伸出一只手,哭喪著臉喊,“我要下車……”
特么的,她剛從溫家出來,接著去崔家吃飯。崔家跟高家較勁,溫家與高家藕斷絲連。在旁人眼里她這是活膩歪了,拿著一根狗尾巴草逗兩頭大貓呢?
想一腳踏兩船,吃兩家茶飯,將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別亂動,他倆是新手,受不得驚嚇,車子要是側翻搞出人命,你哥我的前程就沒了。”生怕妹子不知死活破頂或踹車門,某哥危言聳聽將她“鎖死”在車上。
前座的二人:“……”剛才好像躺了一槍。
“哥,你是知道我的,逢求必懟不耐煩應酬人,我一開口分分鐘得罪人的跟你講,你還想不想好好展開工作了?”就算他不想,她可不希望被人趕盡殺絕。
她有的時候很難管住自己的嘴,還有那暴脾氣。
去別家還可以,崔家的門楣實在太高,還沒到人家的門口她已經感到高處不勝寒了,可見威力巨大。
農伯年聽罷,睨她一眼:“你腦子該歇歇了,平時想的什么東西?你見過他們家的人?”道聽途說,非智者所為。
當然見過!不過在這里不能說。
羅青羽瞧瞧前座的兩人,雖然他們不動聲色,裝聾作啞,說不定心里正拿著一個小本本記著呢。
無妨,這個難不倒她。
在手機的寫字板上打了一行字,告訴這位老哥,她當年曾經跟崔夫人梅姨見過一面,那時候鬧得不大愉快,今日重逢說不定有一場腥風血雨在等著她。
如果今日舊事重提,她依舊不能答應,單獨教導權貴的子女太麻煩了。
“沒事,她要再提,我幫你推掉。”農伯年拍拍她的爪子,給她勇氣闖關。
羅青羽:“……”
始終很擔心,可她無法說服年哥停車放自己下車,要么隨他去吧。他這天之驕子,不知在外邊是否吃過苦頭受過挫折,如果今晚在崔家吃癟或許是件好事。
挫一挫他的銳氣,將來的路才能走得更穩當,對吧?嗯,只能是這樣了。
想得正入神,腦袋被人輕輕一推,歪了一下。嗯?她轉過臉,莫名其妙地看身邊人一眼,他正斜睨著她:
“想什么呢?表情怪怪的。”
一副慈母相,想起前世那個不孝子了?
“沒事,”仿佛看到他在崔將軍家吃癟的樣子,羅青羽先同情他一秒,安然坐好,把玩著手機問,“年哥,今年回我家過年不?我們搬新家,要湊湊人氣。”
農伯年目視前方,眸里掠過一絲笑意,微暖,“好,記得給我留間房。”
“這還用你說,干爸干媽的房間都有。我給你們買了蠶絲被,掛在藥房里晾曬,薰藥香……”嘰嘰歪歪,嘮叨不斷。
她這輩子用自己的錢買了房子,超難得,希望親朋都去樂一樂。如果接了軍方推薦的工作,三百萬到手正好把余款還清……額不行,提前還款要扣違約金。
唉,好心疼她的小錢錢。
如果不還,她又擔心自己將來會失業,這到嘴的三百萬會長了翅膀飛了,自己背著那兩百多萬的貸款還二十年……哎,想想就難受,不知怎辦好。
她在自怨自艾,坐在旁邊無意間瞥她一眼的農伯年:“……很緊張?”瞧瞧她那張哀怨的臉,好像被他逼上了梁山。
“沒有。”羅青羽搖搖頭,很光棍地一攤手,“反正我該得罪的都已經得罪了,不怕再得罪一遍,你該擔心你自己。”
她知錯難改,真的很無奈。
“你現在放下我還來得及。”她直視他的眼睛,坦然道,“我很想幫你,可我有心無力,要么等會兒我不說話?”
農伯年:“……”
深邃的目光凝視她半晌,忽而傾身上前,在她飽滿的額頭親了一下,低沉的嗓音特別有磁性:“沒事,就當長長見識,大不了我們回鄉下種菜,餓不死。”
噗哧,這話夠接地氣,她喜歡。
羅青羽頓時眉眼一彎,徹底放心地坐好,頗有閑情逸致欣賞窗外一掠而過的景致。至于方才額間的那點柔軟和溫暖,是西方禮儀的一種吧?所以不多想。
妹子終于安靜下來,農伯年繼續頭向椅背仰靠,閉目養神中。
前座的二人:“……”
總覺得,剛才好像被強塞了一碗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