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青羽是最愛打小報告的,谷家二老前腳剛走,她便打電話給谷彩霞,假意關心道:
“彩霞,你爸媽剛來找過我,擔心你忙起來忽略婚姻大事,讓我不要慫恿你。其實二老擔心得對,女人嘛,的確需要一個家才算完整,將來有個依靠,要不你……”
“等等等,”這些老掉牙的話,谷彩霞已經聽膩了,吃驚的打斷她,“阿青,你反悔了?”
合同寫明,投資方看到她經營不善,隨時可以中斷資金投入的。
一旦中斷,谷彩霞根本無力承擔后續的費用。
“那倒沒有。”羅青羽語氣平靜,“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免得將來錢花了,你中途嫌辛苦跑去結婚,撂挑子不干,那我的損失可就大了。”
“不會不會!你放心,我已經跟云飛、志明他們也簽了合同,沒有反悔的余地。”谷彩霞忙向她保證,“你不用聽我爸媽的,我是成年人,他們管不著。”
成年人了,有掌控自己人生的權利,親爹媽也無法動搖。
“那就好,不過說真的,你的婚姻大事也要認真考慮一下。”羅青羽勸道,“結婚跟創業不沖突,有合適的你可以去看看,有個人分擔生活壓力挺好的。”
這是真心話,自己幸運,當然希望旁人和自己一般。可是,想找一個肯陪女人吃苦創業的男人,基本上可以告別婚姻了。
雖然很難,也要滿懷希望,不要過分悲觀。
當然,這種心靈雞湯的對話,對谷彩霞毫無用處。得知父母欲斷自己后路,氣歸氣,沒轍,誰讓自己攤上這種爹媽?同時,讓她創業的決心更加強烈。
有了錢,她才可以像阿青那樣獨居一座山,遠離父母,遠離村里的是非口舌。
只要阿青不反悔,她一定堅持干下去。
谷彩霞掛了電話,被父母的行為恨得牙癢癢的,皺著眉頭轉身回到伙伴們的身邊。
“怎么?剛才是阿青找你?她說什么了?”
大家伙正在做規劃,谷云飛耳尖,聽到谷彩霞方才喊阿青的名字,還聽到什么反悔的。
不會吧?!難道又攤上另一個阿峰?
“唉,別提了,”谷彩霞見她目露憂色,本來不想家丑外揚的,也只能坦承了,“我爸媽去找阿青,讓她不要跟我合作。嚇我一跳,以為她要反悔。”
哦,原來是這樣,谷云飛恍悟,心定了,連忙招呼她:
“快來看看,志明說臨時宿舍蓋在這個地方,你看好不好?”
顧一帆搞的是生態農莊,除了水電路,還要搞餐廳、住宿、停車場等等;阿青建的是有機農場,給自己家人提供的,不對外開放,但同樣要建造房子。
比如工人房,一年四季需要有人在這里長居幫她打理農場。
和倆大咖相比,谷彩霞等人的規模小多了。顧一帆讓他們提前規劃好位置,到時三家一起動工,他們不必另找工程隊。
另外,顧一帆已經和阿青達成共識,將來他的農莊直接從她的農場訂購鮮蔬水果。
顧家有果園,可那是他老婆種著玩的,雜亂無章地種了許多花果,將來肯定無法持續供應,羅青羽的農場正好補上這個缺陷。
各自的經營范圍不同,才能合作無間,達到有錢大家賺的目的。
況且,自己村人種出來的蔬果,比外邊的好了不止數倍,保證客人們住得舒心,吃得放心。
瞧這辦事效率,神速。
他還說了,如果谷彩霞的咖啡樹種植園能夠成功,日后就從她這里采購咖啡豆。物以稀為貴,未來錢景可觀,讓他們加油努力,不要最后便宜了阿青。
聽了這些話,大家更加干勁十足。等通了水電路和網絡,無論男女,以后就住在那里了。
先種烏甘草,再把谷彩霞留在自家山里的烏甘草割了,還要把以前攢下來的烏甘草秸桿搬過來,做成肥料,這樣可以大大減少土壤的滋養時間。
這樣,便可以把谷彩霞、谷云飛家的樹苗移植過來。
男生們商量過了,把他們之前賣樹苗的錢拿出來買些雞仔鴨仔,雙管齊下。
如此一來,種植、養殖都需要人手,他們沒錢雇請工人,只能自己上。沒事,一想到這里將是他們的事業起.點便熱血沸騰,埋頭干就對了。
眾人越說越興奮,這時,谷彩霞的手機又響了。
“誰呀?又是阿青?”有一男生開玩笑道。
那地主婆今天的事真多。
“不是,”谷彩霞看著來電顯示,“是阿峰。”
阿峰?眾人一聽到這名字,臉上的開心表情剎時變了,有嚴肅的,沉默的,還有不爽的。當初說好一起拼,結果他占了所有便宜把滋養一年的地給賣了!
如此不仁不義之人,不拉黑留著過年嗎?
“如果他問咱們種植園的事,你一個字都別說。”谷志明教她。
“啊?”谷彩霞一臉為難,“這要怎么說啊?”
阿峰無緣無故打電話給她,八成是為了種植園的事,她笨嘴拙舌的恐怕應付不來。
“嗐,手機給我。”谷云飛二話不說拿過她的手機,果斷接聽,“喂?阿峰?找彩霞?她洗澡,沒空。啊?跟阿青合作的種植園在……”
在哪兒?
聽到對方問,谷云飛朝谷志明豎起大拇指,厲害,猜中了。谷志明抱拳謙虛下,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聽到對方的名字便曉得為了什么事。
“不大清楚,阿青還沒有回復,好像要等專家的審核評估報告出來才有結果……”谷云飛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們大家現在都閑著,成不成仍是未知數。”
說不知道無法解決問題,他會過后再打電話給彩霞。不如當場撒個小謊,讓大家心里有個譜。將來阿峰再尋根究底,大家起碼有話可說。
為嘛要這樣對阿峰?
哈,外人是不會真心替他們高興的,看,谷彩霞的父母甚至巴不得她搞不成。
所以,就讓阿峰因打聽不到消息獨自郁悶一陣吧,算是小小的報復。
谷云飛猜對了,打聽不到確切的消息,谷文峰挺郁悶的。可他不是獨自一個人,身邊還坐著好幾個人呢。
“怎么樣?彩霞怎么說?”谷采吟柳眉輕蹙,瞅著他問。
“不是彩霞,是云飛接的電話。”谷文峰皺眉道。
云飛這人,怎么說呢,很世故,她說話一套一套的。似真似假,讓人很難判斷到底該不該相信,十分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