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套說辭,她們都聽膩了。
等她爸出差回來,這一等,估計她爸幾年都“回”不來。欲空手套白狼,將來橫手搶摘果實?想得真美。
心中鄙視,但谷彩霞和谷云飛的臉上掛滿無奈的表情,失望地離開了。
她倆說,趁阿青尚未找銀行洽談,趕緊想方設法籌集資金。另外,去工地的路尚未修好,谷采吟若不嫌棄那邊的臟亂差和車子難行的窘境便自己去吧。
她們要到處借錢,不奉陪了。
谷采吟當然看得出她倆的態度,一聽見自己不出錢,臉色馬上變了。不過,她心理素質強,權當沒看見。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有錢人說了算。
窮人有再多的怨言,也只能默默地承受。
要不要出錢,出多少,那是自己家說了算,誰讓她倆窮呢?還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只能靠她們自己努力了。
尚未看到成果,誰肯花這個冤枉錢?
除了阿青那個大傻子,估計以前節儉慣了,目光短淺,以為搞種植園像承包普通山頭那樣百來萬就能搞定。
羅家的那些山頭改動不大,樹木是現成的;頂多把野草拔了,改種藥草;路也是現成的。隨便修整一下,花費當然不高,現在嘗到苦頭追悔莫及了吧?
話說,大哥谷翔以前也干過這種蠢事。還好他及時止損,且當時有大姐的幫忙,虧點錢不算什么。
當然了,谷采吟對谷彩霞的話也不全信。
既然她倆不肯帶她去,沒事,她另有辦法,給谷志明等人打了電話。同性相斥,異性相吸,谷志明等人是男生,不會拒絕她這位鄰家妹子的請求。
很快,她順利拿到地址,自己開車去實地考察。
到了現場才發現,谷彩霞說得沒錯,山路未完全打通,到處塵土飛揚,空氣污染極其嚴重,她不得不捂著嘴巴下車。
谷志明和另一位男生告訴她,要去工地,她得和他們步行十多公里。
“啊?你們怎么選那么遠的地方?”谷采吟心累。
“沒辦法,那邊范圍廣,隨時可以擴充面積。”
在大谷莊附近就不行了,分分鐘碰到一塊有主的山頭。要么繞,要么找山主商量轉讓的手續,太麻煩了,索性跑遠一點。
“這樣啊,”谷采吟看看天,即將中午,太曬了,“那我不去了。”
“去嘛,我們在那邊搭了一個棚,正好到中午了,一起吃頓飯,順便談談資金的事。對了,這事彩霞和云飛跟你說了吧?”赤膊的谷志明隨口一問。
“啊,說了,這事要從長計議,急不得。”一聽說談錢,谷采吟哪里還呆得住?頭皮發緊,更不樂意去了,“飯就不吃了,我馬上回去找我哥商量商量。”
以后谷志明等人再問起,她便說大哥反對,要等父親回來再討論,用這個借口又能再拖延一陣子。
當然,如果父兄肯掏錢投資就更好了。
谷采吟如是想著,頭也不回地上車離開。
看著她的車子離開,谷志明與伙伴對視一眼,輕挑眉。
離開阿青家的時候,他們略略商量了下,阿青根本沒把他們這幾十畝地放在眼里,大家不必杞人憂天地自己嚇自己。
若谷采吟改天真的拿錢來,他們便說錢籌到了,從此靠自己,不再接納任何人的投資。
人多力量大,分歧也大,谷采吟的父兄是做生意的,有豐富的坑人經驗。而自己這些人平時吃喝玩樂,對生意上的事一竅不通,將來斗得過谷翔父子?
不如安安分分地干活,將來只跟阿青一人爭權,樂得輕松。
中午時分,羅青羽從谷彩霞的口中知道后續,還知道他們已經把她準備向銀行貸款的消息宣揚出去。
相信再過不久,她“財氣側漏”的光芒恢復黯淡,杜絕人們找她借錢的念頭。同時,這種做法會引起外界猜測她的婚姻狀況,或認為她被婆家人瞧不起。
無妨,只要沒人找她借錢,他們愛咋說咋說。
正如婆婆梅姨說的,外界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想過怎樣的生活。不過,這事她要跟親爹媽提一下,免得他們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心中著急
另外,谷彩霞一不做二不休,準備向外界宣揚她找人借了一大筆錢創業,杜絕父母和兄弟對自己的覬覦。
“覬覦?”羅青羽對這詞頗感興趣,問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他們前陣子死活不讓我干,可你知道嗎?他們最近的態度完全變了,居然開始鼓勵我努力加油!”提起親爹媽,谷彩霞的語氣怨念滿滿,“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父母突如其來的開明態度,使谷彩霞敲響心里的警鐘。
客觀點說,父母以前對她和兄弟們確實一視同仁,直到發生關于山頭使用權的爭執。她才意識到,在利益面前,她和兄弟在父母的心里有很大的區別。
重男輕女的父母的腦回路十分可怕,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千方百計地吸女兒的血來補貼兒子,她不得不防著點。
“……以后有人問起,我就說自己的錢是借網貸來的……”
分家產,歡天喜地;分債務,呼天搶地。得知她貸了款,父母肯定恨不得兒子們離女兒越來越遠,甚至脫離關系,哪里還敢打她的主意?
羅青羽:“……”
隨便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谷彩霞自己會念就好,自己一外人就不插手了。
總之,這事到此為止吧,她懶得再管。
午飯,她一個人在家吃,哦,還有三位牙牙學語的寶寶們在吚吚呀呀的和她說話。年哥等人在燕子嶺吃了一頓豐盛的,還現場直播他們做叫化雞的過程。
“我不要你們烤的,我要那位師傅親手做的。”羅青羽很不給大家面子。
眾人哈哈一笑,繼續玩他們的,順便讓那位廚師親自給羅大姑娘做,忒給她面子。
下午,孩子們吃飽了,和媽媽用目光交流片刻,繼續睡。羅青羽正想挨著寶寶們小憩一陣,小梨來了。
“青姑,”小姑娘左右望望,發現四下無人,這才蚊聲細氣道,“你那天是怎么爬到樹上的?教教我唄。”
自己爬樹的動作像只青蛙跳,而青姑那身手真的很像蛇在爬,太牛叉了。
“小梨啊,還記得我以前問過你和你爸媽,肯不肯到外地接受特訓嗎?”羅青羽看著她,溫和道,“那里沒有父母,沒有姐姐們在身邊,你愿意嗎?”
小梨沉默了,低垂著頭想了想,最后還是搖搖頭。
沒有家人在身邊,她哪兒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