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貴上位,社交圈子的變化對羅青羽的生活略有影響。
聽婆婆說,經常有人登門派帖子或者打電話過來,邀請她參加各種名目的宴會。
但這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陌生得很。
作為滿腦子陰謀論的人,羅青羽向來不認為自己的魅力能夠橫掃千軍:
“誰呀?約我參加宴會?有什么企圖?”
和她相處的時間不短了,梅姨對老三媳婦的思維方式模得很透徹,笑道:
“圖你爸的好感。”
“那我不去了。”羅青羽爽脆回復,“媽,你幫我推了吧。”
“行,你忙你的。”梅姨也很爽脆。
小意思啦,她在家閑得很,回來的頭兩天主動帶孫兒們串串門。剩下的日子等著旁人來串門,日常凈幫丈夫、孩子和兒媳婦推應酬了。
這么做不怕得罪人么?
沒什么可怕的,她三個兒子,老大、老三不搞政治,老二倒是搞。可他背靠高家這座大山,高家最能干的閨女和自家老三媳婦是閨中好友。
老三的農家、高家與國家部門有合作的關系。
有了這層層關系,足以抵擋千軍萬馬,用不著琢磨旁人的心思。三個兒子均是行業內的精英,只要他們團結一致,崔家子孫用不著看旁人的臉色過日子。
“你呀,是個好命的。”梅姨瞅著陪孩子們玩耍的老三媳婦,忽而嘆氣道。
“哦?何以見得?”羅青羽不解。
“以前,你爸還在位的時候,外邊的應酬有語蘭擋著。現在你爸退了,語蘭的話語權不好使了,輪到你出面應酬,又被關雎給擋下了,你說你這命啊……”
好得讓她這做婆婆的眼紅,自己當年為了替老公孩子們穩住大后方,心里再不情愿也要出面應酬各方婦人親貴。
明明知道兒子的下落,卻仍要擺出一副囂張跋扈的面孔,至今被人提起自己的大名仍是惡語繞梁。
“啊,哈哈,媽,前人栽樹,后人納涼嘛。”羅青羽笑得一臉諂媚,隨手抱起大兒子,“瞧,您孫子孫女也獲益不淺,無憂無慮的,對吧?林林,來,親奶奶一口……”
爺爺奶奶和諸位長輩是三胞胎最常見到的親人,天然親昵。
林林被親媽抱到奶奶跟前,條件反射地噘起小嘴在奶奶的面頰上吧唧一口。把梅姨逗得哎喲一聲,笑呵呵地抱過大孫子,稀罕地回親兩下。
不過,她沒有被老三媳婦和孫兒們弄昏頭腦,該說的正事還是得說:
“青青,雖然小關是溫家那邊的親戚,畢竟是你二嫂,有什么話要好好說,可別動不動就擺臉子。”
唔?羅青羽怪異地瞅婆婆一眼,“二嫂怎么了?我跟她很少接觸……”
完全不知道發生神馬事。
“沒有,我提醒你而已。”林林掙扎著要下來,梅姨就把他放回床上和弟弟妹妹在一起,道,“看目前這情形,相信她過不久便會找你……”
自從崔老一家子歸來,鐘老二的媳婦關雎幾乎每天上門陪二老說話,或者做做家務。
包括鐘家的兩個孩子,哥倆對三胞胎喜歡得緊,經常一人抱一個地寫作業。
剩下一個沒人抱,氣憤地蹙緊小眉頭,在哥倆的身邊跑來跑去,不停地用高亢激昂的小奶音抗議其不公平待遇。
沒轍,小哥倆只好輪流抱,完成作業的速度被嚴重拖慢了。
鐘老二出任務去了,不在家,家里家外全是她打理。梅姨心疼她,時常不許她做。家里的保姆一天到晚碰不到三胞胎,閑得很,她們也樂意找點活干。
不然,主人家時常抱著三胞胎出外串門或者到外邊玩,她倆總不能躺在家里看電視,那多尷尬啊!農家的薪資豐厚,她們的工作量要對得起這份酬勞。
所以,家里的活計用不著婆媳們碰。
盡管背靠高家,新貴上位,總有一些眼皮子淺的親戚或者家人不長眼,想利用鐘老二曾經和崔家的關系,逼關雎上門當說客,勸崔家老三的媳婦出門。
梅姨就不用勸了,以她昔日的脾氣和架子,所到之處,人人都要矮半截,沒有新貴婦人想邀請這么一尊大佛到家里給自己添堵。
“老二是很能干,但未成氣候,有些事不僅關雎要憋著,連他自己在某些人面前也要伏低做小。不像咱們,遠離是非圈過得輕松自在……”
因此,如果有一天,關雎受人委托前來相邀,梅姨希望老三媳婦能夠好好跟她說,別翻臉。
姜是老的辣,這話是有道理的。
喏,梅姨說那番話的第二天便應驗了。中午時分,關雎讓倆兒子回爺奶家吃飯,她自己抽空去了一趟帝舞學院。
羅青羽中午一般不回家,留在校里的教員宿舍清醒一下頭腦,為九月份的課程準備教材。
少兒班的不用準備,用往年的就可以了;成年班的個人資料全部在她手上,要因材施教,要耗點腦筋。
正忙著,然后接到關雎的電話,兩人在校園里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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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
“李茹的媽媽?”得知二嫂前來是為了李茹母親的邀請,羅青羽哭笑不得,暗嘆婆婆料事如神啊,“二嫂,我教過李茹是因為工作所需,不必見家長吧?”
“你少跟我裝糊涂,”關雎笑道,“給句準話,去不去?”
男人說過,老三媳婦慣會偷懶耍滑,讓她學著點。怎么學?人家老三無欲無求,媳婦自然無所畏懼,豈是人人學得來的?
“肯定不去,”既然二嫂這么說了,羅青羽當然是快人快語,“我跟她們不是一路人,圈子不同,何必強融?”
當然,這種回復是不行的。
“你就跟她們說,我的麻煩已經不少,再跟李家人有過深的接觸,恐怕日后更多非議。更重要的是,我討厭別人說我成功的原因是因為背后的各種關系……”
大家好不容易接受,她的成功是因為自身的努力,而非背后的金主。難不成數年之后,她又要因為李家而功虧一簣?
不可能的嘛。
“你就不怕她們一怒之下,背后給你使絆子?”關雎嘆氣道,“甚至給阿年的農家生意,還有研究工作添加阻撓?”
“靠山山會倒,靠水水自流。”羅青羽不由輕嘆,“因為我一個人而影響那么多事,我覺得李家應該不敢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想當年,南露有那么多大佬護著,也只敢針對她一個人,不敢遷怒于農家和羅家所在酒廠的生意。
李家剛上位不久,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耍這種官威?那肯定是腦進水了。要知道,羅姑娘在網上曾經被人揭露受人打壓的事實,誰敢在這時候重蹈覆轍?
“二嫂,其實,以你的家世和二哥的能力機智,用不著過得這么憋屈。”羅青羽忍不住勸她和自己一起叛逆。
“嗨,”關雎哂然一笑,道,“人哪,到了哪個位置就該做什么事,媽和爸都是這么過來的。有時候,真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省心省力。”
所以,小小憋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