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嵐在梳妝臺前發著呆,直到感覺身后有一股熱氣傳來才知道段容景已經洗完了澡。
她匆匆忙的回頭就看到了他炙熱的眼神,鐘嵐臉色更紅了,有些手足無措,見他頭發還濕著忙道:“我去拿干布來給你拭發。”
說完就走了,也沒看到威遠候欲言又止的臉。
過了一會兒,鐘嵐拿著兩塊干布回來,對段容景道:“侯爺坐著吧。”
“嗯。”段容景聽她的話就近找個凳子坐下。
鐘嵐輕柔的給他擦拭頭發,手指不免要碰到他的頭皮,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她見都這樣了,想起了葉秋的話索性豁出去:“侯爺在邊關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因為她先開了口,威遠候也不再沉默:“邊關挺好的,沒受什么傷,回來是因為大皇子和三皇子爭權。”
其實是受過傷的,而且還差點救不回來了,但他不想讓她擔心,反正都過去了。
“大皇子和三皇子?”盡管經歷了一場政變,但鐘嵐其實還比較懵,只覺得有些后怕,“那現在塵埃落定了嗎?”
“已經沒事了,大皇子涉嫌謀害圣上,已經被關押起來了,三皇子不日就繼位。”
“那咱們家還有沒有危險?”鐘嵐擦頭的手一頓。
“如果我不再去邊關就沒事了。”俗話說的好,狡兔死走狗烹,他和三皇子只是臨時合作,如果自己再掌握二十萬大軍的軍權,肯定會遭三皇子懷疑的。
“那就不去了好不好?我很擔心你。”鐘嵐終是將這句話說出來了。
段容景猛地回頭,看到鐘嵐眼中擔憂的神色心下一陣,然后不由自主的將她擁在了懷里:“好,我不去了,就在京城陪著你和孩子們。”
鐘嵐的心砰砰跳,嘴角卻勾了起來,然后回抱住了他。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葉秋在屋外彎起了嘴角。
第二天兩人走出來的時候氣氛就不一樣了,整個院子的丫鬟都憋著臉笑。
“這一年你們將夫人伺候的不錯,傳我的命令,加三個月的月俸。”
“謝侯爺。”丫鬟們笑開了顏,算算他們這段時間得的賞賜,抵得上兩年的年俸了呢!
此后幾天威遠候依舊很忙,但每天都會回清風院,小世子和小小姐終于有了他們的大名,不過大家更愛叫他們的小名言哥兒和安姐兒。
三天后,三皇子登基,封段容景為護國公,段容景接了這個封號,但卻以在邊關重傷無法再上戰場的理由推拒了自己的兵權,新皇憐其為國有功,允了他的請求,卻將他的小女兒安姐兒封為了郡主,同時鐘嵐也得了超一品護國公夫人的頭銜,一時間護國公府風頭無兩。
先皇過世,在皇城停靈四十九日,每位朝臣命婦都要進宮守喪,不過因為老侯夫人和鐘嵐因為身份較高,通常跪了一兩個時辰就可以進偏殿歇息,倒是沒有特別累,就是苦了沈二太太了。
“今天累不累?”因為關系有了進展,段容景如今也學會關心人了。
“還好,那些宮女內侍聽照顧我和祖母的。”
“剛出月子就遇到這種事,苦了你了。”他心懷愧疚。
鐘嵐微笑:“不苦,我已經算輕松的了,有比我還辛苦的呢!”
“回門那天委屈了你,等這段日子過去,我就陪你回鐘府。”
鐘嵐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件事,心里很是感動:“之前也是事出有因,大家都理解的。”
“可還是讓你受了委屈。”段容景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妻子懷著他的孩子連個太醫和產婆都請不來的時候恨不得砍自己兩刀,老以為一切盡在把握當中,卻不想差點害了她的命。
“姨娘,鐘嵐她明天要回府了。”最近鐘懷文忙著國喪的事,基本不管家里,鐘玨也懶得里鐘瑯和鐘茵,因此鐘茵終于找到機會來看衛姨娘。
她的語氣中滿是嫉妒和憤恨:“威遠候回來了,還被封為護國公,鐘嵐也成了超一品的護國公夫人,聽說她還生了一對龍鳳胎,現在整個護國公府都敬著她,兒子請封了世子,連她的女兒都被封為了郡主,又不是皇親國戚,皇上干嘛這么大方!”
鐘茵說著臉頰都快扭曲了,憑什么呢?憑什么鐘嵐的命這么好?
衛姨娘閉上了眼睛,知道他們是徹底輸了,如今鐘嵐有一雙兒女在身,護國公府又有從龍之功,除非造反,否則怎么也不可能跌落神壇,
還有鐘玨,雖然因為國喪這一年不許成親,可和溫平縣主的親事卻是穩穩的。
可憐了她的茵兒,國喪過后就十七了,一個還沒定親的庶女,還能有什么出路?而要等瑯兒立起來至少還有兩年,茵兒已經等不起了。
“茵兒,聽娘的,這次鐘嵐回來后你好好待她,務必要讓她覺得你是真的知錯了。”衛姨娘認真交待道。
“我不要,憑什么。”鐘茵不服氣的說。
“憑她現在是國公夫人,憑她現在能給你找一門好親事。”
“我不稀罕。”鐘茵還是倔強,一想到自己要去求自己曾經看不起的人,她就別扭的很。
“不稀罕你也得去求,你難道想嫁不出去做一個老姑娘嗎?還是想佩一個鰥夫?”衛姨娘的語氣很嚴肅,里面帶著滿滿的無奈。
鐘茵也終于克制不住大叫起來:“姨娘,你說的輕巧,那可是鐘嵐,曾經被我們欺負過的鐘嵐,你覺得她會原諒我們嗎?誰知道她會不會暗地里使壞。”
“她不會的,她現在國公夫人,京城最炙手可熱的內宅婦人,她故意給你使壞,就是讓她自己沒臉,所以她一定不會不管你。”衛姨娘非常篤定的道。
“茵兒,你聽娘的,明日去給她賠罪,最好是在國公爺面前說。”她的眼神閃了閃,嘴角勾出一絲笑意,“鐘家的家世本來就不如段家,鐘嵐為了在國公府站穩腳跟,是不會讓國公爺看到她狠絕的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