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隨口一說,別這么小心翼翼的。”花半枝反過來勸慰他道,“走吧!我們回家。”邊走邊說道,“回家你得教教我怎么蹬縫紉機。”
“這么晚了還要學。”林希言推著車子追上她道。
“早點學會,可好用。”花半枝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
“你要做什么?”林希言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道。
“先做兩個圍裙,這樣炒菜的時候就不會因為油熱而濺到衣服上油點子了。”花半枝看著他笑了笑道,“這個簡單吧!”
林希言微微一笑道,“好回去我教你。”
“還有做三條被罩。”花半枝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被罩?”林希言不解地問道。
“夏天當毛巾被用,冬天套到被子上,這樣被芯就不容易臟了。”花半枝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道。
“你有那么多布嗎?”林希言想了想問道。
“有,我開的工資大部分用來買布了。”花半枝看著他說道,“對了,被罩你要嗎?”
“還有我的?”林希言看著她指指自己道,“你不會告訴我這是禮尚往來吧!”
“對啊!”花半枝清澈地雙眸看著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林希言微微別過臉,小聲地嘀咕道:我就知道。
“你在嘀咕什么?”花半枝動了動嘴的林希言道。
“沒什么?到家了。”林希言一抬眼到了家門口道,搬著自行車上了臺階,放在了走廊下。
“走吧!”林希言看著花半枝說道。
林希言推開家門,摸著墻壁,拉了下燈繩,暈黃的燈光傾瀉一地。
林希言邊走邊說道,“你先去沖澡吧!衣服我來洗。”
“不忙,我有事要跟你說。”花半枝看著他一臉正色地說道。
“你想說什么?我們坐下說話。”林希言指了指沙說道。
“你等我一下。”花半枝蹬蹬上了二樓。
林希言坐在沙上,看著樓梯,心里想著枝枝要跟他談什么?看她嚴肅的樣子,估計事情對他說算不上什么好事。
在林希言心里胡思亂想之際,花半枝下了樓坐在了他的對面。
“你想要談什么?”林希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
花半枝從兜里掏出十塊錢,放在茶幾上推到了他眼前,“給你。”
“好端端的給我錢做什么?”林希言鴉羽般長長的睫毛輕顫看著她問道。
“我和光明的生活費。”花半枝食指點了點錢道,“至于欠你的債,我寫了還款計劃。”說著花半枝又拿出稿紙,放在茶幾上推給他。
林希言深吸幾口氣,才克制住堵她嘴的沖動,嘴角抽抽的看著她道,“我們不用分這么清吧!”
“親兄弟還明算賬,應該的。”花半枝態度堅決地看著他道。
“可我們是夫妻,性質不一樣。”林希言幽深的雙眸看著她耐著性子說道。
“性質一樣。”花半枝看著他神色認真地說道。
“你知道我不缺錢的。”林希言手指摁著錢與還款計劃,推向了花半枝。
“你有錢是你的事情,我給錢是我該的,這是我的事情。我不能把你的錢,理所當然的當做是我的吧!”花半枝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林希言雙手十指緊扣,捏的指節白,克制著自己的脾氣說道,“你救了我的命,多少錢都換不來的,你們只是吃點兒喝點兒,不用算這么清吧!”眼前忽然一亮,雙手慢慢張開,放松下來道,“按理兒我應該報答你的,知恩圖報,家風如此,從小父親就這么教導我的。何況是救命之恩。”深邃的雙眸認真地看著她態度堅決道,“這錢你拿回去。”
花半枝雙眸看著著閃了閃,“救人不需要理由,更沒想過讓你報答,我堅持!”雙臂環胸態度非常的明顯。
林希言閉了閉眼,輕撫額頭,看著花半枝的架勢,面對固執的她,真是氣死他了,可又不能脾氣。
鼓著腮幫子如青蛙似的,深邃的雙眸閃著碎光,突然將錢拿了過來,“好,你的生活費我收下了。”忽然又從兜里掏出十塊錢連同剛才她給的錢一起二十塊錢遞給她道,“這是我的生活費交給你保管了。”
林希言看著一臉錯愕的她,心情大好,一掃剛才的郁悶。
說話都利索了,“我平時不在家,不可能你買菜用錢還要次次找我要。”聲音低沉悅耳,透著輕快,加重語氣道,“所以我的生活費交給你。”
頓了一下又道,“至于你打的還款計劃,就按你說的來吧!”這個真的讓他絞盡腦汁也無法反駁了。
花半枝輕咬了下嘴唇道,“那也用不了這么多,何況你中午還不在家。”
這丫頭是生怕他不生氣是不是,林希言頗有些怨氣似的,賭氣道,“我吃得多行了吧!”黑著臉道,“真用不完的話,用到光明身上,怎么說也叫我姨爹呢!該有個長輩的樣子。”目光逼視著她嘴角微翹溫柔地說道,“你還有意見嗎?”
“沒了,沒了。”花半枝趕緊擺手說道,明明那么溫柔的語氣,她卻感覺他兇巴巴的。
林希言輕嘆一聲,語氣和緩地看著她說道,“你還有什么事嗎?”
“哦!縫紉機,教教我如何使用。”花半枝看著沙上的粗布想起來道。
“好啊!”林希言站起來走到縫紉機旁。
花半枝緊隨其后在縫紉機身旁,看著他擺弄。
林希言將皮帶按上,將機頭從里面弄出來。
林希言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邊擺弄邊介紹,將底線按上,線如何在機頭上繞,如何的穿針引線。
“看明白了嗎?”林希言抬頭看著她說道,看著她長睫如扇,在燈光下打下一片陰影,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看的那么認真。
“明白了。”花半枝點點頭道。
“真看明白了?”林希言看著她有些懷疑,如何的穿針引線,很容易繞暈的。
“我給你示范一遍。”花半枝伸出手來道。
“來,你坐下來弄。”林希言將線抽出來,騰開了位置。
花半枝坐在椅子上,拿著線頭在機頭上饒了一圈下來,穿過針,抬眼看著他道,“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