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孟繁春抬眼掃了一下茶樓,壓低聲音道,“這早上人可不多。”
“有糧票卡著,不可能讓你敞開了吃。”林希言微微低頭小聲地說道,“好了趕緊吃飯,趁著還沒下雨。”
閑話莫說,專心的吃飯。
“夠嗎?不夠的話我在拿。”林希言看著餐桌剩下不多的茶點道。
“夠了,夠了。”孟繁春趕緊說道,“這碗皮蛋瘦肉粥下肚,肯定撐著了。”
“可別客氣啊!為了省錢委屈自己。”花半枝看著孟繁春說道。
“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孟繁春看著她笑著說道,“我是真的吃飽了。”轉移話題道,“中午不是要做海鮮大雜燴嗎?我還想中午嘗嘗希言的手藝。”
“好!”林希言看著他笑著說道。
吃完早茶他們一行人出了茶樓,“還真沒有下雨耶!”周光明看著陰沉的天空說道。
“快了。”花半枝抬眼看看天空,看著他們說道,“咱們得加快腳步了。”說著拉著周光明小跑了起來。
林希言和孟繁春緊隨其后,加快了腳步。
剛剛到家,天空越發的陰沉,遮天蔽日的。
“你們坐,還沒下雨呢!我趕緊把雞喂一下。”林希言麻溜的把做好的雞食,咕咕咕……端出去,倒入雞槽里。
看得孟繁春瞠目結舌的,“真是難以相信。”
“眼見為實哦!”花半枝看著他笑瞇瞇地說道,“菜地和雞都是他在打理。”
“這樣也好,早日融入勞動群眾當中。”孟繁春笑著說道。
花半枝笑了笑,當時她可沒有向政治上靠攏,只是想給乾坤戒里的東西找個出處。
只是現在無心插柳柳成蔭,國人對種地情結,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林希言將雞食倒入雞槽里,看著雞歡快的吃了起來,趕緊將油紙布放下,系在雞籠上。
林希言拿著飯盆到院子里的水龍頭下沖洗趕緊了這才進了屋。
林希言剛剛進來,這狂風平地而起,豆大的雨點兒砸在屋頂上劈啪作響。
待林希言坐在屋內后,“嘩嘩……”天像破開口子,雨水如瀑布飛落,砸在地面,濺起水花,眨眼匯聚成一條條溪流,蔓延開來,又聚成奔騰的河流,朝江邊流去,由堤岸飛落而下,如垂落的銀鏈匯入江中。
“這是暴雨了吧!”孟繁春看著窗外的雨霧都看不見外面的情形,擔心地說道,“這外面的菜地,這么大的雨還不沖了。”
“只能聽天由命了。”林希言將屋內的燈給拉開了,瞬間屋內是亮如白晝。
“你拉開燈做什么?估計一會兒該停電了。”花半枝這邊話音剛落,屋內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還真停電了。”孟繁春看向花半枝詫異道。
“這么大的雨,怕聯電短路,干脆停電最安全。”林希言看著他們道,從案頭上摸出蠟燭,點上,放在燭臺上,“屋里這么暗咱們干什么?”轉頭看向花半枝他們道,“不許看書,光線太弱,對眼睛不好。”
“我們也沒說看書啊!”花半枝看著他好笑地說道,“我納鞋底可以吧!這個我閉著眼都可以。”說著起身拿著針線筐坐在八仙桌前,拿出鞋底子納起來。
“花花還在做鞋啊!”孟繁春看著他驚訝地說道。
“你腳上穿的都是我做的。”花半枝指指他的腳下道,“而且布鞋穿著舒服,現在買鞋需要鞋票,卻發的少,這皮鞋可是補了又補。門口的修鞋匠生意可好了。”
“你們不是發鞋嗎?”孟繁春看著他們道。
“解放鞋,捂腳還臭,尤其這邊濕熱,那鞋怎么穿。”花半枝想也不想地說道。
“我娘納鞋底了,我們干什么?”周光明看著他們兩個道,“又不讓看書。”眼睛滴溜溜一轉道,“姨爹教我圍棋如何?”
“好啊!”林希言爽快的應道。
“你們先去沖沖澡,不然一會兒水該涼了。”花半枝看著他們三個提醒道。
“對對,沖澡,沖完澡,咱們在下棋。”林希言看著周光明說道。
“那我先去。”周光明起身蹬蹬跑到了衛生間,麻溜的沖了戰斗澡就回來了,“該你們了。”
三人輪流沖沖澡,回來坐在了八仙桌前。
“我去拿棋盤和棋子。”周光明起身蹬蹬跑進了林希言的書房,從茶幾上拿著棋盤和棋子過來,放在了八仙桌上。
“咱們先手談一局。”孟繁春看著棋盤手癢癢道。
林希言挑眉詫異地看著他道,“你……你確定。”
“當然。”孟繁春看著他努努嘴道,“怎么以為我不會啊?”
“那好吧!咱們來手談一局。”林希言看著他道,“來者是客,你執黑好了!”
“我怎么能沾你的便宜。”孟繁春看著他立馬搖頭道,“咱們還是猜先好了。”
“猜先的話,我們誰的段位高,咱倆可沒有對弈過。”林希言指了指自己和他道。
“這簡單,年長握子。”孟繁春伸出手來看著他說道,“請。”
猜先圍棋術語,是圍棋比賽中用來決定雙方誰先行子的方法。
先由高段者握若干白子暫不示人。低段者出示一顆黑子,表示“奇數則己方執黑,反之執白”,出示兩顆黑子則表示“偶數則己方執黑,反之執白”。高段者公示手握白子之數,先后手自然確定。雙方段位相同時,由年長者握子。
林希言伸手握了些白子,孟繁春則伸手抓了黑子,黑子入手非常的冰涼。
放在棋盤上,兩顆黑子,居然是綠色的,孟繁春瞳孔微縮,看著棋盤上的黑子兒,這是翡翠。
林希言展開手,四顆白子,“你執黑,先行。”
孟繁春食指與中指夾著黑子“啪……”的清脆的落在棋盤上。
林希言看著他的落子的指法,老手,緊跟著落子。
“這棋子和棋盤都不錯啊!”孟繁春看著他說道,棋子帶有珍珠的光澤感,透露著溫潤低調的美,質地光潔細膩,潔白如玉。
“棋盤是黃花梨木的,我找人做的,只不過是拼接的。”林希言有些可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