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交疊在胸前,貝齒輕輕咬住下唇,因為糾結而沒辦法再往前邁步。
吳嵩立在蕭廷琛身后,望了眼自家主子的臉色,親自高聲唱喏
“請新后入宮”
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
堅定而不容反駁的音調,穿過高低錯落的明黃宮殿,幾乎響徹整座皇宮
百官嘩然
誰都知道太子妃乃是花家大姐,怎么太子入宮為帝,他的皇后卻變成了蘇酒
蘇酒不是早被休了嗎
拜跪在廣場兩側的文武官員紛紛望向蘇酒,各種竊竊私語聲不絕于耳。
蘇酒徹底愣住。
她沒想到蕭廷琛竟然要封她為后
她直直望向那個男人,他笑得唇紅齒白,桃花眼在夕色的微光里仿佛浸潤了深金色,俊美又深情。
她蹙眉,仍舊不肯往前邁步。
封后意味著她將成為大齊的皇后,可她
根本不想當什么皇后
一入宮門深似海,那個男人會繼續為了權力與天下博弈,而那并不是她想經歷的
見她久久不動,蕭廷琛挑了挑眉,親自步下九十九級臺階。
他走到她面前。
少女穿胭脂紅宮裙,腰肢裊裊不堪一握。
一雙柳葉遠山眉似蹙非蹙,明眸干凈,肌膚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w..
她有點怕他,繡花鞋悄無聲息地藏進裙底,似乎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
于是他朝她伸出手。
掌心朝上,骨節修長勁瘦,指腹和手掌滿是握慣兵器的厚繭。
他低笑,“好妹妹,當皇后有什么不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齊國的百姓都會稱頌你賢良淑德。長安城曾經看不起你的貴婦千金,都會拜倒在你的腳下你可知道皇后之位,是多少女人的夢想”
蘇酒抿了抿嘴。
蕭廷琛循循善誘,“如果妹妹成了皇后,陸國公便算是國丈。你覺得,朕會讓國丈爺在邊關吃苦”
他瞇著桃花眼,嫣紅薄唇噙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他知道他又在威脅蘇酒。
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把她留在身邊,都是為了給她絕無僅有的榮華富貴。
她只要乖乖的,就能享受這一切,有什么不好
蘇酒輕輕捏住自己的指尖。
她當然想讓父兄從邊關回來,做夢都想
可是,讓父兄回來的代價,是成為蕭廷琛皇后。
這意味著她又要落入這個男人的掌心
她糾結地瞅向蕭廷琛。w..
男人立在夕色的余暉里,朱砂色艷,烙字邪佞。
笑起來的模樣像是一條惡狗,露出的牙齒白森森的,那雙桃花眼含著她看不懂的復雜情愫,盯著她的神情與其是盯著心上人,不如更像是在盯著一塊令他垂涎欲滴的嫩肉。
蘇酒思慮了很久,才終于沉默地把手擱在男人掌心。
到底,還是希望父兄和娘親能回長安。
蕭廷琛瞇了瞇眼。
少女的手嬌嫩白膩,指尖帶著晶瑩剔透的淡粉顏色,非常漂亮。
與他的大掌不同,這該是一雙要好好嬌養的手。
舌尖抵著上顎舔了舔,他牽起蘇酒,一步步踏上漢白玉臺階。
“且慢”
一道蒼老聲音陡然響起。
蘇酒與蕭廷琛回頭望去,一位陌生老人滿臉威嚴、手拄拐杖,在家臣幕僚的簇擁之下大步而來。
花月姬攙扶在他身側,并沒有佩戴面紗。
二十二歲的姑娘,容顏正值巔峰,夕色余暉里美得驚心動魄、傾國傾城。
她低垂眼睫,扶著老人來到蕭廷琛面前。
蘇酒隱隱猜出這位老人,大約是花家家主,陰陽家的掌舵人。
老人擲地有聲“新皇登基,本該是大喜之事。只是皇上要冊封新后,是否冊封錯了人如果老臣沒有記錯,皇上的結發妻子,該是月姬”
蘇酒望向花月姬。
少女也正看著她。
翦水秋瞳沉靜涼薄,透著居高臨下之意,仿佛根本不曾把她放在眼里。
蘇酒很熟悉這種眼神。
當年花月姬隨元旭下江南時,也曾對她不屑一顧。
于是蘇酒望向蕭廷琛。
男人始終噙著淺笑,“朕沒記錯的話,朕與容家在長安城兩廂廝殺時,相爺曾向花家提出過合作。然而花卿的態度,是閉門不見。至于所謂的結發妻子”
他挑眉望向花月姬,饒有興味,“她在大難來臨時,獨自收拾行囊回了花家,儼然明哲保身的意思。這樣的結發妻子,朕消受不起。”
他把真相赤果果擺在眾人眼前。
就差沒有明著告訴百官,花月姬所作所為有違婦德,花家也無從龍之功。
花家的老人神色難看。
他冷冷盯著蕭廷琛,“數百年來,花家始終奉行明哲保身的準則。我們不參與朝斗,也不參與黨爭,我們要應付的,是陰陽鬼獄的人。皇帝用這個借口苛責我等,是否過分”
“嘖,”蕭廷琛笑得意味深長,“花家想當墻頭草,老老實實承認就是,何必這般漂亮的鬼話糊弄朕花卿莫非當朕是三歲兒別的皇帝怎么樣朕管不著,朕要的臣子,必定只忠于朕一人。明哲保身可去你的吧”
他是從三教九流之地摸爬滾打出來的,話毫無讀書人風度。
花老何曾遭受過這種怠慢,老臉頓時垮了下來。
他冷聲質問“皇帝當真不要月姬”
蕭廷琛瞥向花月姬。
少女傾國傾城、雍容典雅,無論是容貌還是氣度,都當得起天下第一。
尤其是身上那股子冷冰冰的仙氣,很容易激發男人的征服欲。
他看著,眼底興味漸濃,“如果花老不介意,朕可以考慮納她為妃。”
蘇酒心尖一顫,慢慢垂下眼簾。
不清心里是怎樣的滋味兒,但她應該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
尋常世家貴族尚且三妻六妾,更何況蕭廷琛貴為九五之尊
她并非從前的蘇酒,而他也不再是當年的哥哥。
過去的青梅竹馬、兩無猜,終究不復存在。
可納妃的提議,卻令花老十分氣憤。
他冷哼一聲,絲毫不給蕭廷琛留情面,轉身就走。
花月姬涼幽幽望了眼蕭廷琛,緊隨離開。
底下還有不識相的臣子,拱手喊道“皇上,臣以為蘇姑娘乃是罪臣之后,又不曾為陛下誕育后嗣,實在不堪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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