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來又有人主動找到了佛域,并且陸陸續續帶出了不止一顆的九色能精?”
張依依下意識地反問道“你說整個龍州真正有九色能精存在的只有佛域一處,那么,沒有佛域以前呢?總不可能曾經的九色能精都是憑空出現的吧?”
“這……下妖便不清楚了。”
白虎一下子還真被張依依給問住了,想了想道“不過九色能精從來存世稀少,根本不可能從他人之手買賣得到,是以想要的話估計真只能從佛域入手嘗試了。”
他也有些忐忑好不好,畢竟上王所有的條件中,唯獨這九色能精他是真一點辦法都沒有,若是上王因此而不滿,不愿賜他王氣,那么豈不得功虧一簣?
只盼著上王能夠看在他當真盡了心盡了力各種彌補的份上高抬貴手。ii
“他說的都是真的。”
毛球完全有那能力甄別白虎是否撒謊,因而見張依依聽完這些還有些不敢確定真假,便當面給依依拋出了肯定的答案。
同時,想要驗證關于佛域這秘聞真假也不算太過艱難,頂多到時讓李二狗多跑幾趟暗中想辦法查證鑒別便是。
張依依自然明白毛球的意思,略一點頭隨即又朝白虎問道“那你可知如何才能找到佛域?”
想要回華仁,做為傳送陣陣珠的九色能精必不可少。
張依依覺得自己將來就算能夠順利尋找見到黎姿與黎鈺,他們手中也并不見得還能有剩下的九色能精。
白虎最終得償所愿,得到了毛球的兩口王氣,當時便感動得幾乎快要痛哭流涕。ii
要不是毛球才不樂意收白虎這樣的普通小弟,他當真恨不得鞍前馬后永遠追隨。
一路由白虎開道親自將毛球一行送出了大澤崖山脈后,白虎這才歡天喜地的回到自己洞府火速閉關。
“依依,我們現在去哪?”
毛球重新又變回了最初的大小,懶洋洋地蹲在張依依肩膀之上“先去找你佛域?還是先去找你母親跟舅舅?”
現在總共也就剩下這么兩樁事了,對毛球而言這次的大澤崖山脈之行實在是又順利又收獲滿滿,不知省了多少的時間功夫。
這一筆大功勞,依依都得記在它身上,半點摻不了假。
“先去……”
話還沒說完,李二狗卻是一把將一張傳訊符遞了過來“主人,您快看!”ii
張依依眼神一凜,當下話鋒急轉“去殺人!”
毛球到嘴的話直接被嗆了下去,依依如此殘暴的一面它還真是頭一回見呀。
沒錯,隨著“去殺人”三個字吐出,張依依身上的殺氣瞬間都快要凝成實體,這么強烈的殺意前所未有。
李二狗直接顯化本體,如馬兒般高大的黃色土狗瞬間馱上張依依與完全不占地方的毛球,直接朝著王都飛去。
直到接近王都城門時,李二狗這才找了個極為隱藏之地停下落地,一路之上一口氣都沒歇,自覺他這本體給主人當坐騎雖然不大好看,但好在實用無比,算是替主人省錢省力。
“你們兩個進去吧。”ii
張依依直接從臨時備用的儲物戒中取了個妖獸袋,示意毛球與李二狗進妖獸袋“隨身空間現在用不了,臨時備用的儲物戒里只有這么一個,你們兩先一塊擠擠暫時過了城門檢查再說。”
毛球身份太過特殊,為防坐鎮王城門戶安全的大乘老怪見多識廣認出真身,在隨身空間無法進入的情況下,只能先往妖獸袋里暫避一二。
至于李二狗,這一次王都城門處的檢查明顯比原來任何時候都要嚴格得多,而他到底是早就已經死在蘇家角斗場上的妖,若再用之前的假身份,萬一運氣不好被識破身份不對,那可就得不償失。
李二狗向來是主人說什么便是什么,二話不說便先行進了妖獸袋,毛球卻是一萬個不樂意,住慣了寬敞、舒服自在的隨身空間后再讓他重溫妖獸袋這種天底下最糟糕的破爛地,簡直要了它的獸命。ii
更別說,還得跟二狗子擠一塊,這讓它堂堂兇獸王情何以堪?
“我不……”
我不要三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張依依便手一揮,手中的妖獸袋直接便將毛球裝了進去。
愿意不愿意的一點都不重要,現在她可不是在跟毛球商量,而僅僅只是告知罷了。
每每到了這種關鍵時候,張依依便格外覺得有契約存在當真是件極好之事,至少毛球想要作妖真心只能想想。
收好妖獸袋,張依依頭也不回地朝著城門直奔而去。
等她拿著自己名為王巧花的身份牌通過一層又一層的檢查之后,總算順利進入了王城。
與城門處嚴密得滴水不露相比,城中的氣氛同樣隨之顯得多了幾分凝重,不再似原來那般熱鬧喧囂,甚至于連街邊店鋪的生意都清冷了幾分。ii
來來往往的無事閑逛的明顯大量減少,而不時踏著整齊步伐巡視的城衛數量與次數都翻了數倍。
張依依面色不變地將一切納于眼底,不緊不慢地拐入一處無人巷子,將李二狗從妖獸袋中放了出來。
至于毛球,她并不想在大街上聽那家伙氣急敗壞的聲討,所以暫時還是讓它繼續在妖獸袋中呆著,好歹現在少了個李二狗,也不至于那么擠得慌了。
“主人,我現在就帶您去找陸大他們。”
李二狗與張依依相處多了熟悉起來后,倒也漸漸不再那般過于規矩拘束,由原本“下奴”到“我”的自稱,代表的是雙方之間關系愈發的融合自然。
而李二狗顯然對于王城十分熟悉,七拐八拐看似走了好遠,實際上倒也沒多花太多時間,很快便到達了陸大幾兄弟在在城中租住的一處小院。ii
“見過仙子!”
時隔九十年后,陸大幾人再次見到張依依本人,心情還真是激動不已。
“不必多禮,直接說正事。”
張依依坐下后,抬手示意陸大幾人也都別站著。
而一旁的李二狗早就親自關好門,布上隔絕窺視偷聽的防護,一絲不茍地站到了主人身后。
陸大無比羨慕李二狗所站的那個位置,只可惜人家他們是沒有那個機會的。
“稟仙子,一個多月前您剛剛離開王都不久,城中便流傳出原王室黎姿小郡主之女被抓并關入王宮天牢小道消息。”
陸大很快正了正神,也不敢耽誤,直接便挑最重要的從頭到尾稟明“我等照著仙子之命,一直關注著與王室特別是與黎姿小郡主有關的種種情報消息,所以對這突然流傳開來的小道消息自然不會錯過。不過,因為我等從未聽說小郡主什么時候竟有親生女兒,所以對此消息半信半疑,費了一些時間暗中深入調查。”ii
陸大他們并不知道張依依的真實身份,也根本不可能將她與黎姿小郡主聯系到一塊。
等他們費了老鼻子的功夫終于確定小郡主竟當真有一親生女兒時,卻是再也無法進一步查探證實那被抓關入王室天牢中的人是真還是假。
說到底,他們的實力還是太過差,手耳哪里可能伸得進大乘境都云集、包裹得鐵桶一般的地方。
而就在這時候,另一則消息卻是無比透明真實的從王宮中傳出,黎月明帶人意圖混入王宮天牢劫獄救人,卻是不幸被國師發現。
黎月明當場被活抓,而她所帶的其他所有人當場被殺,神魂俱滅。
這個黎月明正是黎姿小郡主嫡親的侄女,其父正是小郡主的兄長黎鈺,而她想要救的正是據說被關入王宮天牢的小郡主之女,也就是她嫡親的表妹。ii
只可惜連天牢門都還沒摸著便被抓了,人沒救出反倒把自己給搭了進去,倒也真是一夜之間轟動整個王都。
要知道,當初黎鈺、黎姿兄妹這一脈逃出者寥寥無幾,沒想到前頭剛抓了黎姿唯一的女兒,后頭黎鈺唯一的女兒又緊跟著自投羅網。
“仙子,聽說昨日國師親自發了話,一個月后將在西門廣場當眾活剮黎月明兩姐妹肉身與神魂。”
最后,陸大補償了一點自己的想法“我等估計,國師是想以此法逼小郡主兄妹現身一網打盡。”
說實話,陸大他們并不清楚張依依為何會對小郡主一眾的事情那般重視在意,不過他們只需聽令行事便可,其他倒是不必深究。
聽完陸大所言,了解了此事具體詳情后,張依依在腦海中已經將所有事情基本串聯了起來,甚至于連內情與真相都猜了個七七八八。ii
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要夸一聲那位素未謀面的表姐重情重義呢,還是罵一聲愚蠢沖動,這明顯就是一個粗糙無比的陷阱,打著她的名義釣魚罷了。
至于到底能不能釣到,釣到的又將是誰,那國師等人只怕根本不是那么介意,反正能夠將完全沉靜得一絲線索都斷掉了的局面重新攪風波便算不錯。
估計連他們自己都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內,竟然將黎鈺唯一的女兒給釣了出來,如簡直就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事到如今,他們手中本不存在的虛假人質轉眼就成了真的人質,接下來再明明白白、大張旗鼓的用黎月明這個絕佳魚餌繼續請君入甕逼黎鈺他們顯身,主動權當真是牢牢握于手中。
好一會兒后,張依依這才從沉思中抽身而出,朝著陸大幾人道“接下來你們不要再插手此事,連消息都不要去刻意打探,置身事外便可。”ii
接下來的事情,已然不是陸大他們能夠插手,否則到時被卷入其中自私死的都不知道。
而她并不認為黎月明被抓且一個月后將被當眾活剮肉身神魂的消息能夠及時傳到黎鈺、黎姿兩人耳中,恐怕黎月明與兩位長輩很早以前便完全失去了聯系,不然的話她這位表姐也不至于傻呼呼地就帶人去救一個根本是真是假都無法確定的表妹。
也正因為如此,黎月明這回怕是根本沒人來救。
從陸大他們租住的小院出來后,張依依目標無比明確。
就算真沒人能救黎月明,但她還是得試上一試,畢竟不論如何這位表姐都是為了她這個見都沒見過的表妹才落到這個地步,既然她知道了,當然不可能聽之任之,袖手旁觀。
不過要如何救卻是一個大難題,只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得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挑了處干凈的客棧要了間上房住下后,張依依直接讓張二狗替她去尋蘇紫。
若是可以的話,直接找蘇虹效果肯定會更好,不過這個時候蘇虹已然遠行云游到不知哪個角落去了,她便是想找人做交易也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