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仙鼎海量,那么大一片熔漿火海沒花多久功夫硬是被它吃得一絲不剩,最后只剩下個空空蕩蕩的大坑橫在原處,怎么看怎么都覺得有些凄涼。
而最后,煉仙鼎竟然還極富人性化的打了個“飽嗝”,這才樂顛顛的再次飛回到張依依身邊邀功般圍著她打轉。
“停,別轉了,讓我好好看看。”
張依依早就發現了煉仙鼎吸收那一大片火海之后,鼎身所發生的變化。
青銅鼎身上多了一圈密密的火紋圖案,與整個鼎身合二為一,就好像原本便長在上面的一般。
煉仙鼎配合地停在了張依依面前,感應到張依依的指令后立馬又將收歸己用的那片火海變成丹火釋放了一些出來展現給主人看。
見狀,張依依也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煉仙鼎表揚道:“你現在的確是一只成熟的鼎了,以后我啥都不必操心,只用等著享福就好了。”
這可真是一條龍全自動化的煉丹模范,自己抓材料,自己帶丹火,自己精確煉制至最終完美成丹。
張依依甚至懷疑煉仙鼎興許連最后煉成的丹藥都自己吃下消化了一小部分化為鼎身所需,不過她并沒有證據罷了。
但即便如此,小鼎子勞動之后自留一小部分成果本就合情合理,只要不是將所有成丹通通扣下便無妨,畢竟她也不是那種苛刻的主人。
得了表揚,煉仙鼎又樂得圍著張依依轉了一圈,最后還自行縮小落到主人手心中蹭了蹭,似乎是特意在與張依依溝通著什么。
“它說什么?”
季有德與毛球都好奇無比地看著張依依,等著張依依給他們翻譯。
張依依也沒想到煉仙鼎當真用意念與她溝通,還老老實實的交代它“貪墨”了一枚成丹的事,當即也用意念好好又夸了小鼎子一通,這才將其收入了隨身空間內妥善安置。
“它說之前那片火海最適合煉制這種晶丹,如今已被它收為第一類丹火。”
張依依簡單解釋道:“照小鼎子的意思,不同類型材料煉制不同類型的丹藥,所需要的丹火也不盡相同。而小鼎子總共能夠吸納九種不同丹火,等九種丹火全部配齊時,它說那個時候它才算是一個真正完全成熟的小鼎子。”
至于另外煉仙鼎說的每一爐丹都必須吞噬消化小部分成丹維持本身所需一事,張依依并沒不覺得有告辭外人的必要。
甚至于她已經明明確確的感覺到了煉仙鼎在認她為主之后似乎跟從前變得截然不同起來,至少當初煉仙鼎被“系統”所操控時,根本沒有如今極高的靈智,更不曾聽說過還能自行吸納九種異火轉化為隨時可用的丹火這樣的功能。
她發現自己可能又撿了個大漏,但凡煉仙鼎從前的主人知曉小鼎子有著現在這樣主動驚人的功能與表現,恐怕它原來的舊主也必定舍不得隨隨便便拿出給下屬用為做任務使用,以至于就這般弄沒了。
并且,若她沒猜錯的話,將來煉仙鼎煉制的丹藥越多,所得丹品越高,本身鼎質亦將會隨之不斷提升,不斷晉級。
所謂的煉仙早就不算是什么,只怕小鼎子將來真正的極限能大到煉天煉地無所不能煉的達煉之境。
“這可真是一個……懂事的小鼎子!”
季有德羨慕又期待:“依依,你家小鼎子還有沒有兄弟姐妹之類的?差一些兒子孫子也都行呀。”
有著這么一個寶鼎,頂級仙丹師算個屁呀。
“沒有,我家小鼎子是獨一無二的。”
張依依當下打破了季有德不切實際的美夢。
不過,在余光猛地感受到毛球滿滿地醋意時,當下給面子的補充道:“是獨一無二的鼎。”
“哼!”
毛球輕哼一聲,這才收回死亡視線,酷酷地說道:“之前不是說要再找留仙大陣中的其他異地嗎,趕緊跟上,這都浪費多少天了!”
沒錯,在張依依的提議下,他們現在也不急著先找到陣心,而是打算將大陣之中類似于“池塘”、“鴻溝”、“火海”等各個富含各種不同能量元素的異地通通找出來。
在依依看來,一個上古大陣想要支撐起來自然少不了支撐能量,而留仙大陣里的這些異常之地,很有可能便是各種能量的顯化。
能量守衡總是不會有錯,所以她打算把這些異地里的東西能撈走的通通撈走,實在撈不走的便跟那一池的妖物般一把地獄之火放出焚掉,毀掉。
她就不信,這般搞下去,留仙陣還能穩坐如山一直能這般將他們困在其中。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三年過去。
這三年里,季有德跟著張依依在這處留仙大陣內東征西戰,心甘情愿的當起了小弟,指哪打哪,說哈是啥。
他們前前后后加起來一共找到了五十二處異地,雖然其中半數都不曾沾到合作便宜好處,甚至于還多次受傷,最慘的一回連命都差點給搭了進去。
但剩下的二十四處異地,他們所得到的好處卻是季有德前所有未過的豐厚驚人,以至于他還花了小半柱香的時間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擺脫了貧困,頭一回進入小康。
有的時候,被困與掃蕩尋寶往往只是一線之隔,在他們成功將困局走出財富積累的人生巔峰后,季有德壓根都快要忘了離開這件事。
“接下來咱們往哪里走?”
又成功洗劫一處異地,休息過后季有德便又開始催毛球指路下一處異地。
這樣的生活讓他覺得特別充實美好,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停下來浪費功夫。
“等會,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我再看看。”
毛球小臉上的神色瞬間嚴肅了起來,匆匆甩下這一句后,便重新開始推演陣法。
因為就在季有德詢問的前一刻,它似乎察覺到了留仙大陣陡然之間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至少它之前演算出來的下一處異地方位與行走路線明顯發生了偏移。
毛球頭一回發生重算與不確定,一時間季有德也不敢打擾,只眼巴巴地守在那兒等著。
張依依也沒有吱聲,只是若有所思地核算了一下這三年間從留仙陣內得來的種種,如今才出現異樣,也著實耐扛。
“我好像算出大陣生門位置了。”
好一會兒后,毛球總算是停止了演算,抬頭看看張依依又看看季有德:“但是很奇怪,生門仿佛像是憑空而現,所以我也拿不定這到底是真是假,是福是禍。”
一般而言,再兇險的陣法都會給闖入者留下一線生機,而這樣的一線生機便稱之為生門,但越是厲害的大陣,生門卻越是難以察覺,就好比這處留仙大陣,毛球這樣的陣法高手這三年多中,便從來都沒有摸到過半絲生門的氣息與線索。
所以此時此刻,面對突然仿佛從天而降出現的生門,毛球才會罕見的拿不準主意。
“這是見我們搜刮得太多,所以大陣不想讓我們繼續呆里面了?”
季有德頓時想起了最開始張依依說過的猜測,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留仙大陣原本是一處極其恐怖的大殺陣,里面各種兇險的異地當真是危機重重,不小心落入其中隨時隨地都能要了性命。
但偏偏他們因為有毛球這個獸形外掛,愣是一步都不曾走差落進過那些兇險的異地環境中。
甚至于,他們還能利用毛球的演數,每每找到最合適的落腳處搜刮或損毀異地種種,偏偏留仙陣在其自身規則束縛之下,還愣是沒辦法強行將他們直接拖入異地內部,如此一來所謂的殺陣對他們而言反倒成了一個危險性不太高的困陣。
偏偏張依依又不是老實挨困的性子,從破壞異地中找到了靈感,一處一處不斷地搜刮而去,好好一處留仙陣愣是反轉過來,像是他們的尋寶地、獵獸場似的。
長久以往,哪個受得了?
就算這處留仙陣還未開啟真正的靈智,但萬物趨利避禍的本能自然會有,如此一來,主動朝他們顯露生門,想盡快放他們離開也再正常不過。
“生門為真,我也察覺到了。”
片刻后,張依依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大概是因為她主導了這場異地破壞與搜刮,所以生門顯現的那一瞬,她感應到了來自這方大陣的主動提醒。
這也證明,自己最早的猜測絲毫沒錯,且效果相當之好。
“既然如此,那還是盡快離開吧!”
季有德倒也不貪心,不曾被之前看似源源不斷得到的好處給迷花眼。
大陣主動退讓出生門,已經算是一種妥協,若是他們再得寸進盡繼續搞人家的異地寶物,真把留仙陣給逼急逼狠,對方寧可陣毀也得讓他們人亡。
“不,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張依依卻是反常地否定了季有德,轉而朝著毛球說道:“別理生門,也別再演算任何異地方位,直接朝陣心處走!”
毛球見狀,自是以張依依的話為準,連原由都不曾想,當下便開始指路前往。
季有德倒是想問為什么,不過基于對張依依的信任倒也沒阻攔,自是跟了上去,保證不會掉隊。
也許是運氣不錯,亦或者當初毛球一個個演算出來的異地本就是順著陣心的方向依次來的,所以三天之后,他們便順利到達了陣心附近。
“就是那里!”
毛球指著張依依面前一處直徑約莫十米大小的圓臺,反復確認過后說道:“那里便是陣心!”
“毛球,你覺不覺得圓臺四周的紋路有些眼熟?”
張依依看到那處圓臺的瞬間,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有些像山的形狀?”
毛球仔細看了看,突然間意識到這紋路可不就跟當初依依體內仙奴印上的山形之狀如出一轍:“你的意思是,這里跟當初……”
“對,就是一樣!”
張依依及時制止了毛球后頭的話:“不僅如此,恐怕小鼎子原先的舊主,以及當初那兩處秘境,牽扯到的幕后之手都是同一人!”
“那怎么辦?生門還在,連位置都沒變,要不咱們先撤?”
毛球一路跟著張依依走來,自然知道張依依猜測的那個幕后之手有多么恐怖,壓根就不是他們現在能夠觸及的。
所以按著以往經驗,如今當然是先跑為敬。
“給我點兒時間,我再考慮一下。”
張依依這次的態度卻是與以往大相徑庭,因為她發現眼下自己面臨一個絕無僅有的契機,只不過稍有不甚,很可能一下子就徹底交代在這里。
“等等,你們兩這說的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我一句都聽不懂?”
季有德覺得自己被排除在了依依與毛球之外,自然不樂意了。
“別吵依依,又不是什么好事,你還是不知為妙,知道了對你可沒有半點好處。”
毛球白了季有德一眼,什么都沒打算解釋。
季有德見狀,自然也不指望毛球解惑,但同樣卻也識趣的沒有再說什么。
“季前輩,你先帶毛球從生門處離開。”
過了一會兒,張依依的目光終于從圓臺上收回,重新看向了季有德與毛球。
“你不走?”
季有德一聽這話,頓時反問道:“你想單獨留下來做什么?”
“我要留下來解決一點私事,會很危險,到時生門估計不會再輕易顯現了。”
張依依如實說道:“風險太多,前輩自然沒必要跟我一起冒險。”
“你讓他一個人出去唄,我跟著先出去有什么用,反正你要真死了,我也活不了。”
毛球輕哼一聲:“你不會是忘記你那喬師叔干了什么好事吧?反正我不走!”
張依依頓時啞言,還真是差點忘了這一層。
“那我也不走,我好歹也是堂堂一真仙,留下來總歸能幫得上點忙。”
季有德呵呵一笑,當下表明態度:“進這里的誰還是公事不成?你這不還是為了我才進來的?總不能你救了我,還帶我撈了那么多好處,如今你想做點什么風險大了些,我就先跑吧?這樣的話,我季有德往后還怎么出去做人,你可別逼我做無情無義的小人,逼我我也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