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毛球瞬間臉色大變,卻到底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眨眨看著有什么無形之物就這般突破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復合大陣,強行進入了依依體內。
“護法!”
而張依依則只來得及朝毛球傳遞出這兩字,便閉上了眼,盤坐在原地如同徹底沉睡了過去。
毛球這會兒除了干著急外加自責懊惱以外,可一點兒忙都幫不上,見狀索性強行將腦中各種紛亂的念頭所出壓制,盡可能的先亡羊被牢以觀靜變。
下一刻毛球一分為二,其中一個毛球直接祭出空間鎖將自己與依依牢牢護在其中,一刻不離地守護,保護的同時也能隨時觀察依依的情況以待及時出手幫忙。
另一個毛球則半刻不停地開始檢查修補復合大陣,打死也不會再給臭不要臉的狗東西可趁之機。
而張依依現在的情況相當不好,鉆入體內的并不是什么勁力,而是一種無色透明的小蟲子。
蟲子劇毒無比,若非張依依在啟霖仙地之中得大機緣已然肉體成圣,恐怕第一時間便會完全失去肉身控制權,根本等不到她做出反應對抗毒素。
不僅如此,在釋放大量恐怖毒素后,蟲子徑直鉆入了她的識海開始攻擊神魂,甚至于企圖吞噬神魂。
蟲子身上帶著屬于西門南山的氣息,修為實力上的壓制相當明顯,這令張依依哪怕占據著自身主場的優勢,卻依然快速處于下風,處境命懸一線。
而她身上腰側所帶的那枚楚昂臨時借出的玉佩,也如同被什么東西切斷了與楚昂那邊的聯系,以至于都到了生死關頭,楚昂那邊硬是沒有半點感應。
不僅如此,這間屋子外面同樣感覺到的是一切正常,便是偶爾有楚家護衛神識掃過查探同樣未曾發現任何異常。
所有一切足以說明,這兩年西門南山的的確確做足了一切準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保證所有可能萬無一失。
他甚至都沒有直接打算取張依依性命,不然當初那句要讓張依依“生不如死”便成了笑話。
屋子里的較量無聲又無息,然則卻危險到了極點。
張依依雙目緊閉、面上已經開始泛起死色,直看得一旁守著的毛球心都開始拔涼拔涼。
然而,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張依依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每況愈下,仿佛下一刻隨時都有可能被蟲子徹底掌握、取而代之。
仙舟之上另一處房間內,西門南山此時的心情是從所未有之好。
做為馭獸之道的真正老祖宗,他厲害恐怕的秘術可不僅僅只是分魂之體,而是馭獸本身。
要不是張依依與她身邊那只兇獸間的契約情況著實太過特殊,控制起來第一時間便可能被張依依警覺,他還真不至于費這么大的勁,整整花了兩年半另辟蹊徑。
抽取他自己少許神魂,以他血肉滋養而成的己魂蟲,莫說是張依依這樣的玄仙,便是金仙也很難抵擋。
這還是他特意給張依依留了一口氣,并不打算直接徹底弄死對方,否則這會兒功夫哪里還輪得到一個區區玄仙垂死掙扎。
沒錯,他就是喜歡看張依依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痛苦無盡垂死掙扎的樣子,怎么看都叫人歡喜,怎么看都叫人解氣。
相較于他所失去的,張依依現在所承受的痛苦遠不及他萬分之一!
而這樣的報復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等己魂蟲徹底拿下對方神魂,掌握住張依依肉身后,他會“仁慈”的替其留下一線清明,讓張依依日日夜夜無時無刻承受肉身之痛,噬魂之苦,永永遠遠無法解脫。
“行啦,玩得差不多別再磨蹭了。”
好一會兒后,算著楚昂那邊被他想辦法錯開的感應差不多要恢復了,西門南山這才用意念直接下令,示意己魂蟲不用再戲弄獵物,即刻速戰速絕。
收到指令的己魂蟲當下一把擊碎張依依識海內本命劍虛無不斷織成的劍氣阻攔,張開嘴一口便將識海內小小魂體之狀的張依依一口吞下。
“好了,游戲結束!”
另一房間內,西門南山笑得無比舒暢,但下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卻是猛的僵住,一大口精血直接涌出喉頭噴了出來。
西門南山不可思議地摸著自己心臟位置,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竟都再感應不到己魂蟲,當下又是一口老血忍無可忍地被吐了出來。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西門南山連連咳嗽,這才意識到自己當真被強行斬斷了與己魂蟲之間的聯系,甚至于因此而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受傷不輕。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完全無從得知,但下一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呆在這間屋子,當下竟是顧不得服丹療傷,飛快起身離開,瞬間便隱沒于仙舟其他不知名的角落。
在西門南山離開房間逃不見蹤影后,楚昂終于察覺到了異常,一個跨步便已到了張依依那兒。
“你是無羈小友的靈寵?發生了什么事?”
他雖進入了屋子,但被毛球已經修補加固的復合大陣結結實實擋在了外頭。
大陣之中,張依依盤坐在地上緊閉雙眼,臉色一片死灰,身上死氣更是一陣蓋過一陣,一看就知道情況相當之不妙。
“一柱香之前西門南山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依依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毛球絲毫沒有放楚昂進來的打算,反倒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提防。
他倒并不是怕楚昂會趁機對依依落井下石做點什么不好之事,真正擔心的是自己在打開大陣放楚昂進來之際,或許會成為西門南山再次鉆空子再施黑手的機會。
反正依依中招那一刻傳達出來的意思,旁人根本很難左右到依依現在的情況,一切只能靠依依自己解決。
“打開大陣放我進去,讓我助你家主人臂之力。”
楚昂并不知道眼前這屋子里的極其復雜厲害的大陣煉制者竟是毛球,只是下意識地認為身為靈寵,這會兒又護守于主人身邊,毛球理當應該知道放他進入的辦法。
大陣并不簡單,一時半會兒間他還真沒辦法那么快自行破陣進入,再者這大陣一看就是對張依依起保護作用,強行破壞明顯也不合適。
“這里誰都幫不上,依依正在跟體內那不知名的東西爭奪身體神魂主導權,不過現在的情況比起最差時已經稍有好轉。”
毛球看得比誰都分明,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情況已經出現了觸底反彈,所以這才會干脆地拒絕放楚昂進來:“你先去把西門南山抓住,只有他知道到底弄了什么東西進依依體內,說不定制服了西門南山,依依這邊就無事了。”
楚昂聽到這話,倒是不由得細細打量了毛球幾眼,隨即也沒再多問,點了點頭直接消失于原地。
等楚昂走了后,毛球所有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張依依身上。
它很快察覺到這屋子里頭仙氣開始出現急劇震蕩,一股惱通通往張依依體內奔涌而去時,瞬間想都沒想便將大把大把的仙石拿了出來擺放于依依身邊一圈,而后又直接隔空畫陣,一個又一個聚靈陣不斷顯現,保證一絲仙氣都不會浪費,通通都能最大功效的被依依依吸收。
但此時此刻,張依依的身體仿佛一個無底洞,再多的仙力好像也不夠一般。
毛球也不在意仙石肉眼可見一批一批快得驚人的消耗成灰,手一抖立馬補上新的仙石,再如何也保證不會斷。
他身上有不少仙石、仙晶,都是之前依依為了補給大陣能源提前拿給它的,而實際上,大陣這兩年半也根本沒有消耗太多。
即便依依給他都還不夠用,那也不怕,他自己身上還有不少,都是依依并不知道的。
這種時候不僅關系到張依依的性命,同樣也關系到它自己,毛球就是再守財奴,也不會分不清主次舍不得什么。
張依依完全不知道毛球這會兒做了什么,但大量的仙氣源源不斷地進入體內,卻是讓她的情況得到了極大的舒緩,整個人也不需要本能的節制仙力消耗,狀態自然慢慢開始回升。
西門南山的己魂蟲依然還在張依依的識海之中,只不過這會兒功夫卻被萬歲星盤牢牢壓在下面。
而事實上,當初己魂蟲一口吞下的并不是長得跟張依依一模一樣的神魂體,而是萬星盤所化。
己魂蟲進入體內的瞬間,一直時刻保持著對西門南山各種陰險手段警覺防備的張依依立馬便做出了最為本能的應對。
雖然她并不知道己魂蟲到底是什么東西,可先天神靈體對于危險的本能判斷當下就讓她明白了自己將可能面臨什么。
正因為如此,早有準備的張依依本能的便讓萬星盤幻化成為自己神魂體的模樣,不論發生什么只默默等在那兒準備著最后致命的反擊。
西門南山大概做夢都沒想到她竟然連這樣看似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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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兆、無理頭的可能性竟都已經提前模擬出來,再加之她一直都在實實在在的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與死亡風險,完全做不得假,便更沒懷疑。
任是西門南山再狡詐也不曾想到,張依依竟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賭布局殊死一搏,最終他再次反掉入坑中,倒也是罪有應得。
萬星盤一出馬,直接便強行斬斷掉了己魂蟲與西門南山之間的所有聯系,要不是這東西實在太過惡心,壓根不是萬星盤的菜,甚至于直接吞下之后將會對萬星盤本身有著未知的負面影響,萬星盤倒也不至于像現在這般麻煩。
在張依依的仙力加持下,它精神攔擻,正一點兒一點兒先把己魂蟲身上那些令它惡心厭惡的氣息與東西想辦法清除干凈。
真正的天地之寶對于這世間任何存在都有著一種本能的感應,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好好處理掉勉強也吃得,萬星盤再是清楚不過。
而己魂蟲不僅是西門南山以其自身抽取出來的少許神魂煉制而成血肉滋養,除此之外,應該還吞噬過無數至毒至濁至晦之物,簡直就是一個集所有渣渣為一體死臭惡心爐子。
這樣的東西萬星盤怎么可能吞噬?
但偏偏這東西已經進入張依依體內,以張依依現在的修為境界根本沒法再取出,如此惡毒之物哪怕被徹底弄死,但只要留于體內一日,張依依受到的負面影響便無法估量。
是以,萬星盤只能本能的替主人選擇了最為合適的解決之道,先一點一點將己魂蟲身上所有令它本能厭惡、惡心的通通消除干凈,而后再將處理好之后雖半點營養好處都沒,但總算勉強能吃的己魂蟲吞噬入星盤消化。
如此,才算是徹底解除了張依依的危機。
張依依身為萬星盤之主,自然與其心意相通,亦是本能的調集體內所有仙力能量配合著萬星盤一點一點兒清除己魂蟲所有濁惡之物。
只不過她也沒想到,這么小小一只蟲子,竟得消耗萬星盤多得嚇人的能源,而她體內的仙力根本不夠調配使用,只能本能的將周圍所有夠得著的仙力一股惱往體內吸食。
好在毛球一直都在她身邊盯著,立馬發現異常不說還瞬間明白需要做什么,大量仙石不要錢似的一批又一批的擺出,源源不斷地給她提供著仙力來源,不然的話,只怕萬星盤還沒完成清除任務,她便早就已經仙力透支而亡。
“怎么樣了?”
楚昂去而復返,再回來時看到張依依身上的死氣似乎消散了不少,周圍更是一圈又一圈多得驚人的仙石塵末,大約也明白情況應該正在好轉:“西門南山不見了,你主人光靠不斷強吸仙石并不妥當,你放我進去,我有辦法可以助她更快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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