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城郊的一個孤兒院,非常地偏僻荒涼,周圍荒無人煙。正值暑假時分,林間的知了在撕心裂肺地叫著,無端地叫地人心煩意亂。
可是這炎熱的空氣,聒噪的蟬鳴似乎根本就影響不到孤兒院中的那個清瘦的身影。她也就一米五幾的身高,面龐黑黑瘦瘦的,只是她的那雙眼睛,透著與同齡人不同的幾分沉穩出來。
此刻她正死死地盯著手中的那封錄取通知書,這是市一中的錄取通知書,姜蟬剛剛結束了中考,堪堪吊車尾地考上了市一中。
看著那鮮艷的錄取通知書,姜蟬的目光很平靜。對面的院長面色不忍:“姜蟬,院里也是沒有辦法,能夠將你們這幫孩子養下去就已經很艱難,孤兒院又長年沒有人捐款捐物……”
“院長,我明白的。”姜蟬止住了院長的話,“您能夠讓我讀完初中我已經很感激您了,后續念書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雖然說是九年義務教育了,但是除了學費書本費以外,其余的伙食開支,哪樣不是需要錢?所以對于院長的難處,姜蟬是能夠理解的。
再說了,就算她真的撞大運考上了,她也從開沒有想過說讓院里再出錢供她念書的,本身院里就經營非常地困難了,她不能夠再雪上加霜。
姜蟬緊抿著唇,拿起那封通知書:“我先回房間了,您不要太掛在心上,學費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的,我會趁著這個暑假出去打工的。”
院長欲言又止,在看到姜蟬堅持的面龐的時候,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就是認死理,好了,你先去房間吧,要是真的能夠想到辦法,我也不會攔著你。”
姜蟬點頭:“我知道的,院長,像我們這樣的孩子,本身就只能夠靠自己的,您能夠庇護我這么多年,我真的很感激您。”
院長揮揮手,看著姜蟬消失在院子里。她嘆了口氣,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顯然讓姜蟬放棄念書她也是很糾結的。
鏡頭轉到院長這里,院長也就是六十多歲的樣子,她年輕的時候就來到了這座孤兒院里,為了這座孤兒院奉獻了她的青春年華。
院里的每一個孩子她都是視如己出,能夠送他們念書的,她都盡量地去滿足他們。她雖然讀書不多,卻是知道知識改變命運這個道理的。
姜蟬是她非常喜歡的一個女孩兒,是院里少有的手腳健全的孩子,沒有什么身體上的缺陷。為人也非常地努力,很上進。
這孩子在讀書之余,還出去打零工,要不然按照她的聰明程度,早就全額獎學金進了市一中,哪里會是一個吊車尾的名次?
院長擦擦眼睛,她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孤兒院需要運營,重點高中的學費本來就很高昂,院里實在是負擔不起了。
現在只能夠寄希望于姜蟬真的能夠在院里湊夠高中的學費了,否則的話她也無計可施,院長已經在琢磨著要不要再打電話和以前的那些資助者聯系聯系了。
要說姜蟬這孩子也是命苦,像孤兒院里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身體有這種那種的缺陷,但是姜蟬不是,非常地健康,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放到孤兒院的門口的。
院長還記得當初剛剛撿到姜蟬的時候,小小的一團,周身的衣服倒是穿地不錯,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蟬形吊墜,看著還不錯。
既然看著家境不錯,怎么會將這樣的孩子放到孤兒院呢?院長不敢細想這其中的前因后果,只是叮囑姜蟬好好保護好這塊吊墜,說不定以后還有大用處。
回到房間的姜蟬根本就不像是在院長面前表現的那么的淡定,姜蟬將這封錄取通知書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小柜子里,還拿鎖鎖上了,就是擔心有調皮的孩子會無心翻到。
作為院里目前最大的孩子,雖說姜蟬并不認為有誰敢來翻她的房間,但是防患于然。
她仰躺在不到一米的小床上,鐵床發出吱嘎的響聲,在這炎熱的午后無端地讓人心煩。姜蟬目光凝視著天花板,腦中在思考著如何在這有限地兩個月里賺到高中的學費。
其實按照她的成績,應該是不能夠只考這么一點分數的,只是她平時要忙著打工,花在學習上的時間難免就少了很多,如今考了這樣的分數也怨不得別人。
姜蟬手背搭在眼睛上,想著明天應該去哪里打工呢?她如今也不過才十四歲,要不是院長虛報了她的年齡,當初她根本就不能念書的。
所以現在姜蟬身份證上的年齡就是十六歲,這個年齡有點尷尬,還沒有成年,一般的工作人家還真不敢雇傭她,生怕又是一個雇傭童工的罪名。
良久,房間里才模糊地傳出一個聲音:“唉,一文錢難死英雄好漢哪!”
她摸了摸胸口的蟬形吊墜,平復了下心神,要不明天先去莫叔的餐館看看?雖然說莫叔的餐館也賺不到什么錢,但是總比沒有來的好啊。
打定了這個想法,姜蟬摸出紙筆,開始做著一步步地規劃……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姜蟬就早早地起床,收拾一新后,穿上她目前最新的一件衣服,還是去年好心人捐贈的。
只是再新的衣服,在經過長時間的洗滌后,也難免褪色變形,如今看著也只能夠說是干凈。姜蟬抿抿唇,就希望今天出了去莫叔的餐館以外,還能夠在其它地方再找個工作。
孤兒院的早餐非常地簡單,白米粥,院里自己種的黃瓜,加點鹽拌了下。姜蟬頭也不抬地喝粥,院長看著姜蟬的打扮,無聲地嘆了口氣。
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兒走到了姜蟬的腿邊:“姐姐,你今天要去哪里啊?”
這個孩子是一個先天地兔唇,明明只是一個小手術而已,只是院里的經費實在是緊張,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做,院長只能夠寄希望于以后有好心人的資助,能夠讓安安去做好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