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姜蟬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她一輩子都沒有嫁人,姜淡想要過繼一個孩子到她的名下,也被她拒絕了。
用姜蟬的話來說就是,她們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難不成以后還擔心姜淡的子孫不孝順她?再說了,姜蟬是手里有銀子心里不慌,這膝下有沒有孩子還真不那么重要。
姜淡這些年仕途還算順利,一路從鎮上搬遷到了京城,姜蟬的點心鋪子也一路地開,姜淡到哪個地方任職,姜蟬的鋪子就到了哪里,新奇地菜色就到了哪里。
每到一個地方,姜蟬最先關注的都是濟病坊,這么多年,一共幫助了多少人,姜蟬自己也記不得了。她不會刻意地去做什么,只是看見了能幫忙就幫忙一點兒。
這么多年下來,濟病坊出去的孩子們是將姜蟬教授的廚藝發揚光大,最有出息的一個還進了御膳房,就連圣上都知道這些菜色是從姜蟬那邊傳出來的。
對于姜蟬的無私教誨,上面還特意給了褒獎,姜蟬的美名更甚。
年紀漸長后,姜蟬的生活也變得更加地佛系,此時姜淡也已經升級當了爺爺,他的幾個孫子孫女就喜歡往她的身前湊。
姜蟬閑時逗逗孩子,彈彈琴下下棋,寫寫字畫畫畫,生活地是無比的愜意。在姜蟬六十八歲的時候,她才正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姜蟬過世后,姜淡在給姜蟬操辦后事的時候,曾經受過姜蟬恩惠的很多人都來吊唁。這其中三教九流幾乎都有,還有很多女子都過來拜祭姜蟬。
也許她們的力量依然弱小,可是姜蟬讓她們看到了另外一條路,那就是女子就算不依靠別人,依然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過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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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蟬睜開眼,入眼的是木制的床板,這是個上下床,孤兒院內的上鋪就是放一些小東西。姜蟬是一個人住的,她喜歡有個人獨立的空間。
姜蟬仰躺在床上,愣愣地看著床板,心思還沉浸在過去的記憶里。要說這第一個任務,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受罪一些,后來的幾十年就純粹是在享受了。
尤其是后來姜淡的官兒越做越大,姜蟬也逐漸過上了老封君的日子,平日里的生活更是養尊處優,如今這猛地一回來,姜蟬還有點落差。
她抿抿唇,身下的床板非常地咯人,翻了個身,床板發出了吱呀的聲音,姜蟬的嘴角挑了挑,雖說后面是享受到了,可還是這個現實世界更讓她有真實感。
到了后來,姜蟬擔心自己會沉溺于享受,忘記這現世的一切,只能夠拼命地回憶這現世的一切,她知道不管這里有多么優渥的生活,她始終是一個外來者,她的根永遠在現代,她還有很多的理想和愿望沒有實現。
慶幸的是,她回來了。姜蟬抿抿唇,心神放松了許多。
她坐起身,手指輕輕地敲了敲胸前的蟬形玉墜:“清源上仙,你在嗎?”
一個銀白色的光團應聲從蟬形玉墜里飄了出來,它上下動了動,好像在打量著姜蟬,沉默了幾息后才說道:“小姑娘,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做地很好。”
隨著姜蟬的回歸,姜蟬這一世所有的經歷盡數呈現在她的眼前。誠然按照清源所說的,這個世界并不困難,任務也相對而言很好完成。
沒看姜蟬就前面去的幾天稍微辛苦了一些,后面就是一路躺贏嗎?讓清源驚訝的是,如今的姜蟬身上居然還有一些功德。
稍微一思索,清源就明白了,這是姜蟬在過去的那么多年里做下的善事,這是那個小世界的天道給予姜蟬的獎賞。
當然這些功德也有她的份兒,要不是她送姜蟬去這個小世界,這個小世界也不會產生變化。雖然說她獲得的功德和姜蟬相比,僅僅是九牛一毛罷了。
但是這也讓清源滿意了,功德是非常重要的。有了功德傍身,以后她度雷劫的時候就不會那么地艱難。
如此看來,自己欠這個小姑娘的倒是越來越多了,清源沉吟了,轉念又拋到了一邊。她現在就剩下這么一絲靈魂,就算是想要報答姜蟬,那也什么都做不了。
倒不如在姜蟬的幫助下,等她重新回到修真界后,再好好籌謀應該如何地答謝姜蟬才是,如今的清源也是虱子多了不癢了。
姜蟬盤腿做好,“我就是一開始做了點什么,說到底姜木一家人有那樣的結果,那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我僅僅是作為一個催化劑罷了。”
“你太謙虛了,作為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你做地已經遠遠超過常人了。”該夸獎的時候,清源從來都是不吝于夸獎的。
“說說你的收獲吧,我這個任務完成下來,對你有沒有一點好處?”看著毫無變化的光團,姜蟬蹙眉,反正她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啊。
光團動了動:“這個任務太簡單了,她所貢獻的靈魂力量也非常地弱小,聊勝于無吧,以后你多做幾個任務,積累地多了,對我的益處就更大了。”
姜蟬點頭,再度躺回床上,光團隨之懸浮到了她腦袋的上方。姜蟬琢磨了下,忽然提了個建議:“我在那個世界過了有五十多年,待地時間太長了。”
老實說,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姜蟬是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變老的。她不害怕變老,卻害怕自己在這日復一日安逸的生活中忘記了自己只是個外來者,對于這方世界而言,她只是一個過客而言。
“你想說什么?”
“能不能在我任務完成后就脫離這個世界回來?然后讓原主再次回到她們的身體過完她們的一生?我只是一個去幫助她們完成任務的人,沒有權利去代替她們做出決定,真正的人生還是要她們自己去經過。”
“其實要是按照第一個世界來算的話,我應該在姜杏被休棄后就回來的,那時候的任務已經基本算是完成了。”
清源沉默了一瞬,“可以,左右她們已經將她們的靈魂交給了我,那么讓她們再去經歷一次這截然不同的人生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