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琪懨懨地:“當替身唄,還能夠當什么?有錢人的嗜好都這樣嗎?得不到的就弄個相似品放在身邊,每次他透過我看梁新月的時候,我都覺得無比惡心。”
齊雁牙關緊咬:“媽媽下午陪你去看心理醫生,凡是傷害過你的,我不會那么輕松放過的。你和葉旻斷了也好,這樣的男人沒必要再來往下去。”
梁靖琪無奈:“現在是法治社會,私下尋仇是要坐牢的。我只希望不要擾了你吃飯的興致,我不想讓別人掃興。”
齊雁拉著梁靖琪的手:“是我不好,琪琪,你要自私一點,不要凡事都為別人顧慮,多想想自己,你這樣我心里難受。”
梁靖琪手指頭動了動:“我習慣了,似乎改不過來了。和宋瑤在一起的時候,我要顧慮宋瑤的身體情況。和葉旻在一起的時候,我要顧及他的心情,從來沒有人問我過地好不好,問我痛不痛。”
齊雁胡亂抽了兩張面紙:“我們不吃了,我現在就帶你去看心理醫生,琪琪,我一直都會陪著你的。就算……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我也會陪著你的。”
梁靖琪手指頭動了動:“我沒有責怪你,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應該要去怪誰。愛與恨都需要很大的情感,我的情感現在就像是一口枯井,總是在付出,它已然干涸。”
“我們走吧,我認識一個心理醫生,我們現在就過去。”拉著梁靖琪離開座位,兩人離開了這家中餐廳。
下午去看了個心理醫生,剛剛從診所出來,梁靖琪就接到了梁鴻昇的電話:“靖琪,什么時候到家?你喜歡什么口味?我讓阿姨做幾個你愛吃的菜?”
梁靖琪扒拉著挎包的肩帶:“我都行,我不挑食。”
和心理醫生談了一下午,她心里的郁結似乎少了許多,但是人還是有點沒精打采。
梁鴻昇垂頭看著手機上姜蟬發來的診斷報告,看到梁靖琪有中度抑郁,他的瞳孔縮了縮,聲音倒是一貫的柔和:“行,我讓阿姨多做幾個,你回來嘗嘗看喜歡吃哪個?”
“好的,謝謝爸爸。”
齊雁走在梁靖琪的左手邊,“他是你爸爸,你不用和他說謝謝。張媽的廚藝很好,回家后你想要吃什么就和張媽說,她會做地很好。”
“等你回家后,我會給你布置一個大大的房間,你喜歡什么樣的裝修風格?”
梁靖琪想了想:“到時候再看吧,我想要一個工作間,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都是當一個服裝設計師,可以前沒有辦法選擇,如今我想做我真正喜歡做的事情。”
齊雁一口就答應下來:“可以,我回去后就把三樓收拾出來,到時候那里都是你的地盤。”
抑郁癥患者情況特殊,他們很難對外界提起興趣,心理醫生的意見是盡量滿足患者的主觀意愿。更何況齊雁想要彌補梁靖琪,自然梁靖琪說什么她都會答應。
回去的路上,姜蟬忽然出聲:“你就這么原諒齊雁?她以前可沒少幫著梁新月找你的茬子、”
梁靖琪撐著腦袋:“小蟬,我非常貪心,所有曾經屬于梁新月的我都想據為己有。她是我媽,我不想推給別人,只要我以后對我好,那么以前的事情我都會當作大夢一場。”
姜蟬嘆氣:“不會覺得太便宜她了嗎?其實我挺看不過去的。誰若是像齊雁那么對我,我非捏死她不可。”
梁靖琪:“我知道你想為我出氣,我也能夠理解,可那是建立在齊雁她不知道我是她的女兒的前提下。你不知道我多羨慕梁新月,她有我所沒有的一切,所有原本屬于我的東西我全都要。”
“我也想知道被母親維護疼愛是什么感覺,因為從來不曾體會過,所以我格外貪戀。”看了一眼坐在她身側的齊雁,梁靖琪說道。
“其實她心里也不好受,”梁靖琪嘆氣,“我知道她以前做錯了事情,可現在她也付出了代價,爸爸又和她有了隔閡,如果連我都責怪她,她會撐不住的。”
姜蟬很理智:“正是因為你還接受她,以后她才會更加煎熬。說來齊雁這個人,雖然人品有問題,但是對待子女確實沒話說。”
梁靖琪眨眼:“所以,我特別想要有這樣一個親人。我的親人本來就少,我一個都不想錯過。”
姜蟬:“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你的性格,既柔弱又勇敢。”
梁靖琪:“我就是將心比心罷了,我總是習慣于換位思考,其實這不太好,有的時候我應該多為我自己想想。”
姜蟬:“這就是我要勸說你的,為別人著想是一項很好的品德,但是前提是要保護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到傷害。”
梁靖琪:“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說結果是好的,過程中受到一些傷害我也能夠接受。只要不是觸碰到我的原則和底線。”
姜蟬:“譬如說葉旻那里,如果葉旻回頭找你,你就絕對不會接受?”
“對。”梁新月點頭:“我可以原諒齊雁的傷害,那是因為她不知情。但是我原諒不了葉旻,他帶著險惡目的接近我,將我當作替身,這是在糟踐我的愛情。”
“我也原諒不了宋瑤,就算是齊雁理虧在前,但是我和宋瑤相依為命二十多年,我那么精細地照顧她的生活,事事為她著想,卻連一絲感情都沒有培養出來。她一直都是用看待仇人的眼神看我,我接受不了。”
“她和葉旻,一人往我心口上捅了一刀,但是被他們維護的放到心尖尖上的全都是梁新月,這讓我痛徹心扉。”
“我有那么差勁嗎?怎么都比不過梁新月?不管是宋瑤,還是葉旻,他們都喜歡梁新月。那我呢?我對他們付出了所有,他們卻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靠在后座上,梁靖琪不自覺地將這句話問出口。
齊雁渾身一震,她下意識地扭頭,就看到梁靖琪的臉色滑下兩行淚,看著非常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