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角度想,她可能也會很生氣,便一時有些怔愣的看著他。
小小的房間里突然變得很是寂靜,她猶豫了半晌,低低的問了聲:“你睡著了?”
他沒有理她,或許真的睡著了?
雖覺得不可能,她還是心安理得的繼續看書,直到漸漸有了睡意。
再度與他如此近距離,她覺得安心,自在,就像兩個相處多年的朋友。
其實在她心里,對他還挺親近。
夜更深了,寧意點漆的黑眸瞬間提亮,身后的動靜他都了然。
現在,室內緩緩流淌著的就是某個女人輕微的呼吸聲,呵,入睡的挺快。
他唇角微微勾起,雖然并非同榻而眠,心里亦是甜甜的。
這么多年,他從未對她真正生氣,但依然會有小情緒,時不時的不想搭理她。
她的冥頑不靈還是挺讓他頭疼,總感覺,路漫漫而修遠兮。
但看到陌陌,又覺得,事情為什么還會這樣?難道是因為他不擅長追求女人?
又或者,只是因為,她是個奇葩。
以他的判斷,后者占多數。
畢竟,俗一點的說,按他的條件,全華夏的適齡女子腦筋正常些的,都會互擁而至。
某些時候,他也感慨自己獨到的眼光,蕓蕓眾生里,獨獨看中她一人,還是個不待見他的。
說不清,也道不明,他只想要眼前的女人。唯獨她,能激起他心里那份愛憐,那份疼惜。
他緩慢的坐起身,托起下頜,斜斜的探著身子,手肘安放在膝蓋上,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
精致無暇的小臉,膚色白皙如玉,睡著時甚是乖巧!
比起醒著時的頻頻作妖,他更喜歡此時安靜如玉的她,美麗,恬靜,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妻子。
時間緩緩在流逝,而這幅場景宛如靜態般的存在。
雕像般的英俊男子低垂著雙眸,深情的看著婉約美麗的那女子,映襯的正是那句話:時光如玉剪,妖嬈了這一脈相思!
睡夢中的某人無意識的翻著身,不知不覺,一條腿已是大剌剌的探出床外,垂掛在床側,堪堪落到他所在的棉墊。
她渾身卷著被子,像只無所覺的蠶繭,依舊睡的香甜。
他繼續安靜的看了許久,突然騰出一只手,緩緩的抽動被子的一角。
只見被子在緩慢移動,而她也在緩慢移動,同步的。
很快某人便懸了空,他兩只胳膊穩穩的將她接到懷里,擁著她一起輕輕躺下。
寧意終于心滿意足,妥當的抱著毫不知情的某人,睡的格外香甜。
在現階段,這就是他的完美夜晚。而她,自然是不能缺席!
這一夜的時間似乎過的挺快,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許諾微瞇著雙眼醒來,
自覺被什么箍著,睜大雙眼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他堅實的雙臂,摟她摟的緊緊的。
不得不說,此時的許小姐還是很沉著冷靜,她快速瀏覽了所處境地。
驚訝的發現,自己連人帶被子并不在床上,又掉下來了?她捫心自問。
這對她而言,并不是一次兩次,所以見怪不怪。
可是這一次,掉到了他懷里!
她不禁有些汗顏,小臉立時有些發紅,微微有些羞赧。
仔細的看了看他,呼吸勻稱,似乎并未醒來,她輕輕的扯了被子,先緩緩的將礙事的被子堆到一邊。
自己則極其輕巧的抬起他的手臂,極其緩慢的輕放到他胸前,爾后又以極輕的動作,起身,爬回自己的床。
完成這一系列高難度工作,她不由得輕呼一口氣。
幸好醒的夠及時,沒有被他發現,要不然,真有些丟人!
她又輕輕的扯起被子,慢慢把它拖到床上。
解決完所有隱患,她不禁滿頭黑線。
忘了自己睡覺有這個壞毛病,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連著被子摔到地上更是家常便飯。
她其實挺習慣自己早上醒來,會在床的不同方位,或是地上的不同位置。
就是今天著實是摔巧了,想到這茬,她認真想了想,有沒有解決之法。
或許可以考慮與他交換,她睡地鋪,總不會半夜爬到床上,那這個問題就該能愉快的解決了。
她欣慰的笑了笑,打算明天再與他提。
殊不知,已是嘗到甜頭的寧大少,又怎么肯與她交換。
再說理由也很充分,讓女人打地鋪,道理上說不通。而這些,她自然要到次日,才會知曉。
看看窗外,天并未完全亮,她便又重新躺下,繼續補覺。
而她自然不會知道,在她躺下的那一霎那,某人晶亮的眸子瞬間睜開,然后粲然一笑,靜靜地望著床的方向,面露寵溺。
拜她所賜,昨晚他睡的很好!
似乎,這幾年來的第一個安穩覺。
原來,他真不能缺了這小女人!
不論接下來她還想折騰多久,他決定由著她,反正他也不會放棄,有招接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會高看她的段位,卻也不會低看她的智商。
誰能說,這不是另一種形式的磨合。
他們之間,總歸需要好好的習慣彼此。
在他看來,這是一種進步。比起人不在身邊,好了太多。
清晨七點,空氣里到處彌漫著霧氣,顯得迷蒙又清新。
素來早起晨跑的施樂,如鬧鐘般準時的出現在馨苑的跑道上。
她小區里的家位于11棟702室,是小小的兩室戶,房子,裝修等等都是她一個人辛辛苦苦置辦。
這里是她永遠的港灣,除許諾來過,尚沒有人能夠觸碰她的私人領域。
她認為金窩銀窩都不如她的狗窩。房子不大,但她很滿意。
對她而言,家的意義更為重要。
小區的配套設施相當健全,修建了專業的跑道,球場,兒童小型游樂場等諸多便民設施,綠化率亦是充足。
今天是周末,早起的人并不多,人們更愿意好好補足一下睡眠時間。
一路上沒什么人,周遭顯得很是清靜,直到有一個人不緊不慢的始終跟隨著她的步調。
她停下腳步,站定,等著他越過。
防衛的意識她從來都不缺。
只是,身后不遠處的追隨者也同樣的停了步伐,她緩緩的轉過身,靜默的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