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噩夢。她于及笄之年嫁給了瑯琊村的漢子趙寒,趙寒其人,雖面如冠玉,但心如惡狼,為人陰鷙,做事從不留一點后路。嫁給他前,因著是家中長女,并且家中環境很是復雜,她的處境極其艱難,是趙寒將她帶離了那個家。因此,剛嫁給他的那半年,她深深迷戀這個冷峻英武男人,幻想他能給自己一個完滿的家庭。她所有的視線都膠著在趙寒的身上,即便趙寒對她沒有一絲的男女之情。她以為趙寒可以看見她的深情,可是半年后,他卻狠心地拋下她獨自離開了瑯琊村,讓她成為眾人恥笑的活寡婦。
不僅如此,因著趙寒尋常行事很是極端陰鷙,得罪了無數瑯琊村村民,所以在男人離開以后,她成了眾矢之的的活靶子。為了躲避那些暴民,她整日的躲躲藏藏,明明她什么錯都沒有,可偏偏被逼上了絕路,生生替趙寒承受了一切的報復。
也就是在她不小心墜崖的那一日,她才知曉,狠心拋棄她的丈夫,如今已經成了號令一方的王。
呵,恐怕他再也不記得,有一位糟糠之妻在等他……
身體下墜時,那種極致的失重的感覺持久的讓她的腿下意識的在抽搐,冷冽的風似乎還在耳畔激素的刮著……
當那雙美眸睜開的那一瞬,清透的眸子先是驟的緊縮,隨后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重生在她嫁給趙寒的洞房花燭夜。
身上的嫁衣雖然粗糙,但是那如火的紅色映著淡淡的燭光,還是讓整個房間都溢滿了喜氣。
只是,記憶中的那個狗男人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她提起裙子,小心又疲憊的悄悄探頭往外瞅了瞅,除了緊緊關閉的東屋,竟然真的找不到趙寒的人。
好像有些不對,趙寒當初娶她,不過是覺得她聽話,能照顧小孩子,可他絕對不會在這天晚上鬧失蹤……
這劇情怎么跟上輩子不一樣啊?
又暗自觀察了一會兒,見趙寒好像是真的不在,她那雙透亮的眼睛微微的動了動,然后就伸手將桌子上的一盤蓋著紅色喜字剪紙的粗糙點心拿了過來,絲毫沒有新媳婦兒的嬌怯。為了怕她逃魂,她爹娘在出嫁之前的一天都沒有給她飯吃,她餓了一天,即便是想離開趙家,也得吃飽了再走。
畢竟,好好的洞房花燭夜,新郎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想到那個男人的惡行,白瑾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趴著,順便暗罵了一句:“狗男人。”
……
就在白瑾將最后一塊小餅子吃完,準備收拾東西跑路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砰的一聲。
這砰的一聲,驚得她手中的餅子渣渣都跟著哆嗦了一下。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剛剛幾乎是狼吞虎咽,也就費了一丟丟時間,怎么這么快趙寒就回來了?
既然趙寒回來了,看來,她逃跑的事情要另說了。
然而,就在白瑾等著那個男人大步躍進門的時候,一道濃重的血腥氣伴隨著那個黑色的身影一起跌進了她的視線中。
躺在地上的男人渾身都是血跡,他高大的身體因為疼痛而不斷的朝蜷縮…………
這明明應該是三個月后才會發生的事情,為什么會提前發生在洞房花燭夜這天?
為什么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變了。
白瑾此時剛剛填飽肚子,看著地上躺著的男人,她的心一窒,可她的手始終未曾伸出去。
毫無疑問,她上輩子的悲劇都是由他帶來的。
倘若她當初對他有幾分情誼,可在后來的顛沛流離中,那些情誼都變成了刺向她心口的一把把刀。
在她墜崖的那一刻,她曾經虔誠的許愿,希望下輩子,不要再碰上趙寒這個惡魔。
所以,不過轉瞬之間,她已經決定放手不管了。
可就在白瑾準備走人的時候,原本緊閉的東屋忽然被一股大力給撞開了,然后一個小蘿卜頭就急切的沖了出來。他沖出來的時候,兩只手緊緊地抓住了已經抬腳邁出來的白瑾。
“你把我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