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前世那幾年在山中顛沛流離的生活,白瑾能識別很多藥草。大概是天不亡趙寒這個狗賊,還真讓她在那小筐子藥草中找到了兩根救命的骨節草。
等到她終于將骨節草給趙寒喂下去的時候,她無意識的回頭,目光卻正好瞧見那個小小的小身影乖巧的坐在灶洞旁,小爪爪不斷的往灶洞里填著柴火。
“我爹怎么了?”大概是察覺到了白瑾的注視,趙小九很是警覺的回過了頭。見白瑾停了手,他蹬蹬蹬跑到了西屋,小屁股一挪,小短腿兒一爬,就朝著炕上爬了過來。
“我爹爹的衣服都臟了,你給他換下來。”見趙寒的身上還穿著帶血的衣服,黏膩膩的,趙小九立即皺了皺毛毛蟲一樣的眉頭。
“男女授受不親。”白瑾仍舊是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嚴肅,她認真的盯著趙小九,聲音嚴肅的道:“我幫你爹換衣服,勢必要看光你爹的身子,你爹被看光,以后就只能是我的人了,你可愿意?”
趙小九一聽,也很嚴肅的搖了搖頭。
“好了,天快亮了,人我也幫你救了,我要走了。”說完,白瑾揉了揉自己疲憊的腦袋,她累了一晚上,此時有些頭重腳輕,她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趙小九倏地抬起了頭,他眼里狐疑的神色明顯是怕白瑾暗中對趙寒下了什么黑手。
可就在白瑾轉身即將下炕的時候,一條帶著濃重血腥氣的胳膊忽然朝她伸了過來。
脖頸上傳來一陣大力,在她昏迷之前,她的視線中停留的,竟然是一雙黝黑的眸子……
………………
睡夢之中,白瑾覺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一張巨大的網中,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她就像是一條被晾上岸的魚,愈發的呼吸不上來。
就在她察覺氣息愈發孱弱的時候,一直沉重的眼皮子倏地睜了開。
睜眼的那瞬間,她的視線正好撞進了一汪如狼般陰鷙的眸子中。
視線微微下移,那雙修長的手堪堪的離開自己的脖子。
“要繼續嗎?”沙啞的聲音從白瑾的嗓音里發出來,她視線平靜的盯著面色蒼白的男人,毫無懼怕。
“什么?”男人被她問的一愣,他蒼白的臉頰在窗外透出的一點光線的照耀下,竟然跟透明的差不多。
白瑾動了動自己發麻的手,緩了一會兒,這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語氣平靜的道:“要繼續殺了我嗎?如果不的話,那我要起了。”
男人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在這個空當兒,白瑾甚至看清了他眸子中閃過的黑色陰戾。
“昨晚的事情,你要是敢透露一分出去,我就殺了你,明白嗎?”良久,男人垂眸,可那陰鷙的聲音仍舊環繞在這小破屋中。
白瑾冷淡的回了句,她很明顯的避開了這個男人,然后從炕上爬了起來。
炕上,累極的趙小九還在蓋著小破被子呼呼大睡著,而因著趙寒的存在,整個屋子的氣壓極低。
“去做飯,愣在這里做什么?”男人身上的臟衣服全都換了下來,此時他只著一身粗布里衣,身子大喇喇的靠在炕頭,到底是要做大事兒的人,即便這樣狼狽,他的風姿竟然也不減。
“我不會做飯。”白瑾心中早就打算離開,所以,她是一刻都不想為這個男人服務的。
下巴倏地被捏住,那人蒼白幾近透明的面容瞬間落在眼前。薄薄的唇輕啟,那一瞬間,白瑾只覺得一股陰風從自己耳畔刮過:“撒謊?怎么,舌頭也不想要了?我給你拔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