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場的人心里分得清嫡子庶子的區別,更是親眼看到了云家嫡子方才在朝堂上的表現,因此云昊的目的是什么,他們誰還能想不到?
況且,這里還有一部分人原本就是清楚內情的,只是此時卻再也不敢開口了,因為捉摸不透殿下的心思,萬一說錯了什么,很有可能就此賠上自己的身家前程。
云侯抬頭:“殿下,云昊的確是臣的庶子,但他也是臣親生的兒子……”
“云侯。”應大人不疾不徐地打斷了他的話,“云侯請稍安勿躁,聽下官把話說完,云昊可以再慢慢地替自己辯解。”
云侯轉頭,臉色鐵青地瞪了他一眼,“應大人,請你莫要信口雌黃!”
“下官所言是真是假,殿下自可判斷。”應大人道,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微微抬頭,“殿下,如果云侯當真只是因為疼愛庶子而冒這樣的風險,那么雖然同樣有罪,但也算是情有可原,可他分明不是。”
九傾淡道:“你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臣得知,云家庶子在家沒有一絲一毫的地位,比侍女家丁更不如。”應大人道,“雖然嫡庶尊卑的規矩不可破,但是庶子的地位怎么也該在侍女之上吧?況且他是云侯的兒子,吃穿用度即便不能跟嫡子相提并論,但親情猶在。可臣所知道卻并非如此,云家庶子在家里吃穿待遇且不必說,常年受到嫡兄凌虐鞭打,關進冰窖,甚至是以燈火燃燒過的簪子烙上肌膚,才是真正讓人覺得不敢置信的事情。”
此言一出,滿殿文武齊齊大驚。
長期凌虐鞭打?關冰窖,以火烙?
怎么還有這樣的事情?應大人確定自己不是在編造謊言?
“應大人胡說八道!”云初陽驚得失聲,甚至忘了人前的偽裝,臉色剎那間刷白,“我什么時候做過這樣的事?”
九傾眉頭微皺:“應大人所言屬實?”
“臣不敢欺瞞殿下。”應大人道,不理會云初陽的指控辯解,“云家嫡子在外光風霽月,翩翩風度,看著倒也不失世家公子的教養,可私底下,卻實在是個殘忍自私狹隘的男子,他對自己庶弟的虐待,簡直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范圍,讓臣這個浸淫官場十余年的老臣,也心驚膽戰。”
說到這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無比嚴肅,眼中多了絲絲憤慨:“臣一向覺得,兄友弟恭才是兄弟之間的相處之道,庶子也是人,身上也留著父親的血,同一個父親所生的兄弟,為何竟能如仇人一般被虐待至此?云太傅身上的傷痕大概從未消停過,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若說為了權力相爭,那也可以理解,可庶子本沒資格越過嫡子的身份,更不可能威脅到嫡子的地位,那么臣想請問,這樣無休止的虐待究竟是因為什么?”
“殿下,臣冤枉!”云初陽意識到處境的不妙,心頭大震,恐懼幾乎溢于言表,“殿下,臣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