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與上位的皇帝又吩咐展康文道:“這玻璃已經是稀罕物,若是再用花式玻璃做成宮燈,一定明亮絢麗。”
皇帝頓了頓,似乎想了想,繼續說道:“邵毅所說,正月十五前進獻的玻璃宮燈,先不要送進宮中了。燈節時,把幾盞宮燈分別置于朱雀大道和東西市大道,也讓百姓瞧瞧咱們大梁物華天寶、人杰地靈,已經能制出如此神奇之物。”
眾人聞言,都瞪大了眼睛,邵毅居然還有進獻之物。
既然是玻璃宮燈,想來還是夏家之物,眾人眼風不住的瞄著夏珂和展康文。
皇上說的是花式玻璃,那么這制作宮燈的玻璃一定和窗上鑲嵌之物,有很大區別吧。
這邵毅也不知撞了什么大運?居然搭上了夏梓堂和夏家。
襄親王妃壓著他,十幾年不被皇帝過問,如今居然會因為夏家的生意,有了轉機。
先是韶華郡主要把他剔除,從而搶奪夏家生意,讓他高調出手,從而撞入皇帝的視線。
如今,更是因為進獻玻璃,得到皇帝賞識。
只怕襄親王妃這口氣,不愿意也得咽下去了。
展康文就更不用說了,邵毅進獻玻璃,居然讓他攬去聯絡督辦的差事,著實把皇帝服侍的舒暢了。
被眾大臣羨慕嫉妒恨的展相爺躬身領命:“微臣謹遵圣命。陛下心系百姓,何愁我大梁不繁榮昌盛、國富民強?”
眾大臣心中不愿拾展康文牙慧,口中卻誠意十足的高呼:“陛下仁慈賢明,我大梁一定繁榮昌盛、國富民強。”
因為進獻玻璃,還有隨后的夾花玻璃,夏宴清和白先生、甚至整個夏家,這個年都沒過消停。
臘月二十九,宮中一行人,高調在皇宮和窯場之間打了個來回,就引來很多目光。已經有知情人猜測夏家窯場和邵毅進獻的寶物有關。
初一擁政殿的事情一出,夏家的玻璃作坊展示在眾人眼前。
為了安全,夏家的很多家丁都派來窯場,日夜看守。
夏梓堂更是住在窯場,除了過年期間在兵馬司當差,其余時間,都充當了窯場的護院。
其中,最高興得意的是邵毅,他和夏梓堂一樣,除了當值,再抽空回家陪陪母親,其余時間也是在窯場度過的。
給媳婦兒看守生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能在窯場經常見到八字還沒一撇的媳婦。
就比如現在,大年初三,窯場的管事房,夏宴清把何中正和喬辰生找來,連著白先生,一起商議事情。
本就不大的窯場,邵毅立即就知道此事了,他拉著夏梓堂理所當然的來到管事房,坐在一旁旁聽。
夏梓堂打算拒絕來著,可是被這廝嬉皮笑臉、死纏硬磨的,硬是按在了管事房的椅子上。
待到何中正和喬辰生施禮之后坐定,夏宴清說道:“正月十二,退火窯中的夾花玻璃出爐,咱們要再趕制一批玻璃。”
喬辰生點頭,說道:“小的聽說,前日朝廷的各位大人,見到皇宮中的玻璃,都震驚非常。這兩日,已經有人往咱們跟前湊,詢問咱們還有多少玻璃?價值幾何?只要咱們有玻璃,無論多少,都是不夠賣的。”
白先生聞言,皺眉說道:“咱們剛給宮中進獻玻璃,彰顯了皇上和皇宮超然不凡的地位。若緊接著就大量出售,怕是不太好,有冒犯皇家之嫌呢。”
邵毅和夏梓堂一旁聽的暗自點頭,這位白先生果然想的嚴謹些。
夏宴清已經從夏珂處知道大年初一擁政殿的細節,知道皇帝并不限制民間使用玻璃,但對皇帝表示尊重和敬意卻是必要的。
她說道:“白先生此言不錯,短時間內,咱們的確不能再燒制用于窗戶的玻璃。”
夏梓堂插嘴問道:“不燒制用于窗戶的玻璃,那就是,要做別的玻璃了?”
夏宴清笑著點頭,對何中正和喬辰生說道:“你們這就準備配方和材料,待到夾花玻璃出爐之后,咱們依然燒制白玻璃,只是這些玻璃,一定要有大量瑕疵,不能用于房屋采光。”
“啊?”兩人大惑不解。
夏宴清笑道:“做出來的次品,自然就不能出售了。咱們也不賣,留著自己用,用在莊子上。”
“用在莊子上啊。”何中正點頭,如果用在莊子上,質量差些倒是沒問題。但對于莊子上干嘛要用玻璃,他就不明白了。
夏宴清接著說道:“正好這批玻璃要求不高,你們可以試試大一號的模具,把玻璃做大些,試試手感。”
“這個行。”喬辰生兩人瞬間有了動力。之前正是因為定下的玻璃尺寸有些大,壓制時無法保證質量,所以,最后才確定現在的尺寸。
這下好了,又可以放手一試了。
夏宴清、白先生又和兩人把玻璃配料配方、以及數量確定一番,何中正兩人才退下做事去了。
兩人雖有疑惑,但手里有事,卻也不再耽擱。
他們燒制玻璃,漸漸有了些心得,品質好的玻璃固然要用心把各種原料、輔料都好好斟酌。
可專門制作有瑕疵的玻璃,且還要保證玻璃有一定強度,卻也不容易。兩人一邊商量,一邊返回做事的地方。
何中正兩人離開,夏梓堂就挪了座位,坐在夏宴清身邊,問道:“小妹,這就是你之前說的,要做的暖房嗎?”
夏宴清點頭。
她前幾天在家里提過,想用玻璃做一個暖房。
因為當時只是隨口一提,又有別的事情,就沒深入談。這時,卻是要正式提到議事日程上了。
夏梓堂還要再問,夏宴清卻要起身離開了,“天色不早,我這就回去找父親和二哥商量此事,盡快在莊子上改建兩個房間。”
夏梓堂自然跟著起身:“那我也回去聽聽。”
白先生一點兒不好奇。很顯然,她知道夏宴清的打算,所以很悠閑的,也是準備歸家的意思。
邵毅有點兒無所適從的幽怨感,他也很想知道媳婦兒想做什么好不好?
他能跟去夏家瞧瞧嗎?
眼睜睜看著夏宴清和夏梓堂從面前走過,邵毅還是開口了:“四哥,夏姑娘,這個,莊子上的事情,能不能也算作咱們的生意,算我一份?”
夏宴清的眼神兒立即就不一樣了,這人怎么什么地方都要攙和?這事兒,她是打算幫忙父兄鋪墊些門路的,不但和他丁點兒關系都沒有,而且,暫時也沒收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