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就瞧出周身氣勢不容小覷,循著月光,小廝上下仔細一瞅,剛才沒有認真看,被擋道了又見衣著樸素,他才氣憤的罵人。
此刻,一陣寒氣仿似從腳底竄起,迅速蔓延全身,這姑娘的面容,怎生的這般好看!
皮膚白皙紅潤,眉黛輕點璀璨雙眸上,叫囂的氣焰瞬間沒了,干干的扯起一個笑來,就要問姑娘是誰時……
“大小姐,您可算回了。老爺命奴才到府門看看,快去正廳,都等著您呢!”
此話一出,小廝雙腿發軟,傻愣的腦子一個激靈,旁側忙碌搬運東西的仆人也跟著傻了,紛紛停下手中活計。
都說秦府長房有個嫡出的小姐,年約十六,樣貌無比好看,十分受寵。所以,這位是秦太傅的掌上明珠!
要死了,瞎眼的是他啊!為什么穿毫無點綴的衣服?
他再也顧不得了,雙腿一軟噗通——,重重的跪了下來,突如其來的動作將剛才來喚秦云舒的奴仆嚇了一跳。
這是怎了,好端端的行此大禮?他剛想問怎了,便聽大小姐冷哼出聲,言語間滿滿威嚴,更夾雜些許怒氣。
“除了父親,正廳里還有誰?”
奴仆見情形不妙,躬身就要開口,卻聽旁側一陣哀求哭嚎,更有啪啪打巴掌聲。
“大小姐,奴才嘴賤眼瞎,若知道是您,定繞著走!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才吧!”
啪啪啪——,左右手同時開弓,狠狠的抽耳光,只愿逃過此劫。
柳意忍不住了,顧不得小姐平日和她說的,在外要注意女子禮儀,骨子里的狠釋放,飛起一腳直接踹在方臉小廝的鼻子上,疼的他哎喲直叫。
“狗奴才,剛才指著大小姐罵的架勢呢?在秦府,當家做主的可是……”
“柳意。”輕喚聲響起,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秦云舒揚手拉住她。
“小姐。”
小嘴噘起,抑制不住的憤怒,這樣的奴才眼里沒有主子,就該打!
秦云舒知道柳意接下來要說什么,在場人多,此等言語,由她這個主子說為好。
于是,她轉身吩咐道,“想必二叔在正廳,去傳話,喚父親和二叔一道前來。一并派人將府內兩個管事喚來,秦府仁慈,沒有長鞭,我記的有木棍。”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大小姐要狠狠懲治這個奴才。
“大小姐,您別啊,小的錯了,再也不敢了!”話落,對著冷硬的地面猛磕頭,身體不斷抖著。
眾多二房奴才看在眼里,各個害怕瑟縮,他們都是江南跟過來的。想著京城大,跟著二老爺過好日子,哪里想到大小姐這么兇!
呈上木棍就是杖打,再皮糙肉厚的人,板子多了,也受不住。
一晃眼的功夫,所有人都怕秦云舒,愣生生站在原地,聳拉著頭像霜打的茄子,再也不敢抬頭瞧。
命令直接下去,領命的仆人不敢耽誤,忙不迭去辦。
柳意唇角高高揚起,眼里一陣暢快,區區二房做粗活的奴才,都敢蹬鼻子上臉!
下跪的奴才額頭都磕出血來了,卻見秦云舒不為所動,冷冷的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他死死的咬唇,明白她不會饒自己,索性心一橫,“大小姐,您不能罰我,打狗也要看主人面,奴才是二房的,您是長房,不能插手。”
話說的斬釘截鐵,越到后面越堅定,覺的自個兒十分有理。
江南那些員外府邸,不都這樣嗎?各管各的,誰都不能插手對方。
哪曾想,他這話一出,便聽到一陣女子笑聲,仿似聽到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話一般。
“一介蠻奴,難為你懂這些,可是……”說著,她環顧四周,見小道一道人影走來,聲音故意揚了幾分。
“秦府上下,全是長房的家業,二房借住罷了,如此,何來插手一說?”
字字清晰,隨夜風傳入一眾人耳里,和兩位管事一道趕來的二房夫人聽后,當即心一沉,臉隨之一擺。
她不過離開京城兩三年,小丫頭非但長大了不說,還咄咄逼人起來。
什么長房家業,府邸那幾處院子早就給他們了!大哥當年正兒八經說的,哪是借住!
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大哥還真放心她掌管偌大的秦府,說出去都要笑死人了!
二夫人心思沉沉,一上來就教訓她的下人,心里憋著氣,踏上大道時,陰沉一掃而過,滿面笑容。
“哎呀,這不是云舒丫頭嘛,兩三年不見,模樣長開了,和你娘一樣秀美。”
說著,人已走了上去,揚手就要拉秦云舒,卻被她側步避開。
“二嬸來的正好,許是你心腸好,奴才沒了規矩,今日就替你教訓。”話落,眉眼染上濃濃笑意,“不必謝我。”
寥寥幾句把二夫人氣的不輕,可她依舊笑著,視線一轉落在跪在地上的小廝上,“說說,到底怎了?”
“在場都是二房的仆人,二嬸回了二院仔細盤問即可。”
話落,她不再理會二夫人,將她當成空氣,兩位管事也已拿了木棍,領著幾位粗壯的家丁過來。
“大小姐。”管事一到,朝秦云舒恭敬的行禮,轉而才略略向二夫人行禮。之前就將他們兩人叫去,喋喋不休一堆,對這二夫人,實在喜歡不起來。
“按照府內規矩,責打二十板子,趕出去。”
清冷話音落下,粗壯家丁立即揪住跪在地上的小廝,那人嚇的不行,見自家夫人在,忙哀嚎道。
“奴才剛進秦府,哪認識大小姐,所以才沒行禮,實在不是故意的!”
越說越凄涼,身體直發抖,兩手已被家丁困住,整個人直挺挺的壓在地上。
二夫人抿唇,如果真打下去,就是狠狠打了二房一巴掌,以后府邸的奴才還會聽她的話?
“云舒丫頭,你怕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太子大婚,喜慶日見不得血。二嬸還不知道你么,心腸最軟,此事過去吧。”
臉上滿滿的慈祥笑意,雙眼也泛著柔和。
這么一來,不會再打了,好歹看在皇家面子上,可她一番勸說,卻換來秦云舒毫無波瀾的聲音。
“的確大婚,娶的是側妃。究竟什么妃位,二嬸明白?二叔接連娶了多少妾室,二嬸想必恨的咬牙切齒吧?”
每一句話都重重扎在二夫人的心上,心抽的直痛。
這丫頭,以前可乖了又好騙,她說什么是什么,還常說二嬸最好。怎一回來,變了個人,牙尖嘴利!還在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