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朝臣又無恩旨,如需進宮只能從西小側門,請見宮里的主子,待同意方可。
到那時晚霞已落夜幕降臨,彎月初上,秦云舒迅速下了馬車,遣小廝停在宮門附近的道旁,而后一人朝前走去。
入夜時分值守的侍衛不是白日里的,以往她進宮都是白天,傍晚時分就走了。
現在又是京城巡視嚴密時,盤查苛刻很多,橫戟一攔就是不讓進。
“勞煩稟告琉璃公主,秦府長女求見。”
語態恭敬有加,話音柔和,聽到秦一字,侍衛上下瞄了她一眼。
在她以為會稟告時,只聽侍衛不茍言笑道,“對不住,皇后今日晚間時分下令,琉璃公主已被禁足,您現在求見真不是時候。”
皇后乃后宮之主,即便秦大小姐真有事找公主,他們也不會放進去。
秦云舒皺眉,這下可好,偏偏這時候被禁足了,她今天剛見楚琉璃。
若小廝早點回來稟告,她大可隨宮車一同進去,太不湊巧了。
抬頭望著幽深的宮道,宮門她非進不可!
沉思的片刻,忽聽前方一陣腳步,待走近了,循著月光她看見明晃的禁衛軍服飾,走在前頭的男子身形筆挺。
“怎了?”
兩字一出,雖未瞧清那人的臉,秦云舒就認出誰了,楚連城!
當即欣喜起來,來的正是時候!
不等侍衛回話,她立即喊道,“楚郡王。”
比起以往聲音大了許多,外人面前也未行禮,聽到那道女子聲時,楚連城心中一凜,隨即望去,真是秦云舒!
已經入夜,她入宮所謂何事?瞧她一副焦急的樣子,似乎是大事。
楚連城朝手下擺手,遣他們去旁道巡視,而后出了側門,到秦云舒面前時才壓低聲音道。
“著急入宮做什么?”
皇宮不同京郊,城門處他可放水,但這里萬萬不行,他必須知道她進去的目的。
秦云舒知道,若要楚連城幫忙,必須道出實情。在她眼里,他已是自己人。
“說來話長,李大人進宮你知道么?”
楚連城在皇宮當值,又是一隊禁衛軍頭領,一個多時辰前李大人就進宮了,更清楚啟奏蕭瑾言。
也不知怎了,李大人為官清廉,京城縣令做了幾十年,一向秉公辦事,動怒實屬罕見。
今天卻面色不佳入宮,狠狠參了蕭瑾言一本!
其中曲折楚連城不知,語調平靜不已,“李大人和蕭都司生了嫌隙,起因他的外甥……”
說到這里他猛的停下,見秦云舒擔憂不已,突然茅塞頓開。
李大人的外甥,是個混子,經常調戲良家婦女。蕭都司身為將領,自然看不得無恥事,難道……
見楚連城眸里清明,秦云舒知曉他多半猜到了。
“楚郡王,我在滿園樓內遇到李大人的外甥,此事因我而起。蕭都司被責難,我不能袖手旁觀。”
當時他叫她離開,她就覺的不對勁。但他二話不說走了,想他自有法子,她便回府等消息。
沒曾想,竟鬧到了皇上那。
簡單幾語,楚連城就理清思緒,和他猜的分毫不差,但李大人卻不是這樣說的。
只道兩人糾葛,蕭都司不分輕重將人打成殘廢,然蕭都司也供認不諱,沒人提及秦云舒的存在。
李木仍昏迷中,李大人見外甥如此,也是怒了沒弄清真相就進宮。
蕭都司卻是……,楚連城確定,為了姑娘家清譽考慮。若是他,也會做出同樣選擇。
思及此,他眸色深沉的望著秦云舒,而她仍舊焦急的看著。
“楚郡王,你帶我進去吧,耽誤不得。”
說著,她就要往宮里走,楚連城在禁衛軍中有一定職權,只要他放話,側門兩個侍衛會聽。
但她還沒走幾步,后側伸出一只大手,將她攔住,高大的身體擋在她面前。
“你不能去。”
出口的話斬釘截鐵,容不得商量。
雖然李木大錯,但旁人不管,白的也給你叨成黑的,為她的閨譽考慮,他和蕭瑾言態度一致。
“楚連城,我必須去。”
面色堅定,字字清晰,這一次她沒有尊稱他楚郡王,直喚其名。
好在聲音低,兩人離的宮門遠,值守侍衛并未聽到兩人談話。
聽到那聲喚,楚連城抿了唇,細細的打量她。她的性子就是這樣,一旦決定,拉不回。
空氣仿佛凝固,沉重非常,秦云舒也不想他為難,但她別無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輕輕的一句,“我可以帶你進去。”
話落,楚連城不再言語,抬腳往前走。
先前萬般不準她進宮,現在直接領她去,疑惑一閃而過,秦云舒立即快步跟上。
有了楚連城,進宮變的容易多了,從小道走一步步接近議事殿。
“你在這等著,沒有宣見,若你硬闖,砍頭的罪名!”
楚連城極其肅穆,完全沒了以前嬉皮笑臉的樣子。
秦云舒明白這點,除去金鑾殿,就屬議事殿最具皇家威嚴。
她慎重點頭,應了一個嗯。
得了保證,楚連城朝前走去。
等待最是難熬,但她已在宮中,只要見到皇上,李大人再怎樣,瑾言都無罪。
從沒覺的時間如此慢,靜靜站在樹林旁側道上,目光朝著議事殿方向。
心中更疑,怎還沒宣見?
就在此刻,沉穩的腳步聲傳來,秦云舒以為是宣見她的侍衛,立即扭頭望去,卻沒想見到的是父親!
他也在議事殿中!
一個是京城縣令,另一個新上任的軍中都司,為了不失偏頗,皇上一道意旨宣秦正入宮。
若不是楚郡王輕聲轉告,他哪知舒兒來了?
這丫頭跑宮里來做什么,兩個男子尋常糾葛罷了。
秦云舒立即小跑上去,拽住秦正的衣袖,“父親,我要面見圣上,李木今日看到我,見色起意,蕭都司路過出手。”
這時候,秦正終于明白女兒為何入宮,一下子愣住了等反應過來時,怒火攻心。
“混賬東西!”
敢打他女兒的主意,不要命了!怪不得被蕭瑾言廢了命根子,廢的好!
秦正被氣的已然忘記女兒就在眼前,直到再次被扯住手。
“您說過,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只有我,才是最有力的證據。”還在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