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軍部之人心思粗糙,但不包括蕭總兵。”
說到這,忽的頓住,步子往前邁去,到了蕭瑾言身側,聲音更低,“若兩位皇子知道誰所為,會怎樣?”
話落,徑自朝前走去,唇邊更是勾笑,陰森森的,如月光灑落潮濕幽谷。
依蕭瑾言的聰明,定聽出他話里的深意,先前就找過他,既要下棋,不如下盤大的。
以前輕視,而后看不透,現在明了一些,其他不論,至少他認為,仕途上的野心,很是不小。
“大人。”
于拐角處,屬下來報。
謝凜停下,只道一字,“說。”
“午膳后,秦大小姐便在琉璃公主帳中,期間喜笑連連,似乎在玩一種民間小棋。”
傳自普通人家,京中閨秀不玩,沒想到她感興趣。
只是,他好奇,處于深閨的她,怎會玩這種棋?秦太傅朝事繁忙,哪來時間帶她去鄉野?
“出了公主營帳,秦大小姐便回自個兒帳中了。”
之后的事,他不說,想必大人也清楚。
謝凜低嗯一聲,擺手示意屬下退去。
月色漫漫,黑夜寂寂,除了呼呼而過的冷冽夜風,其余聲響,絲毫不得。
秦云舒起了大早,杜思雁因昨日突然的問話,一夜沒睡好,早上起身涂了好一陣胭脂水粉遮蓋滿臉憔悴。
早膳在帳中解決,到了午時,中庭便已設下大宴。恰好今日天氣不錯,風小了不少,暖陽高照。
等到了地方,她才知,昨日狩獵周太子拔了頭籌,獵了一頭黑熊,現下便已熊掌為食,紅燒調制,香味四溢。
只是,她根本不關心,舉目四望,她正搜尋楚連城。
最終,她在宴席一側看到了他,然而,他沒有戴佩劍。
想來也是,今日他要參宴,怎可能隨身帶劍?不知那束劍穗找到沒有。
“云舒!”
嬌亮女子聲從遠處傳來,還是這么響亮,吸了一眾人的視線。
只看到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飄然而來,裙擺層層疊疊,腰部由淺黃色絲帶系緊,插著紅珠圓墜步搖。
除了聲音大點,行動間很有嫡長公主風范。
楚琉璃一跑過來便拽住她,緩下來后聲音忽的低下,“昨日,誰受傷了?”
消息已經封鎖,除了幾人知道,其余都不知,只以為大皇子害了風寒先走一步。
秦云舒瞧了四周一眼,然后才道,“你看場中,哪位皇子不見了?”
聽此一言,楚琉璃立馬逡巡,原是大皇兄。
可為什么三皇兄,她的親哥,如霜打的茄子,不對啊!
“琉璃,小事一樁罷了,已經解決。”
話落,只聽太監高昂的一聲,“皇上駕到!”
朝臣跪下,閨秀們福身低頭,四處一片寂靜。
“今日不必多禮,起身!”
圣令一下,所有人直了身子,秦云舒這才看到蕭瑾言,他正伴在皇上身側。
“狗屁周太子,換了一身裝扮,嘖嘖。”
小小的一聲傳來,偏頭就見楚琉璃直勾勾的望著周無策。
秦云舒跟著望了過去,確實換了行頭,內里白色長衫,顏色不變,花紋比昨日繁復,外罩卻是玄色,黑里透著赤紅。
細微的一個眼神,可蕭瑾言瞧了個一清二楚,眸里露出些許思慮,劍眉略略一皺。
為何舒兒一直看著周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