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您千萬提個心眼，郡王怎樣，理應您去關心。秦大小姐是外人，她想知道情況，問您就是，何必繞過您去問管事？”
小丫鬟低聲說著，仔細觀察杜思雁神色，由先前的斥責，之后猶豫，現在沉若深海。
她知道，這些話郡王妃已經聽進心中。
“退下，下次再偷聽，定不輕饒。”
訓斥落下，旋即轉身，恰見管事從一側道上走來。看其方向，應從府內側門處過來。
“王妃。”
管事恭敬行禮，卻見王妃一直盯著他。
“嗯。”
最終，杜思雁收了視線，轉身之際看到放在地上的打托盤，湯藥已經冷了。
就算他不想見她，她也要親自燉煮，端過去看著他喝下。
而另一邊，柳意得了消息立即回了秦府。
聽到院門傳來的腳步，秦云舒便出了廳門，一眼就見柳意跑來。
“大小姐，奴婢問了，郡王無礙，皮外傷罷了。四皇子特意帶軍醫入府，涂上軍用藥，不日就能好。”
秦云舒放下心來，沒有大礙就好，隨即又問，“這事，誰在查探？”
“畢竟是禁軍一隊統領，蕭總兵親自徹查。事情到底如何，屆時會有交代。”
蕭瑾言辦事，秦云舒自然放心，低頭輕嗯后，只見府門管事走入。
“大小姐，常府管事剛過來，說她家小姐身子已愈。”
休養幾日，每日喝掌醫調制湯藥，也該好了。
“和他說，明日巳時秦府。你親自去趟姜府，邀姜大小姐明日同時入府。”
命令落下，管事立即去辦。一旁柳意卻是訝異，不和姜家那位往來，怎突然主動邀請了？
“今天就準備桃糕，去樹上刮些桃脂下來，明日一早打掃蓮塘四周。”
春來節有漫天蓮池，秦府也有一方蓮塘，也是綠油油的荷葉，花骨朵挺立其間。
大小姐吩咐，柳意再疑惑也只能答應，迅速去辦。
當秦府管事入姜府轉告時，姜對雪剛好用了午膳，正拿帕子擦嘴，聽丫鬟來稟，動作不禁停下。
略略思量，便道，“表姐邀請，怎能不去？明日巳時，準時到。”
“是，奴婢這就回稟。”
說罷福身行禮，不一會出了廳堂。
姜對雪坐在椅上，視線悠然落在朱紅桌面。
平日從不邀請，春來節過后卻請她，只怕不簡單。
“大小姐。”
嬤嬤一聲喚拉回她的思緒，不多時上前道，“這是您的信，信使剛送來的。”
“知道了，你下去。”
輕聲一語，隨手接了信來，等嬤嬤出了廳堂，唯她一人時，她才打開。
之前，她以高價匿名找了一位行走大周的商人，過去一段日子，現在有了回音。
一眼落下，由商人動用手段，聲勢傳的很大，此畫被好幾名典藏師瞧中。
之后，又不知從哪里傳來，齊國長公主艷冠雙絕，在周國，美名大躁。
畫已被宮中畫師收走，現今落入周皇室。
看到最后，姜對雪唇角高高揚起，眸中俱是晶亮笑意。
效果特別好，十分成功，比她預料中的好，不枉她花費大價錢。
“已經傳入周皇室。”
淡聲一語，笑著收起信箋，點燃蠟燭，燃盡成煙。
昏黃燭光下，映著姜對雪的笑臉，白日里竟有一縷陰感。
走入廳中的丫鬟瞧見，嚇的心猛然一跳，臉也跟著白了。
不知怎的，她覺的大小姐好陰恐！
“秦府管事回了？”
吹滅蠟燭，姜對雪面色恢復如常，走到丫鬟面前，輕聲問道。
這時候，丫鬟才穩住心緒，“已經走了。”
“好。”
說著，姜對雪邁出廳堂，走入庭院，看著花骨朵遍布的院子，聽著樹林傳來的清脆鳥啼。
心情大好，嘴角揚起，任清風拂面。
之后，她出了院子，朝主院走，幾乎姜府所有奴仆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只是，走到大道瞧到一人時，晶亮的眸子頓時暗沉。
這人叫什么？被多人看好，極有可能中狀元的那位？
仔細一想，科舉考試春來節前就已結束，怎么突然出現在姜府？已經放榜了？
“姜大小姐。”
忽的，那人欲轉過拐角之際，看到了她。
姜對雪收了疑慮，笑問，“你怎在此？”
聽到你一字，而不是林公子，林潤以為，姜大小姐聽說他中了狀元，不再像先前那樣，對他親近許多。
其實，姜對雪根本不記得他姓什么。
林潤特意作揖行禮，彬彬之感濃濃，溫和不已，“今日放榜，小生特來拜見姜大人。”
他看中了姜對雪，知道自己拔了頭籌，立即入姜府。
這樣，姜夫人就清楚，他有很大的誠意。
聽到放榜兩字，姜對雪順著問道，“看來，肯定是好消息。”
林潤面帶微笑，故作謙虛，“僥幸得了第一。”
姜對雪了然，中了狀元，最近這段日子，是他最春風得意的時候。
很多世家都會遞出橄欖枝，和他套近乎，很快官職落下。今后官場沉浮，不得而知。
“寒門子弟苦讀詩書，終成大事，恭喜你。”
姜對雪依舊笑容滿面，隨即又道，“父親在主廳。”
“姜大小姐，小生已經拜見過姜大人，剛要出府，恰巧和您相見。”
林潤一邊說一邊瞧著姜對雪，一身紅衣耀眼萬分，襯的小巧的臉蛋越發白皙水潤。
整個鎮上都沒這么漂亮的姑娘，娶回去帶回家，何等榮光。
他滿心滿意歡喜，現在中了狀元，官職下來，依自身能力，也配得上姜大小姐。
看他那雙眼睛，姜對雪多半猜出他想什么。
區區一個狀元，普通人家，沒有依仗，能做什么？
“所以，你有話和我說？”
沒有直接走人，姜對雪依舊好脾氣的站著。
林潤是讀書人，不像粗人那樣孟浪，但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遮著。
只因，他實在太喜歡姜大小姐。
“林某初見小姐，一見傾心，今后定竭盡所能，給小姐幸福。”
“是么？”
語調上揚，話音漫不經心。
“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做實事才對，倘若你能……”
“小姐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林潤雙目發亮，她這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