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瓏瞬間有了種,找到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的那種感覺。
雖然坐在面前的只是個女人,年紀不大,比他還小了一輪多,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手上一片干凈,身后更沒什么靠山和人手。
可看著她的目光,他漸漸有些信了,她當真不怕死,也當真,一點都沒將他放在眼里。
在她面前,他似乎不是那個縱橫十里洋場,殺伐果決,洋人面前也無懼的聶爺。那他是什么,好像跟個普通男人也沒什么差別。或許也有差別,因為她說過他這雙眼睛好看。
挺可笑的,沒人說過他這雙眼睛好看。他自己也不覺得,反而不喜,因為流于女氣。特別是剛在十里洋場混時,總有不長眼的誤以為他好拿捏,總得費去他不少時間。也是后來漸漸名號出來了,才不敢有人來挑釁。
老實說,這番感覺剛起來時,并不好受。可當他耐著性子細細回味時,卻又百般滋味。有酸,也有爽。
這個女人,適合當他這種人的女人,能滿足他這種人的需求。
可惜啊,他這種人,又是最不適合拖家帶口的。
心思百轉后,聶瓏撤下之前的氣勢,重新又回歸到那個掛著溫和笑意的斯文紳士。
聶瓏說:“聶某人沒什么成人之美的愛好,不過鑒于之前仙樂舞宮里讓薛小姐受了些驚嚇,今天便算是給薛小姐一些賠償了。”
寧黛不高興了:“聶先生跟我想的真是不一樣。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大佬,最是坦率了,看上眼了就會去要來,要不到的就去搶,搶不著的就干脆毀了。結果你倒好,真是太叫人失望了!沒魄力!你的競爭對手和仇家們,知道你其實是這個樣子的嘛?我敢打賭,他們不知道,他們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合起來嘲笑你的!”
為顯示出她的失望,說完后她還長嘆出一道氣。
聶瓏沒因她的話生氣,反正有些哭笑不得起來,看她疾言厲色,好似真的失望一樣,不免也起了些興致:“薛小姐話里的意思,難不成你是真的想跟著聶某?”
“那可不是嘛!”寧黛覺得他總算是有點進入狀態了,不免又高興起來,屁股往他坐的地方挪了挪,見他沒有拒絕的意思,又前進幾分,緊挨到他身邊,抬眼看他說:“你既然知道我和陶士銘的事情,那我倆也算坦誠了吧。你放心,我不是愛情騙子,我是真的要跟陶士銘解除婚約。你么,也是我尋了一圈后唯一看的上眼的。”
未免他不信,她又做保證:“你放心,我絕對是專一之人。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絕不會給你戴綠帽子,不過我也不喜歡人家給我戴綠帽子,所以我倆在一起的時候,麻煩聶先生也配合下,好歹忍一忍。萬一哪天你覺得忍不住了,那你盡管和我說,我保證還你自由身。”
“你看,怎么樣?”
怎么樣?聶瓏只想仰天大笑一番。
他在十里洋場開著最大的歌舞廳,歌舞廳里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可實在沒一個女人敢當他面,對他說這樣的話。
不,應當說,也不是沒有,可就是沒有一個像她這樣底氣足的。
她剛才有一句說的不錯,他這樣的人,看上了什么人,除非真正攀不起的,否則,哪里會有不要來的道理。
不過不知怎么的,聶瓏還是多道了句:“薛小姐,你可知聶某人的年紀,要是早努力一些,都能生的出你這么大的閨女?”
寧黛一臉云淡風輕:“哦。那聶先生發育的還挺早的。”頓了下,猛然間又想起問他:“那聶先生可有一子半女?”
聶瓏搖頭。
“呀,那你賺大發了。”寧黛對他拋媚眼,調侃著說:“回頭玩spy的時候,不但能讓我喊你情哥哥,還能喚你小叔叔,喚你干阿爹也可以的呢。”
聶瓏:是聶某人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