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就見一大一小正看著她,大的那個正好出聲問她:“身體不舒服嗎?”
問話時,那溫潤的表情,那柔和帶著關心的語氣,寧黛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將他和不良少年,打架斗毆這種詞聯系到一塊兒。
明明白白就是好學生,別人家孩子該有的模樣嘛。
對于親眼所見后的宋銳立,寧黛只能歸結為:好孩子也會有中二青春期。
對面一大一小還在等她開口,怕她是不是真生病了,生病了就要去醫院,他們一家子就這三個人相依為命了,不能再少人。
正當宋銳立走過來準備親自查看寧黛什么情況時,寧黛開口了。
“宋銳立。”
寧黛連名帶姓的叫他,讓宋銳立腳下的步子一頓,遲疑著,都沒出聲應。
她從不連名帶姓叫自己,正因為如此,也讓宋銳立懷疑,自己的秘密是不是被她發現了。
他一直沒讓寧黛發現他的兩面性,是因為他有分寸,很早就不會讓傷出現在臉上,而且有宋銳維這個同陣營的幫他處理身上落下的傷痕,所以一直以來才瞞得住寧黛。
不過他也早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瞞的住的。
正思索著是不是暴露了的時候,寧黛的下半句話終于接上:“你都十六歲了,是大男人了,以后早餐和晚飯都由你來做。”
宋銳立一怔,茫茫然的看寧黛。
然后發現寧黛也在回看他,一臉地認真,像是在明明白白回應他,剛才說的不是假的。
就連宋銳維也有點懵懵的看著寧黛。
哥哥做飯?
宋銳立愣怔過后,立即不反抗的點頭說好,還是剛才那樣的溫和語氣。
不過等應完后,又語帶遲疑的補上段話說:“可是放學后要上晚自習,等我回家來做飯,你和小維……”
晚自習一直以來都是宋銳立最好的借口,出去約個架找個茬什么的需要晚回家的時候,都可以用晚自習這個事來糊弄寧黛,放學早和晚,寧黛又不可能真去求證,也從不會來求證。
可如果要是讓他回家做晚飯……,他還怎么可能有時間出去約架……,總不能趕回來先燒了晚飯,再跑出去約架吧?
想想那畫面,宋銳立都替自己覺得累的慌。
“沒事,我們等得起。”寧黛卻是早有對策,一揮手說:“接小維放學的時候,我會帶他先墊墊肚子,等你回來做飯正好。”
雖然很疑惑寧黛忽然的安排,但“好孩子”宋銳立不會說不,點頭應下后說:“那我現在去弄早餐,小維,你自己去換衣服。”
宋銳維愣愣的說“哦”,聽話的往房間里走,走了兩步又轉回頭,似好奇又似幫襯的問:“早餐晚餐哥哥做,那以后媽媽都不做了嗎?”
寧黛聽后,頭也不抬的直接應了句:“我以后要跳廣場舞打麻將,力不從心啊。”
宋銳立:“……”
宋銳維:“……”
兄弟倆又對了一眼,深切懷疑寧黛這是知道宋銳立昨晚出去打架,然后身上帶傷的事兒了。
只是她不明說,宋銳立也不想先一步沉不住氣去坦白。
再給宋銳維使使眼色,讓他自己去換衣服,宋銳立則去了廚房里弄早餐。
到底是真怕寧黛知道了自己的不好一面,宋銳立下意識的表現的更加乖巧,宋銳維也一樣,平時還會叫寧黛幫忙穿衣服什么的,今天都不叫了。
兄弟倆各自忙碌的時候,愛國在和寧黛說話。
愛國說:“帶魚姐,你讓宋銳立負責做飯,這不是要剝奪了他晚上的自由時間嗎?”
人家還怎么有時間去打架,不對,怎么有時間去偶遇孟臻?
愛國覺得寧黛這又是要搞事情了啊。
寧黛非常不贊同,甚至痛心疾首的說:“就是太自由,時間太多了,才有時間犯中二病。你看看廣大的上班族們,每天起早貪黑996,累的半死,哪有時間中二叛逆,一個個都太平的不得了,連辭職跳槽都沒得時間。”
愛國:啊,又來了,這可怕的能毀滅一切的,屬于她的歪理。
早餐很快弄好了,宋銳立也不是不會廚事的人,很快就滾好了粥,煎了蛋,彼時宋銳維小朋友已經自己換好了上學穿的衣服,宋銳立讓他先去吃早餐,接下來輪到他去換校服。
吃完早餐后,兄弟倆手牽著手出門上學。
早晨,都是宋銳立順路送宋銳維到小學門口。
離開家以后,宋銳維才敢跟宋銳立進行男子漢間的對話:“媽媽肯定知道了,哥,你得給媽媽道歉。”
宋銳立不似在家里表現出的那樣乖巧溫和,這會兒又在想事情,稍稍冷著臉,已經有些大人模樣。
想了想后,宋銳立交代宋銳維說:“晚上放學的時候,你先探探口風。”
宋銳維馬上應聲說好。
交給他吧,沒問題的,他可是小男子漢了。
聰明著呢。
宋銳立想了想,用帶著一點不太確定的語氣說:“沒問題吧,到時候可別說錯話。”
宋銳維特別不服氣的看向宋銳立,想讓他知道自己可聰明著呢,然而宋銳立并沒看他,宋銳維的表情證明失敗,只能大著嗓門回應,以此來證明,他一定能完成任務。
宋銳立摸了摸弟弟的腦袋,真能指望一個八歲的小孩兒?才怪。
不過經過自己這番提點教育,到時候應該可以有點作用。
兄弟倆在上學路上商量大事的時候,寧黛正在家里……清算房產、資產!
原主寧黛自從姐姐姐夫出事后就沒再工作,那時候宋銳維還小,宋銳立還沒中考,都需要盯著,所以寧黛辭了剛轉正的一份工作,成了一個全職的單身小媽。
好在家里不差錢,能支撐得起沒有工作的生活開銷。
但對于家里到底有多少錢,寧黛腦子里并沒有明確的概念,所以趁著閑著也是閑著,寧黛決定先算這筆賬。
然后越算下去,嘴邊的笑忍不住咧的越大。
果然是吃穿不愁。
雖然這些資產不全是她的,大部分是倆兄弟的,寧黛只是個監護人,但她還是笑的很高興,愛國都沒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