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暖心丹,經過煉化之后,虞妍便感到丹田處多了一股熱流,這股熱流順著全身經脈流淌,將那些沁入體內的寒氣逼出去,虞妍的臉色頓時好了不少。
朝駱青離點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了,兩人便繼續朝著冰淵深處而去。
又下行了近百丈,她們已經到了冰淵深處,此刻的冰淵刮起了狂風,那風有如鋼刀,帶著冷入骨髓的寒氣,一下下砍在兩人的防御法器上。
紅傘在風中搖擺不定,玉盅同樣明明滅滅閃爍不停,兩人同時加大了靈力與魔力的輸出,駱青離明顯感覺到靈力的大量流失,而且到了這時候,連暖心丹的效果都不明顯了,每過一秒鐘對她們而言都是煎熬。
“駱道友,我感覺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虞妍說話的時候連牙齒都在打戰,她的皮膚被凍得發紅,甚至已經隱約有了開裂的趨勢。
筑基修士雖不能說寒暑不侵,但皮肉也比凡人和煉氣修士堅韌的多,在這個地方被凍成這樣,可見此處究竟有多冷。
駱青離因為身俱冰靈根,加之又煉過體,此刻的形容雖沒有虞妍這般狼狽,卻也鼻頭通紅,四肢僵硬。
從半山腰開始,一路走下來兩人時不時都會服用丹藥補充靈力魔力,眼看著再這么下去可能要入不敷出了,駱青離便用長劍在山壁上辟出了一條細長的夾縫。
這里的山壁因為常年處在冰天雪地里,上面結了一層冰,十分堅硬,駱青離砍了半天也不過砍出幾道裂縫,虞妍也取出一把巨鐮,對著她鑿出的裂縫補了幾下,兩人合力終于辟出了一個窄縫。
有山壁阻隔狂風,兩人的壓力小了不少,她們便趕緊趁著這個時機恢復靈力魔力。
兩人幾乎挨在一起,眼前昏暗不明,僅靠著一塊熒光石帶來微弱的光線。
虞妍抹了把臉,不出所料地沾了一手霜雪。
駱青離目光晦暗地看著窄縫之外。
冰淵之中狂風呼嘯,嗚咽陣陣有如鬼哭狼嚎,放眼望去皆是迷蒙白霧,漫天冰霜雪色,美麗卻也致命。
駱青離抱著胳膊望著被冰霧籠罩的深淵,怎么想怎么不對勁。
一般情況下,地心之中即便環境有異,多數也應該是巖漿火海,這主要是因為地火的原因,就像她曾經去過的赤炎洞,便是因為赤炎洞的地下有數條上品地火交織,火力上涌,形成了這樣一處獨特的環境,可現在這個地心卻反常得厲害。
駱青離曾經猜測是因為這個地方有不止一條的上等冰靈脈,才會造成這個地方冰靈氣如此濃郁。
可到了冰淵深處,真正接觸到此處的極致冰寒之后,她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就算是幾條冰靈脈交雜,也不應該會冷成這個樣子。
她曾經見過冰靈脈中能量最為精純的冰靈精,可其中蘊藏的冰雪之息卻遠不及當前,而且她可以肯定,再往下去只會越來越冷。
駱青離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冰淵之下有什么冰屬性的寶物,且價值遠在冰靈精之上。
她下地心來的本意是為了尋找出路,這處冰淵是整個地心最異常的地方,所謂反常之處必有妖,如果能夠出去,興許可以在這里找到離開的線索。
但現在,事情卻有些出乎意料了。
先不提冰淵之下究竟有什么寶物或是什么危險,照目前的情勢來看,憑她們兩個的力量,能不能安全到達底部都還是個問題,就算是到了,寶物在前,誰能保證她們不會為此刀劍相向?
冰靈精都已經是連高階修士都要爭破頭皮的東西,更何況是比之更珍貴之物。
人心最是叵測,利字當頭,便是朝夕相處的伙伴都有可能反目,況且她們之間還談不上有什么交情。
再退一步,虞妍當真是為了調查離開的出路才和她一起下來的?
駱青離側眸看了眼虞妍,她剛服下幾枚丹藥,正在閉眼調息,察覺到駱青離的視線,虞妍也跟著看了過來,“怎么了?”
駱青離挑眉問她:“虞道友可曾想過,冰淵之下有什么?”
虞妍失笑搖頭,“還沒有抵達,我又如何能夠知道,現在想得再多也沒用,等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可這冰淵深處的環境超過了我的預期,憑我們兩人之力,未必能走得到盡頭。”駱青離坦言道:“虞道友,若是外界條件實在不允許,我們只怕得要原路返回了。”
虞妍想了想,緩緩點頭,“這是自然,上面雖說暗無天日,也沒有出路,可至少環境沒有此地這般惡劣,我又不想凍死在這里,自當量力而行。”
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異樣,駱青離也猜不透她究竟有什么主意。
虞妍像是想到了什么,湊到近前。
她們本就緊靠在一起,她微微一動,幾乎就臉貼著臉,她長翹的睫毛上結了一層冰霜,像是把睫毛染成了白色。
“駱道友是不放心什么嗎?”虞妍細細打量著她,盈盈笑問。
駱青離不習慣和別人離得這么近,輕輕皺眉,虞妍渾然不覺,又貼近了幾分,“駱道友,我們現在可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你,我到不了冰淵盡頭,沒有我,你一個人也爬不上去,既是如此,你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虞妍一雙杏眼彎彎,扯著她的胳膊,口中吐息都染上了寒氣,“我們魔修雖說聲名在外,可又不是每一個都是那等心狠手辣的暴虐之輩,駱道友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駱青離指尖點著她的腦門把她推開一尺,“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大家都是女的,你怕什么?”虞妍一臉莫名。
駱青離抿緊唇,她只是不習慣。
虞妍還想說些什么,卻見駱青離的面色猛地一變,朝窄縫之外望去,虞妍也察覺到在這呼嘯的風聲之中混進來了一些奇怪的聲息,的像是老鼠磨牙在磨著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