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見禪師決定了事,他的幾個弟子也不好再多置喙什么,只好祈佑駱青離能夠一舉成功。
悟見禪師將一枚玉簡交給了駱青離,那是茸元丹的具體丹方。
駱青離拿著丹方草草掃了一眼,抬眸道:“前輩,晚輩需要準備一些時日。”
這張丹方對她而言其實是有些陌生的,而且又是這么高階的丹藥,駱青離不得不慎重一些,做好最充分的準備,才能盡可能地將失誤降至最低。
悟見禪師了然,“那駱小友這段時日便留在后院中吧,老衲保證,這期間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駱青離施了一禮,覺明法師便將兩人帶出禪房,去了后院,又給駱青離安排了一間房供她閉關。
她心里估摸著這一研究最起碼也得要半個多月,看了看身側的陸珩,“師兄……”
陸珩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擺擺手粲然笑道:“別擔心,你的煉丹術我是信得過的,安心做你的事,正常發揮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多慮,有我在。”
駱青離唇角微彎,心下安然,又見陸珩眨眨眼笑道:“不過你如果愿意把小五留下來陪我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小五?”駱青離不由納悶。
陸珩輕咳一聲,瞥了眼一旁的覺明法師,傳音說:“這兒的和尚無聊得很,我對佛門教義又沒太大興趣,這幾天準備在附近的海域轉一轉,小五不是海獸嗎,順便帶它去抓魚咯。”
駱青離奇怪他和小五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要好了。
將陸珩的話原封不動地轉達給過后,她明顯看到小五的眼睛微微一亮,卻劃拉著鰭足頗為矜持地說,“那,既然盛情邀請的話,我就勉強答應好了。”
駱青離:“……”
小五轉過頭就去問阿貍,“阿貍,你和我一起嗎?我帶你去海里玩!”
“不了。”阿貍敬謝不敏,慵懶地伸展腰肢,舔了舔自己明顯稀疏的毛發。。
它想它大概是和水犯沖的。
小五玩心未泯,駱青離也不會過分拘著它,既然它都同意了,駱青離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只簡單交代了幾句便開始閉關。
茸元丹在八階丹藥中難度屬于中等,她沒有煉制過,但卻在藥王的手札里讀過有關茸元丹煉制時的技巧和需要注意之處,如今將整張丹方研究透徹,再結合藥王手札里的這些記錄要點,心中又多了幾分了然。
半個多月后,駱青離又重復了幾遍煉丹時的指法掌印,確定沒有錯誤之后,便出了房門前去找悟見禪師。
“準備好了?”
“是。”駱青離道:“晚輩隨時都可以開始了。”
悟見禪師含笑頷首,遞給她一只儲物袋,里面是煉制茸元丹所需要的所有材料。
八階丹藥,光是藥材數量就已經達到了數百,一些主藥的年份都要求在五千年之上。駱青離掃了眼里頭碼得整整齊齊的藥材,明明儲物袋沒什么份量,這一刻拿在手里,都覺得沉甸甸的。
覺明法師這些日子幾乎日日都會來關注一下進展,正好撞上駱青離出關,忙上前問道:“駱施主這是要準備開始煉丹了嗎?”
“不錯。”
得到肯定的答案,覺明法師沉默一瞬,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駱施主,恕貧僧冒昧,不知駱施主有幾成把握?”
駱青離尋思片刻,“約莫有六七成。”
六七成的把握,對于一個煉丹師來說已經很好了,許多丹師在煉制低階丹藥的時候都不能保證有這個成功率,更何況這還是八階丹。
他看了眼自家師尊,悟見禪師點點頭,道:“好了,覺明,出去吧,莫要在此打擾駱小友了。”
“是。”覺明法師施了一禮,自覺出了禪房,悟見禪師也出去了,還在禪房外布下種種禁制,不讓任何外界因素影響到她。
覺明法師就悄咪咪問了一句:“師尊,駱施主能成嗎?您是不是早就預測到了什么,所以才讓駱施主來煉丹?”
他知道師尊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既然選擇了駱施主,應該是有十足把握的吧?
覺明法師還是想探個底。
悟見禪師直接在他光禿禿的腦門上敲了一記,“想什么呢?難道為師做什么事之前都要開一次天眼?”
覺明法師一愣,“您也不確定?”
悟見禪師笑得諱莫如深,“這世間種種,哪有絕對的定數?你未免把為師想得太神了。”
覺明法師默然。
在他心目中,師尊本來就是神,好像這世間的事,都難不倒他一樣。
駱青離沒急著開爐,她先將儲物袋中的藥材分門別類地規置好,確認無誤過后,便將藥王鼎祭了出來。
這只爐鼎是藥王的煉丹爐,品質上必她常用的天星爐還好了許多,這個時候,用它來煉高階丹藥最好不過。
駱青離打坐了半日,確認自己的精神狀態完美,便開始了煉丹。
指尖輕輕一彈,一簇內火落到丹爐底部,她的內火早已經與紅蓮業火融為一體,此刻猩紅的爐火在靈力催動下熊熊燃燒起來。
煉丹的過程,駱青離早已經了如指掌,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執行。
熱爐、投藥、提煉、融合……
所有的步驟,就像是刻在腦海里,不需要過多思考,身體便已經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駱青離在禪房內靜心煉丹的時候,門外也有不少人在等待結果。
覺明覺空兩人坐在蒲團上念著佛經,面上看來一片平和,心里究竟如何旁人卻無從得知了。
而另一邊,作為最直接受影響的當事人,覺慧也很淡然,這時候卻還有閑情坐在一旁和陸珩一起品茗飲茶。
陸珩撐著下巴,看了眼一旁懶洋洋趴著的小五,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不由問道:“覺慧道友一點都不擔心?”
覺慧微微一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隨緣,擔心也無用。”
陸珩挑起眉,不得不說和尚的心境的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