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穿著一身灰色布衫蹲在地里觀察小麥的生長情況。
蕭元拿著一把大大的扇子幫安寧遮陽。
他看著安寧沉靜的容顏,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小麥長的真好。”
安寧抬頭看了一眼蕭元:“你種過地?”
“沒有。”
蕭元笑了笑:“不過我見過麥子,別人種的沒你種的好。”
安寧記錄好了站起來,蕭元伸了伸手,又把手縮回去。
他低頭的時候看到安寧踩在地上的一雙白嫩的腳丫,趕緊別過臉,視線不敢再往安寧身上移。
安寧從麥田出來,又去看不遠處稻田。
她看著稻田里長的還算茁壯的植株,伸了伸腰肢:“明年種稻子的話在稻田放點魚苗。”
蕭元愣了一下:“魚苗不會吃稻子嗎?”
安寧笑道:“不會,它們會吃稻田里的害蟲,而且魚的糞便也能肥田。”
說起種田來,安寧真的很有話說。
她臉上帶著笑,把好多種田的注意事項一一講了出來。
蕭元沒有丁點的不耐煩,他聽的很認真,時不時的還會問上那么幾句。
等到蕭元和安寧從田里回來,兩人身上都有些臟,安寧打了盆水洗了手臉又回屋換身衣服,蕭元沒衣服可換,就穿著臟衣尋水喝。
張月梅給蕭元倒了一杯茶,看看蕭元,再看看從屋里出來的安寧,有些不知所措。
安寧手里拿著醫書:“蕭公子,你是不是還有什么疑問,有的話便問我,我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你實在沒有必要折騰著去田里做苦力。”
蕭元放下茶杯,人也跟著站起來。
他一臉嚴肅,鄭重的看著安寧:“我來并非是要問什么,只是覺得看你種田很好,我……”
說到這里,蕭元不敢去看安寧的眼睛。
他低下頭,從耳根到脖頸全都變成一片通紅。
“你,你人很好,我心……”
“蕭公子請回吧。”
安寧轉身,沒有再理會蕭元。
張月梅嘆了口氣:“公子請回吧。”
蕭元無措的看向張月梅。
張月梅又嘆了一聲。
蕭元拱手為禮:“白姑娘是否有婚約在身?”
張月梅搖頭:“并沒有。”
蕭元更加疑惑:“是不是蕭某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惹白姑娘生氣了?”
張月梅苦笑。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蕭元了。
這孩子看著也不傻,卻有些不通人情世故。
他就算是對安寧有好感,也應該悄悄的說吧,不能當著人家媽的面,在人家家里就大刺刺的講出來。
而且,蕭元竟然還跟張月梅打聽安寧的喜好,這人實在是太叫人無語了。
若是張月梅但凡是個脾氣不太好的,只怕已經把蕭元打出去了。
張月梅看著蕭元,她還是決定讓蕭元打消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實不相瞞,我們家女兒是被休棄的,人家嫌她長的丑,嫌我們家世低微……”
張月梅的話還未說完,蕭元的眉頭已經皺的死死的:“以貌取人,實在膚淺的很,白姑娘這般好的人,他竟也忍心傷害,這般無情無義之人離了最好。”
呃?
這倒要叫張月梅怎么說呢?
蕭元再次施禮:“實不相瞞,在下心悅白姑娘,不管她長什么樣子,在下心意不變,至于說曾被休棄,蕭某真的很慶幸,否則,蕭某如何能夠認識白姑娘。”
張月梅的神色和緩了,她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真覺得蕭元眼光還挺不錯的,起碼能夠看出安寧的好來。
而且,蕭元也不像錢都那樣以貌取人,倒是個難得的有心胸氣度的。
張月梅就在想,要是早點認識蕭元該有多好,那樣的話,安寧也不會被錢都傷害到了。
安寧在屋里把蕭元的那些話全聽到了。
她的心中起了些波瀾。
“蕭公子,你且回吧。”
等了一會兒,張月梅還是攆蕭元離開。
蕭元依依不舍的從白家離開。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第一次見安寧就覺得心中歡喜,特別特別想和她多說幾句話,便是她臉上有胎記,樣子在尋常人看來很丑陋,可蕭元還是覺得她很好,只是和她說說話,就覺得無比滿足。
他站在白家院墻外等了一會兒,聽到院子里沒有動靜,才有些不甘不愿的走遠。
安寧坐在床上,安心在她的識海中亂跳。
“寧寧,寧寧,蕭元很好的,你就接受他吧。”
安寧不理會安心。
安心跳的更歡實:“我說真的,你上一世就孤老一生,這一世不會還想一個人吧。”
“有何不可?”
安寧拿著一本書低頭翻著。
安心跳腳:“不一樣的,上一世是現代社會,你不想結婚也行的,可是,可是現在是古代社會啊,你不結婚怎么可以,就算是將來你認了親生父母,找回了自己的身世,那也會被婚配的,與其將來盲婚啞嫁,還不如早點尋一個有好感的人嫁呢。”
安寧沉思片刻把書本放下:“那也不一定是蕭元,再說,盲婚啞嫁又如何,我不在意這些。”
“可是。”
安心還想說什么,安寧卻不再理會她。
安心只能自己急的跳腳。
與此同時,錢都一家來了京城。
他到了京城之后四處找門路,卻又處處碰壁。
這日,錢都又在街上閑逛,卻不想被一個女人攔住了去路。
這個女人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個子長的挺高,顯的黑壯黑壯的,紅衣讓她的膚色更顯難看。
偏偏她臉上畫了很濃的妝,身上又是披金戴銀的,就更顯庸俗了。
她攔在錢都跟前,用特有的嬌柔的聲音問:“你是錢進士嗎?”
錢都點頭。
女人越發的嬌羞:“我,我先謝過你前幾天相助之恩,你,你現在住在哪里?”
錢都愣住,不明白女人在說什么。
女人還以為錢都也害羞了,轉身捂著臉跑掉。
錢都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里,他逛了一會兒就回家去了。
結果,第二天就有人上門提親。
來的媒婆自稱是田府請來提親的,提親的對象就是錢都。
錢都當場傻在那里。
錢何氏跑出來詢問才知道,原來是田貴妃的侄女相中了錢都,在家里鬧騰著非他不嫁,錢國舅沒辦法就尋了媒人上門。
錢何氏一聽女方竟然是貴妃的親侄女,哪里還有不樂意的,當下就樂顛顛的把人請到屋里,特別熱情的招待著。